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可知,朕为何要你查玉飞山?”
“臣愚钝。”
万俟淳目光悠远,“朕曾先后派过三批人去玉飞山,他们都是朕亲自挑选出来的精英,平日里飞天遁地训练有素,但一进了山,就和平民百姓无二,皆是有去无回。
人道玉飞山'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从来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但朕当年就见过有一人活着出来了……
当年玉飞山相遇时,他不知道朕的身份,朕也不知道他的人身份,他进山五天,朕就在山外等了他五天,就在朕以为他死在了玉飞山里头要离开时,他竟衣衫褴褛的出来了,手里还攥着上古‘鸣凤珠笄’,那珠笄的样子和古籍中记载的一模一样,丝丝缕缕相生相克,诡谲奇异……当朕试探着问起他玉飞山里的情况时,他却遮遮掩掩不肯说一句实话。
回宫后朕画了他的画像派人去查,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朕便猜他当时可能是易了容了的……玉飞山的传说师傅应该知道,既然能从里边找到上古神物,那这玉飞山我们就势在必得,即便它是屹立在万俟、戴、蒙三国的边界之上!”
何参汗颜,“臣一直在暗中查找玉飞山的入口,可至今也没个结果,实在惭愧。”
“师傅不必自责,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查到,那玉飞山便不是玉飞山了。昨日朕收到了暗卫的音信,他们已经查到了当年那个易容的人,他就是卢国将军闼力胜的长子——闼信。”
何参惊诧,“卢国人?”
“对,朕也没有想到。霄嫣现在在朕身边,她又是卢国人,朕不想她身份暴露,所以闼信朕便不放心再派其他人去查,这件事,我想让师傅接手,这就是我要与师傅商量的事。”
听着万俟淳推心置腹的话,何参自嘲这些年浑浑噩噩的日子,使自己的判断力也在衰退,不仅如此,还庸人自扰,好比一个被害妄想者。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怕死了,大概是从回来后每一次路过侯府不自觉的驻足时开始的吧。
“大王一如当初,是臣目光短浅,见识浅薄,闼信之事……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那朕刚才说的扶师傅为丞相之事……”
“但凭大王做主。”
“好!”
万俟淳此刻的心里无比的酣畅痛快,试探了何参这么久,今天终于能开门见山了,只是这一谈,又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与闼信在玉飞山偶遇时的情景……
“我是信,你是谁?”
“我是淳。”
闼信:“你也是来看玉飞山的?”
万俟淳:“嗯。”
闼信:“自打玉飞山在以来,就没人能活着走出去。咱们今日在这玉飞山脚相识,也算一种缘分,不如……我们一起进山怎么样?相互还能有个照应。”
万俟淳:“不了,我来只是想看看神山长什么样子,没打算进山。”
闼信:“呵呵,看你吓的脸都白了,我已经来看过好几次了,这次准备要进山了,对了……你可听过玉飞山的传说?”
万俟淳:“既是慕名而来,自然听过的。相传‘涿鹿之战’蚩尤大败以后,他的部下就是因为逃到了玉飞山里头,才有幸躲过了炎黄部落的追击,他们进了山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一直在里边繁衍生息……”
闼信:“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为了进山一探究竟,却是埋尸在了山里。”
万俟淳:“那你还去?”
闼信:“人生在世,总有些事不得不做。”
万俟淳:“人生在世,也总有些事想做却不敢做,我祝你好运。”
闼信:“借淳兄你吉言。”
……
打开心结的何参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府中,他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就连府的下人也开始琢磨今天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何参脚步轻松,面带微笑着来到厅堂准备吃饭,却是发现客厅正中央搁着一口箱子。
“这是什么?”
“回大人,是司徒大人差人送过来的。”
“打开。”
“是。”
箱子一开,里边整整一箱的金锭子便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何参先是冷哼了一声,接着就用力扣上了盖子。
“这人要是找死,真是谁也拦不住!把箱子送到宫中去。”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