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转三拐，黄椒专来到了内室。
珠帘垂坠后，本是想来探望娄灵，没想到听到的是她的梦中呓语……
“……对不起，灵儿对不起你，师兄，不要！”
黄椒专攥着手，望着床上睡梦不安的娄灵叹息，“你这么爱华祝，可他却是蒙国人，十五那天他选择与你并肩的可能有多少？还有那个质子戴方濯，你帮他逃出了万俟，十五那天他不为难的可能又有多少？”
“外边的可是郡主？”
陷入沉思的黄椒专掀开珠帘大大方方地进来，“我怕吵醒你，就一直没进来。”
娄灵下床穿鞋，“无碍。”
“你没事吧？做恶梦了？”
走到衣架前的娄灵，取斗篷的手一滞，“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嗯，你喊‘师兄’了。”
娄灵嗤笑，“哦，那大概是我太想他了。”
“王兄来了，你要是休息好了，我们就去见他。”
“好。”
娄灵和黄椒专来到客厅的时候，万俟淳与何参正在品茶下棋，见她们两人进来，万俟淳将举着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来到精神不振的娄灵身边打量她。
“你受苦了。”万俟淳说。
“为了所爱，一切值得。”可惜的是，这一趟没能将姑姑的遗体安全送达。
“呵呵，好一句‘为了所爱，一切值得’，何将军？”
“在。”
“上膳。”
“是大王。”
何参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管家，会意的管家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朕明日要启程去玉飞山，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去吧。”
上菜的间隙，万俟淳与娄灵聊起了去玉飞山的事。
“谢大王美意，但娄灵想一个人去。”
娄灵一句话，便堵了万俟淳的嘴，没有了再商量的余地。
“呵呵，还是这么倔，那便随你，饿了吧？快吃，吃完陪朕四处走走。”
“嗯。”
菜已上齐，吃饭的只有四人，菜却是上了满满一大桌，而且这一大桌的饭竟被娄灵吃出了两种不同的风味。
一种与宫里御膳房的极为相似，大概是万俟淳从宫里带来的，另一种应该是何参吩咐府上的厨子做的，这一桌子的美食但愿是她沾了万俟淳的光，而不是精心为她准备的才好，他们越是对她尽心尽力，她就越是觉得他们另有所图。
娄灵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黄椒专惊呼道：“你怎么不吃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娄灵冲黄椒专笑道：“娄灵吃饱了，郡主慢享用。”
黄椒专无奈摇了摇头，仿佛娄灵是一棵不听话的朽木，“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你刚才吃的那点，陪王兄走走你就又饿了。”
“那就只能劳烦府里的厨子给我准备点点心了。”娄灵半开玩笑道。
娄灵与黄椒专之间的斗嘴，惹得万俟淳开怀大笑，“呵呵……一个刁蛮，一个任性，倒也不分上下，点心有的是，不够可以跟朕要，既然是陪朕散步，自然不能委屈了你的肚子。”
坐席间的娄灵，冲着万俟淳低头行礼，“多谢大王。”
“嗯，好。”万俟淳回以娄灵微笑。这次回来，这丫头见他倒是懂了不少礼数，大概是在外边吃了苦头，才知道敛起锋芒的重要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