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星望着远去的郑紫陌,愣了半晌,才追了上去。她别有深意地望了眼脸色惨白的颜素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
她知道这次刺杀失败,就很难再有杀颜素柒的机会。可她也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因为不论郑紫陌安的何心,颜素柒现在确实不能死。这样的结果,那人是会高兴还是震怒呢?
看郑紫陌如此笃定的模样,许是早已看透了吧。
可郑紫陌怎么会觉得她一定如颜素柒一般傻?她的一切算计,颜陌星心里清清楚楚。她心知肚明颜素柒这次大难不死,这本来要颜素柒承担的重任就会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掺和。
颜陌星目光放在远处隐隐可见的皇宫那边,一片黑压压的云压在上空,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就像内忧外患的宋朝。她想,也许就此这个机会,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也好。
皇宫内,一片死寂。
大臣们都唯唯诺诺站在旁边,看着宋如歌摔了杯子,目光阴沉,大部分都是不言不语,只有少部分大臣叹气。
“怎的今日火气如此之大?”那厢一位女子聘聘婷婷地走来,一袭红裙不怒自威,一颦一笑皆是大家风范,正是当今的皇后颜陌梓。她美眸流转,望了些看到她眼里闪过怒气的大臣,微微一笑,暗自将这些大臣的名字记在心中,这才转过身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宋如歌看见是颜陌梓,紧皱的眉头终于放开,可脸色仍不好看,余怒未消,“我朝女将颜素柒郑紫陌出征,路上遇刺,两人皆重伤,恐是不能再为我朝征战。我朝已是无人可用,边疆那边……”他并没有说下去,但从一众大臣们忧心忡忡的神色中可以得知,情况是再糟糕不过了。
颜陌梓饶是见过大风大浪,也被这等消息震惊,她眸里闪过一抹讶然,不过很快又压下去,眸里恢复了平静无波,“怎么会这样?”
刚奔波回来的颜陌星讥讽一笑,站在旁边不语。这刺杀不正是她的母后颜陌梓下达的么?又装什么不知情?差点连她都骗了去。她欣赏了会宋如歌与颜陌梓忧愁的神色,这才起身悠悠开口道,“女儿不才,愿意替颜素柒与郑紫陌出战,保卫我朝边疆,守我大宋和平。”
一言惊起千层浪,瞬间死寂的朝里开始多了窃窃私语。
有大臣不屑地望了眼颜陌星,语带嘲讽,“公主可不要妄自菲薄,那战场可不是儿戏过家家,一介女流怎能征战四方守我大宋和平?”他的发言得到了许些大臣的认可,他们频频点头,不断对颜陌星指指点点。
颜陌星回眸,突然粲然一笑,凤眸上挑,语带不屑,“我不上战场,难道这宋朝靠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来守候?你能去战场,还是你?”颜陌星扫过一众嘀嘀咕咕的大臣们,得到他们的猛然一缩后轻笑,“你们都不行。”
言罢,颜陌星抬头望向宋如歌,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女儿颜陌星,申请带兵出征。”
一时间无人发话。颜陌星就站在那里,光是让人看着就感到威压,那模样竟是像极了颜陌梓。
宋如歌怔怔地望着颜陌星,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求助般看向了颜陌梓。颜陌梓得到他的目光,心知这皮球是又踢给了自己。她本就不愿颜素柒出征,此时正好发生这等事故,颜陌星又主动离开皇宫,这对她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消息。
只要颜陌星不在,那个秘密就永远不会公之于众。
而颜陌星能不能守住这边疆,对颜陌梓来说并不重要。她要的是这宋朝内忧外患,有朝一日灭亡,她就可以取而代之宋如歌,成为这天下的新一任女皇!颜陌星这一去边境,几乎是再无回来的可能,若是死在了那边……
颜陌梓狭长的凤眸轻轻一眯,心下立刻有了算计,她故作不舍,“星儿啊,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舍得……”
颜陌星心下嗤笑颜陌梓的表里不一,但面上仍是要和她大演母女情深,大义凛然道,“星儿知道,可我朝确实无人可用,星儿去意已决,希望母后成全!”
颜陌梓故作纠结了许久,这才装作不舍道,“那……母后就准了。”言毕,竟是微微抽泣起来。任谁见了,都觉得这定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可颜陌星冷笑,这结果不正是她算计一切得来的么?她再也不想看这个女人的丑态,转过身,背影决绝。
“星儿告辞,次日就将前往边境。”
风刮过这乱世,又将掀起一波新潮。
有的东西,毁灭了才能得到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