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是她甘愿给娘娘的!”玉瑛仰头对着曹婵媛怒吼。
“给娘娘?”曹婵媛反问的不紧不慢,“她已答应大王去玉飞山,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画图纸给娘娘?娘娘又为何不拒绝?不上报?霄嫣身中剧毒,床不能起,肤不能碰,娘娘却还赐文房四物,让命在旦夕的她提笔,恕婵媛愚钝,实在不知王后娘娘此举是何意?”
玉瑛被咄咄逼人的曹婵媛说得哑口无言,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才能翻身。
万俟淳的耐性,却是早已被谎话连篇的玉瑛给磨没了。
“玉瑛,你还不招?是想让朕把世子也叫来?”
世子?
“不要!一切与世子无关。”玉瑛面如死灰。
王后最疼爱世子,她不能让王后在世子心中的慈母形象,坍塌成一个不择手段的蛇蝎妇人。
见被万俟淳的三言两语就说的溃不成军的玉瑛要将事情抖露,陈云璃急忙阻止道:“大王,这摆明就是霄嫣釜底抽薪的阴谋诡计!现如今万俟王后不明不白,含冤而死,难道您还要让她把这冤情坐实不成?”
“陈云璃你放肆!”
就在万俟淳这一喊的瞬间,玉瑛目光坚定,银牙一咬,起身就朝着大殿的柱子撞去,企图自杀。
千钧一发之际,曹婵媛飞奔着跑到玉瑛前头,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那根柱子上。
此时的玉瑛想停下已经来不及,索性头一歪避开曹婵媛的要害,但还是撞在了曹婵媛右肩的锁骨上,震得曹婵媛浑身酥麻刺疼。
万俟淳从龙椅上一跃而起,来到柱前一掌推开玉瑛,将捂着右肩直皱眉的曹婵媛揽进了自己怀中。
“把玉瑛给朕抓起来,别让她死,让她把没说完的话都给朕吐出来!”
“是。”侍卫进来将放弃了挣扎,受到了惊吓的玉瑛拖走。
陈云璃两眼涣散,摊软在了地上,即便玉瑛能抗住什么也不招,她和曹婵媛这半天的说辞,足以让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各方势力化为乌有。
万俟淳环视一眼朝堂上有站有跪的大臣,这一眼饱含了太多的内容,直穿有鬼者的心底。
“退朝!”万俟淳大喝一声,抱起曹婵媛离开了大殿。
……
“为什么要往上冲?”
曹婵媛双手挂在万俟淳的脖子上,笑得甜美可人,“因为大王不想玉瑛死。”
“霄嫣见你,真的是因为你是出生的牛犊?”
曹婵媛知道骗不了万俟淳,从她来万俟的那天一天起,他就一直顾虑她北疆人的身份,可她和爹爹都是万俟人,不过是在北疆生活而已,来的时候爹爹是说过要她潜伏在万俟给北疆通消息,可在万俟王宫的这么长时间下来,如果听了爹的话,不仅消息传不出去,就连她也会在这后宫郁郁寡欢,孤独终老,她不要这样,她要不快快乐乐为自己而活。
“不止,她让我替她为大王保王位。”
曹婵媛敢保证,就凭这句话,万俟淳以后就不会再无视她。
正走道的万俟淳,在听到曹婵媛的这句话后,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嫣儿,你虽然去了,却还在极力弥补你信中所说的‘愧和憾’,那朕对你身体施药的伤害,又该怎么弥补?去哪里弥补?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曹婵媛的手,捂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笑的温婉而有希望,“因为臣妾想得一人心。”
万俟淳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抱着曹婵媛像她的寝宫走去。
“大王!”突然,身后传来何厝慌张的声音。
万俟淳回头,就看见何厝气喘吁吁向他小跑而来,曹婵媛则识趣地从万俟淳怀中落地。
“怎么了?”
“禀大王,方才不知从哪儿来的一只信鸽子落在了殿前,这是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
何厝说着将信笺呈给了万俟淳,万俟淳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信上写着:
三日后我用何参之命和玉飞山之密,与你在宫里正殿前换我爹娘和姑姑,要是同意交换,就以放生信鸽为证,娄灵。
万俟淳将纸条捏皱扔给了何厝,“信鸽呢?”
“在侍卫手里。”
“放了。”
“是。”
万俟淳盯着他脚下的青石路,出神:嫣儿说玉飞山是徂尔的地盘,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她也只是听得徂尔徒弟的说辞,徂尔的徒弟……
万俟淳想起了那日在观音寺那个年纪虽轻,但武学造诣极高的少年,娄灵叫他师兄,戴方濯又是徂尔救走的,如果把这些都连起来的话,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九曲阵精妙无比,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参透,嫣儿没去过玉飞山,却是给王后乱画了半幅玉飞山的地形图,她这是在帮他收拾陈家的理由,娄灵从小跟在嫣儿身边,现在又成了徂尔的徒弟,抛开玉飞山不讲,娄灵这孩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娄家人放走了戴方濯,嫣儿又让他放了娄家的人,若到时娄家人选择去戴国,那将势必会成为万俟的一大威胁。
娄灵不知道她正在被万俟淳算计,更不知道她的姑姑霄嫣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