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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物已不是,人也非

林婉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她的脸因为被刀疤男扇了几个耳光,到现在还有些淤青,浮肿。却没能盖住她天生丽质的底气。

小婢女见她执意不肯起身,也就没在多说,她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慕容逸叫她跟在林婉言身后,不许离开半步。她自然不敢怠慢。

言闻“娘亲碗言没有把你风光大葬,是因为女儿心里有私心,女儿不想让你回京城安葬,只想你离我近一些。你会不会怪女儿?其实女儿也好像把你风光安葬,可是女儿知道慕容府绝对不会让自己大肆摆设灵堂,所以女儿便草草了事。”

“把你葬在这里和莲心一起,这样你们有个伴,便不会寂寞,以后碗言也能多来看看你们?求你原谅碗言的一点私心,好不好?”林婉言泪早就湿了眼筐。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这精神上的打击,和心里上的伤痛对她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伤害。

太阳渐渐随着晚霞,缓缓落下西山。浩瀚无垠的夜空中漆黑的夜正在悄悄来袭。这一夜她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亲人的离去,就此让她和辛福无关,林婉言随着母亲的去世,身在高墙后院的她在没有辛福的笑过,她把自己闷在厢房内。半门不出,二门不迈。谁来都一样,这过程中的转化陌生变得的让人惊叹不已。

几天后,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林婉言坐盘腿而坐,身前是一檀木茶几,茶几上无茶杯而是摆置一小篮筐,里面五颜六色的线绳,有剪刀。一块还没有绣好的牡丹花枕套。

林婉言拿起剪刀,剪了线头她不费力的把线穿到针孔上。一针一线皆是认真表情,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一身着浅蓝色普通铺料的婢女端着一些饭菜走来,她把门关上后。把饭菜放在圆桌上,她向林婉言走去道:“二少奶奶,奴婢刚从厨房拿些饭菜,你趁热吃点。”小婢女不紧不慢的道。

林婉言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她依旧一针一线的绣着牡丹花枕头套。

“我现在没有胃口,你若是还没有吃饭,便把她吃了吧,这样不浪费。”林婉言埋头继续绣着。

小婢女见她这样,不自觉的有些心疼。以前只是觉得她脾气好,却不曾想对待下人也是一视同仁没有脾气,半年前要说以前是她下的毒她还会相信,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却不这么认同。

小婢女转身不理林婉言的话,她把饭菜夹好后端来,放在林婉言前面,她把林婉言手中的套枕拿走,不巧却让针刺入了林婉言的手指。

“嘶”林婉言下意识倒吸一口气。只觉得手指的刺痛搅乱了她的全部神经,血液从伤口流出,她轻轻的吸了自己的指。用这种常人都会的疗伤方式,让伤口不在那么疼。

小婢女吓得,立即下跪道歉:“奴婢该死。请二少奶奶责罚。”

“没事,你起来吧。”声音很平静,没有责怪的口气面色没有什么波澜。

小婢女呼吸一紧,见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她总算放下心里的慌乱。

她把枕套放在竹筐上,把一碗热腾腾的饭送到林婉言手中道:“二少奶奶,多少吃点。这样你才有力气去寺庙烧香吗?”

小婢女的话敲醒了林婉言,她恍然意识到,她那天对顾青芳说过两天要去寺庙烧香拜佛祈福。其实她那是去烧香拜佛?她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顾青芳罢了,她明明就是坟墓祭拜自己的母亲。婢女的话倒是提醒了林婉言,愣了片刻后她觉得有理,就算没有胃口也多少吃了几口,虽然她难以下咽。

郊外林婉言跪在坟墓前,今日她一袭淡黄色抹胸襦裙。眉目如画,不施粉黛。小婢女提着一竹篮水果走来,和一些酒菜,帮她放在坟墓前。

“连心,娘。婉言来看你们了。以后可能来看你们的日子怕要少了,所以今日我多带一些吃的用的,这样你们在下面也不至于饿肚子。”

“我很好,也会勇敢的活下去。满春苑我已经托人把它关了。我知道这是娘你一生的心血所以我没有把满春苑转卖。送信的人说,我出嫁了半年后,满春苑的生意也不景气。你一定是太担心我了,所以才无心打理”

“娘…婉言真不孝,居然嫁出去那么久也不曾回去看你一眼……”林婉言自言自语道,很久站在身后的婢女走来。

“二少奶奶,咱们出来有几个时辰了,该回去了。”小婢女提醒道。

“嗯…”林婉言回头点了点头。她拜别了自己的母亲和莲心。便同小婢女一起坐马车回去。

苍城这里是一座祥和安逸的没有杀戮的城市。大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冰糖葫芦,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只要三文钱”一身着麻衣粗布的男子沿街叫卖。

马车内,林婉言携开帷帐对赶马的车夫道:“师傅,就送到这里吧。”赶车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师傅。只见他勒紧马绳。马儿配合的止住脚步。

“小樱,我想下去逛会。你若是累了便让师傅载你一程。”林婉言准备起身时,转头对小婢女道。

“奴婢不累,二少奶奶是因该逛逛。散散心,只是我们不要逛的太久,这样被老夫人知道了又要训斥你一番了。”小婢女几句叮嘱,还不忘替林婉言报不平。

“嗯…就逛一会儿便回去。”林婉言不在多说,她跳下马车。小婢女把银子给车夫后快速走来,和林婉言一起。

热闹的人群里,街道两旁各种摊位,有卖水果的,有卖陶瓷的。卖字画的应有尽有,人群中远远望去她无疑是耀眼的哪一个。

林婉言浅黄色的抹胸裙,细腰若柳,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眉目如画,眼如繁星。面色只要微微浮现几分孤度,便有颠倒众生之美。她的美胜在内在,相由心生。她的五官精致,俏皮可人。有花容月貌之姿。身材纤细令人想要保护,一颦一笑都令人沉醉其中。

林婉言不知不觉走到一家熟悉的店铺,那是慕容逸第一次带她出门。这是一是专门卖各种女子的金银首饰。她停下脚步,抬眸目视“揽月轩”这家熟悉不过的店铺,那曾是她美好的回忆之一。

“二少奶奶,你看什么呢?”小樱不明白林婉言为什么突然间停下脚步。

林婉言浅浅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以前听人说这家店铺的首饰不错,我忽然想到买点什么送给婆婆。”林婉言违心的说了一些话骗小樱但是她说买首饰给顾青芳却是真的。

“走吧,进去看看有什么。”林婉言说完置身走去。

揽月轩,名如字句典雅大方,古色装饰却别有一番风味,不同别的店铺的雕梁画柱,只是简单平凡,林婉言一进门,便出来一掌柜笑脸相迎。

只见他客客气气道:“这位姑娘看着熟知,想必以前来过本店?今日刚好本店到了一批新货。这就为你带路。”说话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皱,头戴黑色庄子巾,平添了一种文人雅士之感。他身材中等,皮肤粗糙。两边的胡噻上是长长的八字胡。他的下巴也有长长的胡须。身着普通面料的黑色布料衣袍,外衣是半短袖大衣。

林婉言记得这个掌柜,因为上一次他和莫容逸来此,便是这个掌柜为他们引路。只是哪时候的店刚开业不久,装饰还没有现在的典雅,只不过一年多的时光,在却发现什么都变不一样了,恍然若昨日,物已不是,人也非。如今和她来的却是小樱。故地重游她又是另一种心情。

林婉言没有多说什么,她点点小声对掌柜道:“有劳掌柜”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说的十分云淡风轻。

她们被带到,柜台前。檀木的柜台三尺之高。柜台不同别的酒楼一样,他的有几米长,柜台沿着整间房屋。

柜台后,摆放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站在柜台前的是一位店内的打杂工,平时就帮忙卖一写首饰。

“把今日到的一些首饰,拿来给这位小姐瞧瞧。”掌柜命令隔着柜台前的小店道。

小哥拿了几盒用上好盒子摆设的珠钗首饰。一只翡翠玉镯引入眼帘。

林婉言刚想申手前去触摸,却被一女子捷足先登。林婉言刚想说什么却被那姑娘先道:“这个,我看上了掌柜的,把它给我抱起来。”只见她说话的口气明显故意针对林婉言。

“姑娘,这分明是被我发现的你怎么能…”林婉言话音未落,却不经意间扫了那女子一眼,只是这一眼她惊呆片刻。眼前出现的女子,分明就是那次她在慕容逸书房里见的那一幅画像。

林婉言愣片刻后,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面孔打断她所有还来不及清理的假象。

“珊儿…”慕容逸温柔的声音响起,那是带着浓情蜜意的爱意。眼眸中流出来的都是不加掩饰的真情实意。

女子面对男人的浅唤,她露出如桃花般的笑,只见她走去挽住男子的胳膊道:“啊逸,你可不可以帮珊儿劝劝那位小姐,请她把那个玉镯让给我?”女子嘟嘟嘴对她的心上人撒娇道。

慕容逸捏了捏女子的鼻梁,表情略带无奈和宠溺模样,这刺眼的一幕没有逃过林婉言的眼睛,她的心从未有过的难受和空虚,就好像被人剜心一般。却无能为力反击。这种感觉令她全身上下冰冷澈骨,只见她们二人向林婉言走来,她慌张的低下头,不敢与她们对立。她知道这一刻,她承认自己没有勇气面对她开始变的有些软弱。变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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