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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失散的血脉传奇

院长奶奶再次板起脸,有点不快的说:“和你爷爷没关系,我真的是你的姨奶,哦,这个称呼真难听。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我的闺名叫金佩,你奶奶金兰是我的姐姐,当然我们后来都不再用过闺名,可她总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姐。”

解雪心有点吃惊,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心,她看看空荡荡的房间,问:“能告诉我详情吗?”

“你奶奶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逃婚跑了,那个时候我才15岁。然后我们姐妹就再没有联系过。再见到她是在我弟弟的葬礼上,我弟弟是家中唯一没有抛弃祖姓并且没有辱没祖先的军人。他的死讯上了全国的报纸,我在葬礼上见到了很多失散的血亲,你奶奶就是其中一个,我的老姐姐还是和以前那样贪婪,要把她的大孙子也就是你哥哥硬塞到我丈夫的学校或者我的医院,我说必须得是堂堂正正考进来我们才能收。然后你就来了,她给我就写了一封信,连个面都不露,就把你这么一个大姑娘交给我了。”

解雪心听到自己奶奶一封信就把自己托付出去这一点来看,非常符合奶奶为人的风格。她似乎有点相信院长夫人的话了。虽然越听越觉得晕乎,好奇心却也越来越浓烈。

同父异母?逃婚?大名人的葬礼?她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真事,而且是发生在和自己有十六分之一相同基因的人身上。

她露出甜甜的笑脸,有些生硬的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我病好了。一定好好的孝顺您。”然后等着失散已久的亲人激动的拥抱,可她眼前的这个奶奶并没有这样做。

她将医院的杯子塞给她让她自己喝,丢下一句“好好睡吧,如果身体没什么问题,中午跟我回家吃饭!”然后转身打开桌上电脑和一摞文件开始办公了。

解雪心仔细看着院长奶奶,她的说话酷酷的口气和目光同自己的亲奶奶是很神似。可眉眼上的皱纹比奶奶少多了,加上修过的眉毛,斯文的举止,怎么看,都比自己奶奶漂亮好多。

工作不一会,阳光就开始发挥盛暑的霸气,办公室的门有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全是因为工作找她,她的工作十分忙碌。有些老同事问起她身边的解雪心,她淡淡一句我亲戚的孩子就给打发了。似乎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

解雪心默默的想,奶奶对自己如此冷淡,在学校打饭不要钱的优待恐怕要泡汤了。

她好容易等到点滴打完,校长奶奶亲自替她拔掉。她终于不被点滴管子拴住了,利索的离开病床,顺手将被子叠好。将头发用橡皮筋扎好,并将枕头上和地上的脱发捡干净。院长奶奶看她勤快的样子不由的心生好感。对她露出和蔼的笑容,询问她如果身体没问题,就一起从校医院走回家吧,路上可以聊一聊。

路上解雪心压着自己爆炸的好奇心什么也没有说,等院长奶奶先开口。

“你和我那个老姐姐一点也不像啊。这些年她还好吗?”

解雪心斟酌着字句说:“奶奶她有关节炎,今年颈椎也不好了,说是多年裁缝做的,也不肯治,说习惯了。”

“你爸爸和叔叔呢?”

“我爸爸一直因为心脏病在县城住院,叔叔在南方做生意,因为我哥哥的事情,也不经常回家。倒是我哥哥,军校毕业后再考研究生。偶尔打工赚点钱,常常回家探望奶奶,很孝顺。”

院长奶奶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笑容,“你爸爸病着?你奶奶是这样给你说的?”

解雪心诚实的说:“是的,四年前说换了人工心脏,花了很大一笔钱,但手术后效果一直不好,还在住院。奶奶说他有相好在住院的地方,让我们不要去看。我从小和他没见过几面,感情不深,所以……”

院长奶奶笑笑说:“哦,那你就不要过问你爸爸的病了。你四年前就考入金大却没来报道的事情我知道,我真恨死她到老还那么自私,为了区区两万块就阻止你读大学,这么大的事情过去了两年你又重新考进来才肯说,好好的孩子险些耽误了。”

解雪心试探的问:“你和我奶奶好像有点不愉快的事情。”

奶奶平静的说:“是的,想来她也没脸说。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不怕你知道。”

一老一少拐进一片清净的小巷,老人终于开口讲述了尘封多年的往事。

“我们家本是将门之后,我爹吃败仗抽大烟逃避现实,等到我们娘们发现时,京城大宅子连着几条街的店面都被他换成烟土败掉了。我的老姐姐作为正房长姐,在逼债的人到来的前一天跟着奶妈子跑了。

不过她也有苦衷,虽说是正房小姐,我爹却不喜欢她,把她许给了督军家的瘸腿儿子。瘸腿儿子是个恶人,爱耍大鞭子。两房媳妇被他活活打死了。姐姐跑了要我顶,一大屋子的姨太太仆人逼我,我跳了井,没死,在井底下发现家里藏的金银古董。”

解雪心听的惊心动魄,奶奶却停下来笑的有些苦涩:“这些我讲的家里人都不爱听了,你还听个新奇。后面事锐锐给你说过吧?”

解雪心当然听金汐锐讲过,但她想听故事的原版,兴奋的说:“没有!没有!后来怎么样?”

奶奶眼里闪烁的光芒格外复杂,她慢慢的说:“我在井底发现不晓得哪年哪代藏的古董箱,里面有不少金银和古董器皿,我砸了不晓得哪朝的宝贝割断了头发,打扮成男孩子连夜逃出城。

从井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后娘就在院里看着我。我后娘最看我不顺眼,从小没少罚我骂我,可那天晚上她眼睁睁的看着我从井里爬出来,眼睁睁看我进了下人房子换了男人衣服,从她眼皮子底下走出去。她认出了我,也没叫人,也没拦我,就这么放了我。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放了我,是她本心就不坏?还是做惯了人家的侍妾,主子失了势就吓的话也不敢说了?那天我开了侧门走出去离开我的老家,这辈子就再没回去过。”

奶奶停顿了一会,解雪心看着奶奶大大的鞋码,忍不住问:“幸好你跑的快没被抓回去,多亏你的脚不是小脚,不过那个时候,千金小姐不是都裹脚吗?”

奶奶不屑的说:“我虽然不是正房所出,可也是家中的小主人,女奴隶才缠足怕看不住跑了呢。缠了脚路都走不稳,还算个囫囵人吗?况且家人皆是武夫,从小就被父兄逼着早起站梅花桩,上面几个哥哥还嫌我腿脚不够长呢!”

解雪心连忙打住,期待的问:“后来呢?你怎么当上军医少校的?”

“我出了城,不知跑了多少天,遇到了两军交战,我小的时候就读完了家里一柜子的古书,懂得几分医理,在女中也念了几年西文,西药说明书上写的疗效用法也勉强猜的出,就跟着军队做了军医。直到战争结束。”

解雪心不由的惊叹怒赞:“啊——,花木兰啊!不不!女中豪杰!那个时候重男轻女还很严重,你是女生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吗?而且战争那么惨烈,你在战争中活下来,真是好厉害啊!”

“是的,那个年代对女性是有很大歧视,可战场上只分两种人,活人和死人。管我男的女的,只要我能把快要变成死人的士兵重新变成活人,我就有战争中存活的权力。组织知道我只有救人的本事没有杀人的能耐,就关照我只管躲着刀枪救人。和平后,我来到金阳城当了地方医生。然后和汐锐的爷爷结婚生子。”

“那老家井里的宝藏呢?你没有再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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