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诉衷情】
冷千山看着我的眼睛，平静的问，“你爱的人，会不会是我？”
我深深的点点头，看着他英俊的要让我窒息的水眸，心跳不再狂乱，午后宁静的校园，还有他温润如玉的身影，成我我一生不可磨灭的记忆。
他的手慢慢的搭在我的肩上，说：“你可知道，这些天你没有出现，学院里没有你的琴声，我觉得每一天都像一年一样漫长难以忍受。我好想念你。”
冷千山将我揽入怀中，我放下书袋，融入他的拥抱，抱着他，如同抱着整个世界。他的力气也很大，但他是温柔的，隔着薄薄的衬衣，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连忙放开我，手指拂过我的唇，正是在花街他见我咬破的地方。怜惜的问：“这里的伤好了吗？还疼吗？”
我呼吸着他呼吸的气息，我知道他这个问题的用意，面红的说：“早就不疼了。”
我刚说完，他就将唇贴附在上面，他的口腔没有烟草和酒的异味，带着人类最纯正的爱意，将我彻底征服。我多么希望这是我的初吻，眼角竟然潮湿了起来。
他没有如莫忘那样的霸道贪婪，松开我后，依然扶着我的肩，我用指尖碰碰他额头，摸着他没有愈合的伤疤问：“你呢？你这里还疼吗？”
“我是男人，这点小伤何足挂齿，真正疼的是这里……”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看见你被人欺负，我这里疼极了，我甚至后悔干嘛要来学院，如果我做警察，或者和莫忘一样做洪兴弟子，至少可以保护你不被人欺负。”
我踌躇很久，将额头抵在他下颚，女子的矜持让我不敢看他的脸孔，终于问出那句预谋已久的话。
“你不嫌弃我的身体吧？被人看过。
“你说什么？”——他惊叫。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握着我的手也格外用力。
我依然不敢抬头，我知道我在赌，如果输了，我会失去刚刚表白的情人。但是赢了，我便不再被莫忘侮辱为“我的女人”。
我决心要赌一赌。
鼓起勇气对他说：“我是说，你如果是你，你要看，我会心甘情愿。”
我感受他浓重的呼吸，他再次抱住我深深的吻我。
他凑近我耳边，用很低很重的气息说：“我要看。可是，我们就在这吗？”
我脱下外套，穿着冰蓝色开襟洋装，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只有这一件洋装。我看着他的眼睛，水晶一样纯粹的瞳孔，没有一丝肮脏。
我开始解衣扣，我洁白的脖颈，……（此处省略21字），毫不遮掩的坦露在他眼前，我脸颊滚烫，不止脸颊，我连手指都颤抖起来，将裙子衣扣全部解开，……（此处省略23字）全部都呈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身体，连呼吸都停住了。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敢靠近我，认真而郑重的问我，“你不后悔吗？”
我后悔吗？
我看着自己一片雪玉柔白的身躯，无声息的崩溃了。
原来在他眼中，我展露在他眼前的身体，竟然也是一种自甘堕落，总有一天会成为耻辱的印记，让我以后后悔不迭。我鼻酸眼涨的就要落下泪来。
他终于对着我的身体伸出手来，将我的裙扣一个个扣好，又将我揽入怀中。
我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滴在他手指上，他依然很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在我耳边说：“不要害羞，告诉我，你不后悔吗？”说完他附身亲吻我的额头长发，我被他的安抚彻底镇静下来，止住眼泪。冷静清晰的告诉他，“我不后悔。”
他这次一边吻我，一边将双手伸向我的衣底，一点一点贴上我的身体。他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突然将我推开说：“不要！”
他不要？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一切，我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做法太疯狂了，可是我依然不后悔。他不是我，并不明白我的这些天的煎熬。
这一次，我赌输了吗？
我拾起放在钢琴上的外套穿上，再也抬不起头来。
“我不要这样。”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沉静，又靠近了我，帮我拾起刚才碰掉的书袋递到我手里说：“你想和我做那种事情吗？”
我浑身颤栗，是的，刚才这样做的后果我早早就应该想到。
可是我终究也是一个女子，此刻我无法开口，他很有耐心的等着我。我终于鼓起勇气，用极轻极小的声音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拉住他的手，决定继续赌下去，对他说，“但是如果是和你，即使是那种事，我也心甘情愿。”说到最后几个字，我的声音几乎细微如蚊吟。
他揽住我的肩说：“我也想和你做这种事情，但是不是现在，更不会在这里。”
他放开我的手，站起身拨开百叶窗的缝隙，朝外面张望，“这里一会就有人经过，而且如果我们做了那种事，即使你是。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你也有可能会怀上我的孩子。”
他过来再次捧起我的脸，看着我说：“你不要怀疑，我比任何人都想。”他飞快的吻了我一下继续问，“你敢跟我走吗？”
我已经下了如此大的赌注，赢了我爱的男子，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和他一前一后离开了学院，在冰屋旁边的阴影里，他和我会合，紧紧的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一个狭窄的巷子。穿过巷子，他让我等一下，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辆自行车，他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僻静的地方，但是有点远，要穿过半个城，你敢吗？
我笑，对他，我甚至不介意和他一起死。他见我点头后又犹豫起来。“我要去的地方要穿过花街，莫忘说如果我再踏入那里一步，就要砍掉我的手，所以……”
“所以你打算绕路？”
他骄傲的说：“他这么说是因为嫉妒我，我要做你的男人，怎么会怕他？！”
他拉着我的手，故作轻松的说：“我穿过花街会骑的飞快，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坐稳，注意安全，要是你摔下来，我下车扶你，双脚就要踏上花街的地面了！我可不想被他砍掉双手，我的双手宝贵的很，这辈子还要靠它养你呐。”
养我？我第一次听见他讲笑话，可是却笑不出来，莫忘的性子，可不会跟他这般抠字眼，要是看见他出现在花街，哪里还会计较是双脚走进来还是骑车子进来的，一定会对他喊打喊杀。但是我看到他眼睛里的骄傲，竟然格外感动。
“好的！你放心，无论你骑的多快，我都会稳稳的抓住你坐好，不会和你分开。”不会分开 ——我突然想起书中传说的侠骨柔肠，张五侠和殷素素在生死之间盟誓，“人间海底，永不分离”。
他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指，他拉起我的手指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说：“我会小心的飙车，绝不把你甩脱。”
我听到飙车两字，笑容突然消失，在脑中杂念浮现之前，催促他说：“快点走吧，那些飙车党跟鬼一样，是见不得光的。趁日头正烈，我们快走！”
我竟真的坐在他的后座，让他骑车带着我穿过巷子，驶入花街的路口。
这个时候日头正烈，花街很安静，竟也被我猜中，一个落单的机车党男生，蹲在楼下抽烟，他看见我，放下烟卷跟着车子走到街上分辨我的身影面容。
我知道那是莫忘的人，我被认出来了！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我竟冒出一股勇气，当着那个小弟的面，搂住冷千山的腰，将整个身体，紧贴在冷千山的脊背上。
冷千山没有回头，一路带着我冲出花街，进入市区到了热闹的市区。虽然是1985年，青年男子带着女生出街还是很引人注目，我松开冷千山，他在等红灯的时候，转过头问我：“这里车多，我会随时刹车，你还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好吗，这样安全些。”
我矜持的回答：“不用了。你放心，我会坐稳的。”
是的，我坐过比他的自行车更快的车，从此后再快的车我都不会害怕。
他走的那条路和莫忘带我走的一模一样，我不知怎的格外不安，思考为什么要把自己拖入到这样的赌局，可是一想到莫忘邪邪的笑，和他那句狂妄的“你是我的女人！”我就觉得光火起来，一定要洗脱满身的耻辱！否则就算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带我去的是山顶道一家别墅，那家别墅上面写着“郎宅”，我突然说：“世上竟然还有人姓这个姓？”
冷千山回答，“前朝贵族钮祜禄氏，战后用的汉姓就是姓‘郎’，钮祜禄本来就是狼的意思。”
“哪个狼？不会是恶狼的狼？”我又没来由的冒出一句。
“是的，狼是很勇猛坚贞的动物，被外族人被视为英雄的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