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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石狼

电筒照射处,前方不远的地面上,立着两条巨蟒。

这里之所以说“立着”,是因为两条巨蟒的前腹离地,直立向上,看上去有一人半高。两蟒蛇一红一黑,身躯直径一尺有余,后边的身躯隐在暗处,不知其有多长,四只碗口大的眼珠子,放着冷光,嘴里正不断的吐着芯子。

我呆了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发现两巨蟒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再说,即使攻击,以我们此刻的身份也不必担心。我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万物皆有灵,对这样的事物能不结怨就最好不结怨。

随后我将那把弯刀捡起,递到李馨兰手中,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显然是对蟒蛇极度的恐惧。我下意识地将他揽到身边,随后站着没再动,因为巨蟒挡着前边的去路,我自然不能走,只有等着对方让开。

许久后,那条红色的巨蟒开始转身沿着石壁爬了上去,并夹杂着阵阵风沙。那条黑色巨蟒一直未动。就在我疑惑之时,头顶传来一阵风声,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眼前红光一闪,那条红色的巨蟒竖着吊了下来。

我不禁拉着李馨兰连退几步,刚立稳脚步,一阵劲风迎面扑来。当我反应过来后,和李馨兰已被那条黑蟒缠住,接着就见其身躯一摆,和那条红蟒结在一起,随后就被那条红蟒吊了上去,我和李馨兰也随着黑蟒一起离地。

很快,我和李馨兰出了裂缝,黑蟒将我们放到平地后,和那条红蟒快速的消失在暗处。我们竟然被两巨蟒搭救出裂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是事实。既然两巨蟒离去,说明我们已经到安全之地,或是已有出路可寻。

突然,我脚下不远处的一物,在光线下闪闪发光,我的视线立刻被引去。随后,急忙上前两步,只见那事物像个普通盘子大的圆环,内环和外环之间的宽度大约有两寸左右,里外边缘,分布着大量的凹槽凸齿,确切的说,极像一个环形壁。这一环形事物,在我的印象中不是第一次出现,之前在我做的那些奇异的梦境中,曾出现过一次。

我弯腰将其捡起,事物的分量很重,沉甸甸的。其材质不是金属,似乎为宝石之类的事物。不过,事物的材质不是我关心的问题,因凭我低浅的学识想要将其认清,那一定是不可能。此刻我更关心的是,我第一次见此物时的那一梦境。

梦境里,我和降雪、敖都等人一起进入一个漆黑的空间里,最后,在尽头处发现一侧有一座极小的平台,平台上有两尊狼的雕像,相向而对。我和敖都立刻跳上去,将两尊石像同时各转半圈。两石像在转动后,方向开始变成一致,随后敖都将跟前的石像推动,向另外一座石像靠去。当两座石像靠在一起时,底座下边发来一阵声响,随后,左边石像的底座的前边一小部分,突然和石座的整体分离,缩到了下边的平台里。石座的截面上,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凹槽,降雪上前将一个类似齿轮的事物放到凹槽里,旋转一圈。很快,齿轮中间,圆环里的凹槽面上出现了一条立缝。降雪将自己的那把弯刀,穿过齿轮的中间,插入石缝里,接下来,与齿轮配合所以,我也就不能知道那一阵响动后,石壁上会出现甚么情况。

我反复看了一阵手中事物,没错,就是梦境中见到的那一环形壁。我马上开始浏览周围的地形,寻找那梦境里出现过的事物。

李馨兰见我的怪异行为,不禁问:“你在找甚么?”

“两座石狼。”

“这里边怎么会有石狼呢?你是不是被那两条大蛇吓傻了?”

我知道这事一时很难解释清楚,所以,没先没回答她。一阵浏览后,我顿觉眼前地形有种熟悉感,隐隐地我觉得梦境里地方似乎就在附近。我打着电筒开始向一边寻找,一阵走动后,突然,李馨兰将我一拉,先是奇怪的看着我一阵,随后指着一边问我:“你要找的石狼是不是那个?”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里出现一段台阶,台阶的右侧,有一块平台,隐约有两座狼的石像摆放其上。之前,我还一直担心自己梦境里的事物是否存在,此刻,见此情景,终于难掩心中激动,快速几步,来到那平台前。

李馨兰跟上前,吃惊地问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两座石狼雕像?”

我知道,即使我将梦中遭遇告诉她,她也未必会相信,再说我梦中也经常梦到她,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她还以我在暗恋张含蕊同时又偷偷的暗恋她,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继续保持着神秘感,于是随口说:“现在知道我比那个野利斜厉害了吧?”

李馨兰白了我一眼:“不觉的。”

我笑了笑,说:“很快就会让你改变现在的看法。”

我拉李馨兰上了平台,按梦境里的情况交待了一番,李馨兰的脸色变的更加疑惑。

我知道,这事一时很难解释清楚,开口说了声:“照我说的做,一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随后,我们一起去转那两座石狼,果然,没费多大力气,石狼连同底座一起被转动。当两石狼一起被转到面向台阶时,我推动右边的石狼向左靠去,当两座石像靠在一起时,右边石像底座的前一段与石座分离,插入下边平台里,石座的截面上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凹槽。一切如梦境重放,李馨兰被眼前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

我将那环形壁放入凹槽,两者之间惊人的吻合,然后将其旋转一圈后,凹槽里出现一隙缝。

“刀先借我用一下。”

李馨兰愣了一下,随后疑惑地将弯刀递给我。

我接过刀,将刀插入凹槽中的隙缝,按梦境中的情景,先将弯刀逆时针转动一格,再顺时针转动六格,然后再逆时针转动两格,顺时针转动七格,接着依次,逆时针转动三格,顺时针八格,逆时针四格,顺时针九格,逆时针五格,顺时针十格。一一操作完毕后,弯刀突然从隙缝中弹出,只剩下一小节留下隙缝里。我虽不知道梦境里的最终结果,但知道这一刻一定会有意外发生。

很快,台阶尽头处的石壁上,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尘土震落后,露出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接着向一边挪动,石壁上出现了一门,里边有光亮。

我这才明白,石狼底座上的凹槽原来是一暗锁,降雪的兵刃月牙弯刀,与那环形壁就是开启这一暗锁的钥匙。不过,此刻最让我意外的不是钥匙暗锁,也不是那一石洞,而是洞内发出的光。看那光线的强度,极像是一盏灯泡发出,我想,在这山底深处,一定不可能有灯泡之类的发光体,莫非这里是一个山口?我心里不由的一阵激动,马上将弯刀和环形壁取出,并将弯刀交给李馨兰。随后向那石洞走去。

进入石洞后,我很快发现石洞是人工修砌而成,洞高近两米,宽两尺,可容一人轻松走动。我和李馨兰穿过石洞,情况并不是我想象的到了外边,应该是又到了里边。我刚才的那份激动马上尽失,我们进入的又是一间大殿。

大殿的空间大致相当于那间凤凰大殿的四分之一,十多根方形的柱子撑着拱顶,四周,一带墨绿色的墙壁围了一圈,其上雕刻着许多古老文字,壁画。拱顶的中央悬挂着一盏灯,大殿里的光源就从此处发出。我们所处位置,在大殿地板上方十多米处,一个紧贴墙壁的环形廊道上。从远处情形可以看出,这一环形廊道的下边,每隔不远处由一根圆形的柱子撑着。不过,相信处在大殿地面上,一定很难知晓上边存在着这一廊道。

以上是我对大殿构造的瞬间印象,之后我来不及再对其详细观察,因为在廊道下方,大殿地面上的情景更是出人意料。

几十位甲兵和上百具死尸,正将李绩、料子两人围在大殿中央的一只三足大鼎旁,两人对周围的甲兵和死尸视而不见,怒视着前边的卫慕青莲。

此刻,卫慕青莲正处在我所在的廊道下的前方,背对着我和李馨兰。只听她大声地对李绩说:“七百年前,我遇难流落到康村,是你们村的人将我活埋到三份贡献下,那山头是一处甚么地方,你不会看不出吧?”

李绩开口说:“童断石过独,五凶连冲!”

“不错,既然你能认出它,你就应该明白当年他们对我做了甚么事!不过,当时的格局是‘三星踞虎’,后来因满山的怨气,让整座山头变的寸草不生,之后被一条水流用几百年的时间,将山强行割断,这才成了五凶连冲。”

“他们为甚么要这么做?”

“你问他们为甚么这么做,已经没了意义,因为他们已经这么做了,你们只要明白一个道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既然他们犯下这样的罪行,那就由他们的子孙来偿还。七百年来,我被困在那里,一直不能离开,直到十年前,有人将一块青铜物藏到了那里,动了地气,我才算自由了一点,不过仍是走不出山头,五年后,又有一人带着两位幽灵来取那块事物,我趁其不备取走他的一魂一魄,然后逼他做了一桩交易,令他在三年之内,送来八八六十四位男子与七七四十九位女子的精华,那块青铜物就让他取走,否则我就要他的命,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欣然应允……”说到这里,卫慕青莲大笑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几年来,令康村丧生近百条人命的真正主使竟然是卫慕青莲,白龙教主却充当她的屠刀。她说这十年来,先后有两人到过山头,第一位应该是杨文西无疑,他将盗来青铜物藏到了山头,第二位定是那一直神龙不见首尾的龙头面具人,他想取走铁令,结果被卫慕青莲所制,做了对方的侩子手。

大殿里,李绩和料子两眼冒火。

卫慕青莲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李绩咬牙切齿地说:“原来康村近百条的人命是被你迫害,和你做交易的是谁?杨文西?”

卫慕青莲:“过了今夜,你自然会知道。”

李绩又开口:“既然你和白龙教主能做交易,为甚么不要他来破山,那样你就可以更早的离开山头。”

卫慕青莲:“我都在那呆了七百多年了,还在乎再多呆几年?再说早晚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仅要和你康村人的血,也要令你们尝尝这恐慌的滋味,所以我每逢需要吸**华时,就让他们来山头凿石,以此发出讯号。当然,除此之外,也可为我破坏五凶格局,等我吸食够一百一十三位男女精华后,一举便可破山,岂不一举两得。结果,没几年,你们就来了,并炸了山头,我便离开那里,到了乱坟塔,随后自己去找人,第一个便是李外占,随后不久,黄河里碰巧却送来了一船人,正好凑齐我所需要的一百一十三人。”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归衣甲兵现身山头的原因,同时也想起大船在黄河里失事之后,河面上出现一大片血红色,逆流而上,涌向乱坟塔处的山脚下,最后被一股黑雾吞噬,原来那一船人的精华全被她吸纳。

这时,卫慕青莲的口气突然变的有一丝怪异,冲李绩道:“我说的已经够详细了,你现在死心了吧?”

我不明卫慕青莲这一问话的意思, 但见李绩嘴角抽动,最后很不自然说了一句:“我知道,我的法力现在对你起不到了作用,不过也请你好自为之。”

卫慕青莲听后,立刻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大殿里来回激荡,极其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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