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主可知道,暗卫除了暗中助我,还有没有得到什么其他的指令?”
比如……暗杀师兄。
“其他指令?”黄椒专垂着眼思索,“王兄知道你在九畑遇险后就立刻派人去九畑寻你,当时有很多股知名的、不知名的势力都在寻找见血封喉的解药——红背竹竿草,王兄这才知道是你中了此毒。早些年崔杜恒去过南疆,他手里私藏有一株红背竹竿草,王兄本想让暗卫送去九畑,但又怕暗卫出洞后,反而置你于危险之中,于是王兄就借他人手给了当时正在万俟的白犬。王兄本来是想杀了这个怙恶不悛的白犬来着,为了救你就暂且留了他一命。王兄猜你毒解了要回来救你的父母,也知道徂尔他们为了去玉飞山一定会阻止你,所以王兄就让暗卫一直暗中保护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知道你说的‘其他指令’是哪一件?”
算了,刺杀别国王室宗人这么大的事,大概只有万俟淳他一个人知道。
“大王一直知道我爹娘在林中?”
“不是一直,是徂尔来了以后王兄才猜到的。”黄椒专不知道娄灵问这些的真正意图,她只是单纯的想帮她,哪怕她反过来会对付她。
“大王怎么知道,徂尔为了玉飞山会阻止我救我爹娘?”
“王兄说过,徂尔对玉飞山的非分之想大过天下所有人,徂尔在林中布的阵法也不是为了保护你爹娘,而是为了能控制你爹娘,从而牵制你……还有你师兄,你师兄是蒙国人,又是徂尔的徒弟,不知道会不会也……”对你不利……
“他不会。”娄灵急切道,顿了顿她又说:“即便会,也是被逼无奈的。”看来万俟淳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黄椒专见自己戳中了娄灵的痛处,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世间万般伤痛不及心伤,伤心最彻底的莫过于情伤,因为经历过,所以她特别能理解娄灵此时对华祝的坚贞,只希望华祝莫要辜负她才好。
“郡主……”
“嗯?”
“感谢你出城来看我,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这林中阵法凶险极恶,你是待嫁之身,又贵为郡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会一生不安。”
黄椒专不以为然,“你最会未雨绸缪了,要是不懂得如何破阵,你怎会冒然进林?还是你觉得,带上我只会给你添麻烦?”
“郡主若是真的想帮我,那就在这等我。”她现在对九卦阵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要是再加上个对阵法一无所知的黄椒专,那就只剩下三成了。
“那好吧,我等你安然出来。”知道娄灵不想带她是有自己的考量,黄椒专也就不再坚持。
“有劳郡主了。”
“别这么客气,王兄明天就要出发去玉飞山了,你既已回来,他一定会找你一叙,要是你待会出来看见我的身边还站着其他人,千万不要惊讶,也不可怀疑是我通风报的信,我不是这样的人。”
娄灵被黄椒专的真诚感动,“好,若是两个时辰我还没有出来,郡主就回宫吧。”
“这可不行,两个时辰王兄的人肯定来了,我让他们进去救你。”
“不可,两个时辰若还没出来,证明我已经遭遇了不测,其他人再进林,也只是送死,不如直接派人去找徂尔,他会救我的。”
“好。我相信你的本事,王兄说你与你姑姑相比只有胆色不如她,我却觉得你的胆色只是在你的重情重义面前可以收放自如而已,王兄他只看到了你‘收’的一面,而我看到的却全是你‘放’的一面,我觉得你一定行,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跟你进林的原因,因为我笃定跟着你不会有危险。”
万俟淳曾经说她胆小,姑姑说她不是胆小只是不想连累家人,黄椒专的话里外都看透了她,此刻她在黄椒专面前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既轻松自在又惶恐无底。
“郡主,娄灵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别说一件,只要我能办到的,十件也答应你。”
“要是有什么万一,我求郡主助我爹娘离开这个地方。”
黄椒专不高兴道:“没有什么万一,你要是真没把握,我们现在就去抓徂尔,他是天下第一杀手又如何?本郡主就不信他能敌得过我万俟的千军万马!”
“没用的,徂尔不是凡夫俗子,他与蒙皇关系非比寻常,犯不着为了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僵化了两国的关系。”
“徂尔竟然与蒙皇相识?怪不得蒙国虎贲近日在万俟的地盘上如此猖獗。”黄椒专义愤填膺道。
“拜托郡主了。”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