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士兵忍着笑头前带路,青蓝镶金甲明晃晃的亮,方天画戟带着冷刺刺的风,整洁的军姿迈着威武的步伐,街道两旁行人急匆匆让开道。
葛狂看了一眼快要下山的太阳,背着手跟个土匪头子似的,眼睛瞄来瞄去,不一会儿便到栋梁鼎盛大门口。
一士兵跑过来“七爷。”
“嗯,有无反抗?”
士兵道:“没有。”
葛狂迈步走进学院,看见一群鼻青脸肿的学子、教师,他问道:“就是这些人吗?”
“嗯!”
葛狂来到庄相面前,看着他老脸折皱,疑惑道:“你多大了?”
“六十七。”
直接给他一巴掌道:“这么老还做学子,你不羞啊!”转头道:“来人,先将他给我打。”
手下士兵道:“七爷,这是副院长?”
“呃呃!你说什么?副院长、怎么了?打他就是他,无组织无纪律,学子们都管不好,要他还有用吗?”
葛狂指着庄相鼻子道:“就他,打了再说。”
庄相正要辩论,被一士兵捂住嘴巴扯了过去,又来两士兵一起招呼,打得老儿心惊肉跳的,硬是把他一堆道理打死腹中。
葛狂道:“秋洛夫呢?”
一士兵道:“去教廷了,兄弟们去找了。”
葛狂指着庄相道:“拖下去,给我好好审问,若敢犟嘴牙打掉。”
“我...”
庄相想要争辩,被二人一架又是一顿闷拳,葛狂冷笑道:“这是想跟我讲道理么?别忘了老子是来断案的。”
指着学子们道:“哪个是教师?给我站出来。”
他背手道:“我没时间跟你们耗着,乖乖出来领打,有什么说辞打完再说,给我听好了,本将军治你们个管理不严之罪,若是不服去太师哪儿告诉。”
人群中范重看着领打的教师,发现这位将军真他娘是个人才,啥事不论先打一顿,这性格他喜欢,简直有他的风范。
打完教师葛狂摆手道:“拖下去,对口供,不相同者继续打。”
“哪什么震感京都的八大子给我出来。”
葛狂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一人站出来,疑惑道:“难道没有?”
范重举手道:“将军。”
“嗯,啥事?”
范重指了一下黄承、叱门翔羽“就他们两个。”
葛狂道:“去,给我揪出来。”
被士兵扭着胳膊的黄承咒骂道:“你这个混球当的是什么将军?今天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拔了你这身狗皮。”
葛狂眼神一亮,笑道:“这么有性格,来啊!给我吊起来打,我最怕别人跟我讲道理,却不怕横的,耍横是吧?这很好办。”
一记快拳猛轰黄承胸口,打得承子脸色一黄,晕了过去,葛狂摆手道:“吊起来打,二十军棍,一下也不能少。”
他指着学子们道:“还有谁不服?给我站出来?”看了一眼翔子道:“你可有话说?”
叱门翔羽神色慌张道:“没有、没有。”哪敢啊,眼前黄承是最好的例子,听见那“砰砰”比打在自己身上都疼。
葛狂点头道:“既然没有,这也好办,给我打。”,猛然挥手道:“统统给我打,每人十军棍。”
一士兵道:“女孩也打吗?”
葛狂瞪他一眼“军棍伺候。”,转身向学院门口走去“天黑后把闹事者带到中心校场。”
扔下众人在街上溜达起来,没过多久与一鲲鹏士兵出现在兰桂文学院门口,对身后人摆摆手,一个人走了进去。
鹏宇、上水迁鱼二人坐在教枢处,偌大的房间里还有一年轻漂亮的美人,一身兰花扫地裙,她是兰桂文学院长,名唤“东方一一”。
鹏宇道:“东方院长。”
“太师有何吩咐。”
“听说学院有个叫离落的少年?”
“嗯,去年秋季刚进学院。”
“让他过来一下。”
东方一一退出房间,上水迁鱼道:“也不是很像啊!”
“除了身段哪儿不像了?”
上水迁鱼道:“以我看哪儿都不像,毕竟离落是离落。”
“我知道,听说九龙家小丫头在这座学院?”
“嗯,九龙诗诗。”
鹏宇长叹一口气“可惜了九龙天信...”
这时葛狂推门而入,撇嘴道:“你俩真叫人好找。”
上水迁鱼道:“不去当值来这里干嘛?”
“栋梁鼎盛有些个刺头,搞得学院乌烟瘴气的,我觉得该整顿一下了,这些可是咱们大京的苗子啊。”
鹏宇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学院的事吗?”
“末将本职所在。”
上水迁鱼笑道:“得了吧,谁不知你什么德行,说吧什么事?”
葛狂坐下道:“我把院长给打了。”
“秋洛夫?”上水迁鱼问道。
“正副院长都打。”
“嗯,还有了?”
葛狂脸色难看道:“学子我也要打,尤其是闹事者,我准备关他们半个月。”
“理由?”
葛狂起身道:“这不明摆着嘛!北疆战事吃紧,新君未登大位,哪有他们闹腾的份,打架斗殴又不是杀头的事,这次我想给这些后生敲敲警钟。”
鹏宇道:“这样也好,北方补给得跟的上,国库又不是取之不竭,就从咱们做起,平安城开始俸禄减去三分之一,商家税收提收三分之一,提倡节约,打击铺张浪费,必须抓些刺儿头,先从学子开始也无不可。”
葛狂摸摸头顶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真怕有些后台过硬办不下去,刚才一学子就说拔了我这身狗皮了。”
鹏宇冷冷道:“一切以国事、战事为重,若有必要可杀一儆百。”
“那好。”葛狂快步离去。
早在门口的东方一一听了此间对话,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身边低头的离落更是不堪,出门的葛狂扫了一眼东方院长,带一股风离去。
“当当当”
屋中鹏宇道:“进来。”
东方一一道:“太师,离落来了。”
“嗯,你出去。”
退步的东方一一看着离落的背影,像是有很多话想说,直到房门遮挡了她的视线,站在书廊的她,怎么想都觉得离落不对劲...徘徊了几下转身离去。
屋中鹏宇看着身材单薄的离落“抬起头来。”
当离落抬起头时整个房间猛然一亮,因为那张俊美的脸,看到这张脸鹏宇的眼神亮了,上水迁鱼脸色却是黑的,因为他恨这张脸。
激动的鹏宇起身打量起来,他的肤色比龙惊语稍微黑一点,慌张的眼神不失灵动,与龙惊语相比多了一丝秀气,仔细看他左眼皮上没有剑痕胎记,其他与龙惊语那张脸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双胞胎般。
许久后,她轻声问道:“你是离落?”
“是。”离落语气有些紧张。
“走两步给我看看。”
离落依言走了两步,鹏宇道:“多走两步。”,看着离落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走姿,她脸上写满了失落,摇头一笑摆手道:“你走吧...”
离落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听院长说找他都是大人物,让他小心应对,进门发现一美女与手下,经过这么一折腾完全没搞明白,心里有气、也有很多的不解,可他缺少那个问的勇气,不急不慢走出房门。
当房门遮挡了那道身影,鹏宇有些难过,神色一急,一步夺门出去,看着书廊中那个背影,沉思了良久,就在那个身影快要消失在书廊时“等一下。”
鹏宇来到离落身后道:“你喜欢学武吗?”
离落很想说你有病吧,刚才屋中自己只是配合者,现在轮到选择了,那就有了权力,他问道:“你是谁?”
鹏宇听他的声音,发现与龙惊语搁着天壤之距,原来似他不是他,她慢慢道:“回答我问题。”
离落答非所问:“找我有事?”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郁闷的离落有些无奈,唯有沉默以对,既然你是大人物,院长说了小心应对,我虽然是小人物,自己的主还能做得。
上水迁鱼怒道:“你聋了吗?”
离落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喝斥道:“一个下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话惊了鹏宇一下,更是惊得上水迁鱼一跳,又觉得十分好笑,戏弄道:“下人怎么了?”
离落说这话有些后怕,却已收不回,语气牵强道:“下人就该闭嘴。”
上水迁鱼笑问向鹏宇“我可以打他吗?”
突然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从书廊那边传来“你可以试试看。”
听到这个声音离落腰杆子一硬,丢了一个眼神迈步走去。
上水迁鱼道:“好像是个女娃。”
“那就去看看。”
鹏宇慢慢走出书廊,庭院中站满了青年学子,俊男靓女在灯火的照射下五花八门的亮,服饰发型充满个性、张扬。
一高个美女走起来款款落步,大姐大的气势随着走姿显露无疑,双臂袖口挽在肩膀处,乍一看还以为是无袖衫,劲装将身形绷得紧紧的,跟鹏宇相比就像个挂在树枝的青苹果,虽是极为诱人,但大家都知道没成熟。
拍了一把离落肩头,指着鹏宇二人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嗯,就是有点看不起人。”
这女孩扫视一周问道:“咱们学院龙惊语被人看不起了,兄弟们说该怎么办?”
八个男学子各个跟标枪似的,向前猛踏一步,一人冷冷道:“跪下来。”那翘起的下巴快要上天了。
上水迁鱼脸色有些难看,一步来到鹏宇身边问道:“你们确定?”
大姐大向前一步,跟个土匪似的晃了晃脑袋“在这平安城我可不管你是何背景,乖乖跪下来,否则我发起火来会烧死你们的。”
上水迁鱼转身问道:“我出手不算欺负人吧?”
他刚说完这话,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大姐大冷冷道:“王八蛋你这是在找死?”
她这一巴掌打的上水迁鱼大脑一片空白,旁边的鹏宇神色一愣,放佛此刻进入了真空状态,就连空气都变得虚无。
鹏宇冷冷道:“将东方一一给我找来。”
大姐大冷笑道:“尽管去找,但我告诉你,这对你们没任何好处。”随手一挥,身后人快速让开一条道。
她指着脚下,高傲道:“在这兰桂文学”又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天”又指一下夜空。
离落道:“君子,这样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就被大姐大打断道:“放心,我诗语君子是谁?我的男人怎么能让人欺负。”
刚走两步的上水迁鱼道:“你就是九龙诗诗?”
“没错,我就是八大子首座、诗语君子,本名九龙诗诗。”
九龙诗诗来到他面前扬起巴掌道:“既然清楚,想拆我后台不成?”
上水迁鱼一把捏住她肩膀,手中一用力“咔嚓”一声,手掌顺着她手臂捋了下来,一路“咔嚓”声不断,这条臂膀所有关节脱臼。
痛苦中的九龙诗诗一声大叫,雨神龙背手一甩扫飞她,打得她嘴角血迹溢出,冷冷道:“都说将门之女不服雌,九龙天信有你这样的女儿,该死。”
一脚踏在她变形的手腕处,眼中杀意涌动“这就是四大军团统帅的子女?”
其他学子有些慌乱,但不乏有血性的,少年是最讲义气的时代,亦是天地不怕的主,义做信、勇为先,猛成势、志同城,各个好似骏马过溪,脚底一股风,身前一道浪。
看到这一点的鹏宇笑了,上水迁鱼也笑了“让我看看你们的骨气。”
脸上的笑却温暖不了手下的寒,拳打脚踢的他每碰到一学子身子,那人准能倒地,倒地的人各个关节脱臼。
没过多长时间,四五十人各个跟死鱼似的在地上折腾,有人翻着白眼,有人冷汗连连,有些鼻青脸肿,有些泪眼朦胧...
上水迁鱼来到九龙诗诗面前,踢了她一脚道:“这就是你们的骨气,一群狗屎不如的渣子。”
九龙诗诗尖叫一声“你给我等着...”
“怎么不服气?”
九龙诗诗咬牙道:“我兄弟们还没到,有本事等我。”
“好。”
这硬气的女娃挣扎翻起身,耷拉半个身子慢慢走了出去,嘴巴有些歪的离落看着上水迁鱼背影的眼神都不对劲,这人太猛了,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中心校场的处事台,葛狂一腿搭在扶手上,看着面前蔫了的学子们笑道:“就这点尿性,我还以为你们真能掀了天。”
手中拿起一本子念叨:“黄承,十六岁,栋梁鼎盛五甲之首,成绩优异,平时顶撞教师,无事就打架斗殴,不服管教,学院明文规定不得恋爱,十五岁时把两个女孩肚子搞大了...”
念到此时葛狂吸一口气,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黄承,摸摸眉毛道:“能耐啊,你真能耐!”接着念“中山东街天字三号店,黄勇之子,大伯是中山街大统领黄文贵,小姑是栋梁鼎盛文科主教。”
他再次吸一口气,扫了一眼黄承道:“不得了啊,你不得了,大舅是朝阳军吴辉。”
还有很多关于黄承的资料,他懒得再看了“啪”丢下本子,葛狂笑眯眯道:“承子,京都学院号称八大子,手下猛将如云,挥金似土般的阔豪,啧啧啧你行。”
“来人啊,把这个想拔了我狗皮的少爷好好伺候着,一定要他叫还得跳。”
起身来到黄承面前,指着戏台道:“我想听一曲杨柳叶儿为什么这么青,上去了好好唱。”,挥手道:“带走...”
他回到处事台,又拿起那本子“叱门翔羽...”
怪声怪气念着翔子的资料,丢下本子道:“别以为你爹是山河门守将,我就不敢打你,就凭你敢打教师这脾气。”指了一下戏台道:“你给我唱曲龙河水为啥向东流的。”
这时听见黄承哭爹喊娘的声音,大半晚上的那叫一个惨!每一声惨叫都让叱门翔羽打一个疼疼的冷颤。
葛狂拍着他肩头道:“听到了吧,这杨柳叶儿青的好,你上去了也得这么唱,不然我给你换一首曲子。”、“带走...”
他笑嘻嘻的望着二十来个学子,背着手迈悠闲八字步,听着耳中惨叫声,摇头摆尾问道:“你们听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莫过于此,这得多惨啊!你们得用心聆听,把那种感受细之入微,等你们听出美妙来的时候,就能想到读书是为了学识,耍横的下场只能做个戏子。”
挥手道:“给我打,狠狠的打,打个规矩出来,让这些娃们知道天是高高的天,地是厚厚的。”、“带走...”
眼前只剩下范重、天机无命二人,葛狂回到处事台,拿起本子翻到最后,随即丢掉,啧啧啧道:“二位大侠更是不得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身世,宝贝儿一人给我占了一页。”
“砰”
他猛拍桌面道:“你们这两个王八蛋,以为口供是教师吩咐的作文吗?凑数字!了不起啊、了不起。”
快步跑过去,一人一巴掌响声清脆,打得两人脑袋歪了又歪,葛狂看着两个如波浪鼓似的样子,怪叫道:“我差点信了,却是查无此人,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又给二人两巴掌,冷冷道:“装神弄鬼,现在连你们名字我都不信。”
一手扯住一人领子,怪叫道:“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