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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罕见真心

周身噪杂如潮水般退去,颜素柒缓口气,疲惫感顺势涌上心头。她静坐在那里理了理思绪,而后开口唤道,“素兰。”她抬首直视素兰深邃的眸子,恍惚之中,她望见了那里面深沉的悲怆,还有更多她无法分辨的情绪,满满地要溢出来般。

她望了那眸子一时失了言语,慌乱地低了头,几番整理措辞后这才开口,“你的身份……我想并不是那么简单。”

冷静淡然的处事态度,做事不乱的行事风格,不卑不亢,并不是轻易一位奴婢就应有的。她如一位下棋人,笑面藏刀,冷眼旁观这场争斗笑靥如花地不屑望着她们这些棋子明争暗斗,自己却把这棋局牢牢掌握在手中。

然出乎意料地,素兰身躯一颤,头更低了些,瞧不清神情。正当颜素柒以为她要避而不谈之时,她缓抬眸,面色淡漠,毫无预想之中被拆穿的慌乱与不安。四目相对,只听素兰淡声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这么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颜素柒愕然,而那人却顺了顺发,低眸垂首,朝她行了礼,才道:“如若三小姐没旁的事,素兰便是先退下了。”似是那句话只是她的幻觉。

素兰快步近了门前,轻打开门,又低声道,“有事唤素兰便是。”

颜素柒怔在原地,只觉全身力气如潮水般涌去,一时疲惫跃上心头。素兰,她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这般是有她自己什么目的?仅是为了挤掉言儿,做颜墨染的大丫头么?

一阵晕眩传来,颜素柒只得停了思索。她立于窗畔,静瞧一角风景。

天已然黑了下来。如墨的幕布点缀着几许星光,让她略略有了些亲近感。这里的星星,也如她在21世纪见过的般,静静地闪烁着柔和的光。也许,她只是回到了教科书中的某个朝代,也未必是无迹可寻。也许她还能回去,也许这只是一场梦……

虽然她知道,这无非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其实也不全是糟糕的事,她想。虽然这儿一家人的明争暗斗让她心惊不已,但还有那点点温情,点燃了她久久冷漠破碎的心。

21世纪的过往,好也罢,坏也罢,在她来到这里之时,一切都结束了。她是颜符的三小姐颜墨染,而不是21世纪的颜素柒。在这里先活下去,也许哪天她又回去了,她又想。

她又抬眸望向依旧闪烁的星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般眨了眨眼睛,好似在回应她的话般。颜素柒轻叹口气,把满腔情绪压了下去,似乎又有了些勇气。

颜素柒,加油,你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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