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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三胡与中山结盟,图灭中原

中原之地是文明礼仪之国,也是冠带之国,衣开右衽。盘踞在中原以北,还有一群善骑射,习俗与中原相反之人,被称之为北胡。

北胡和中原之地时常交战,也是中原诸侯最大的敌人。周幽王在位时,因为在立太子时,引发动乱。镐京在内忧外患之下,被戎狄攻破。

周平王戎狄之患猖獗,严重威胁中原诸侯的安全。北方的戎狄想要将中原富庶之地成为自己的牧场。北方戎狄趁着中原大乱之时,大举南下,入侵中原。燕、卫、刑等诸侯国在戎狄的入侵下险些亡国。

危难之际,必有明主,亦有贤臣、名将,力挽狂澜。

齐恒公在管仲等贤臣的辅佐下,齐国国力大增。东方诸侯见无力抵抗戎狄之患,为了图存,纷纷拥护齐恒公为盟主。

齐恒公以‘尊王攘夷’为旗帜,号召诸侯联合起来,一起应对戎狄之患。齐恒公挺身而出,击败戎狄,九匡天下,最终建立盖世功勋,留名后世,也成为诸侯之中的霸主。

戎狄之患在中原诸侯齐心协力之下,被赶出中原之地。但戎狄之患,也一直威胁着中原诸侯的安全。燕国、晋国、秦国,以及赵国,因为戎狄之患,而不能与中原诸侯争雄争霸。尤其是燕国,在戎狄的入侵下,险些亡了宗庙社稷。

武王伐纣,封宗室召公于燕。召公和周武王、周公旦同辈。燕国是姬姓国,也是最有份量的诸侯国之一。其地位,远胜于齐国。若不是燕国为中原诸侯抵制戎狄南下,诸侯国岂能安心发展国力,争雄争霸。

西周灭亡,东周建立。春秋时,中原之地有十二诸侯拱卫着周室的安全,还有春秋五霸维持诸侯秩序。进入战国时,大国掀起变法,兼并小国图强。中原诸侯不在是星罗棋布分散,而是形成了战国七雄,及数个小诸侯国而已。

中原之地随着时间消逝,不断变迁。北方戎狄之患也跟着变换。如今,盘踞在中原北方,威胁着中原安全的有三胡...楼烦、林胡和东胡。

楼烦人善骑射、民风彪悍,分布在赵国西北之地;林胡人与楼烦人为邻,善于牧马。故而天下骏马皆在林胡。纵横数千里的大河,也成为林胡放牧的内流河。东胡位于赵、燕之北,分布地域最广,空弦之士最多。

林胡、楼烦、东胡各有属于自己的牧场,三胡为了争夺牧场也时常交战。但,三胡皆擅长骑射、胡服之风,各有优势。谁也不能消灭对方,占领对方领地。三胡划分区域,和睦相处,也相安无事。然,赵国推行胡服骑射,西渡大河,击败大河南岸林胡。林胡王被迫向赵国称臣,并向赵国提供骏马。

由于赵国的胡服骑射,击败林胡。三胡之地的局势,很快被打破。

林胡王被赵君击败,虽可以继续在大河南岸放牧,但每年要向赵国进贡骏马。赵雍在林胡地区,招募林胡勇士为己所用。林胡勇士加入赵国铁骑,既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又能得到赵君善待,还有丰厚的赏赐。林胡部众脱离林胡王,为赵国效力。

林胡王不愿部众脱离自己,于是带领剩下部众渡河北上,在大河北岸放牧。

林胡人在北岸放牧,与楼烦矛盾见增。楼烦王取笑林胡王无能,丢失了大片疆土不说,部众尽数离他而去。林胡王怪罪楼烦王为赵国训练铁骑,他才有今日之患。

林胡王和楼烦王刚开始还能克制,不愿用武力解决问题。随着,矛盾日积月累,终于到了非用武力解决的地步。

林胡和楼烦为了争夺牧场和优质水源,战火重开。

林胡王不能击败楼烦王,楼烦王也不能击败林胡王。两族战事惨烈,死伤无数。

林胡王和楼烦王都明白,继续打下去,只会增添部众伤亡。但两人都不愿示弱,开口求和。于是,东胡王站出来为林胡王和楼烦王调停。

林胡王和楼烦王起初不愿接受东胡王调停。但林胡王带着十万空弦之士,大兵压境,出言恐吓,“谁不愿意接受调停,我就打谁。”

林胡王和楼烦王势均力敌,东胡王助任何一方,另一方都会被消亡。面对东胡王给出的选择,林胡王和楼烦王没有选择,只能接受调和。林胡和楼烦在东胡的调停下,总算罢兵止戈,恢复和平。

东胡王、林胡王和楼烦王约定时日,每年举行一次会谈,保证和平延续下去。

此次会谈,除了东胡王、林胡王和楼烦王,还多了一个中山国公子尚。东胡王没有提前知会林胡、楼烦,此举完全忽视了重林胡和楼烦的感受。也有蔑视两人之意。

楼烦王见会盟来了一个不相关的闲人,心中有气无处发泄,语调不客气道:“会谈是我们三族之事,东胡王带个闲人来,我们还能谈下去。”

林胡王也道:“不错。这是我们三族的事情,怎能有外人在场。”

东胡王虽插手调和两族战事,但也同时得罪了两族。如果林胡和楼烦携起手来,进攻东胡。东胡王也没有把握击退两族。东胡王见两人因为中山人在场,语调不善,忙道:“我没有提前知会你们,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没有轻视二位的意思。实不相瞒,我也是在来的路上遇见了他。”

林胡王轻蔑地问道:“此人是谁。”

东胡王道:“他来自中山国。”

楼烦王冷笑道:“我们和中山国并无来往,他来这里做甚。”

林胡王也道:“不错,我们和中山国没有半点来往。东胡王带他来,意欲何为。”

东胡王见林胡和楼烦,误会他与中山国联合,有意占领两族之地,安抚道:“林胡王、楼烦王,休要动怒。东胡和中山国也不接壤。今日我带他前来,参加会谈。正是因为中山人说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你们若不满意,我赶走他便是。”

林胡王见东胡王急于撇清关系,想必东胡没有和中山国勾结,也没有兼并林胡、楼烦两族之地的意思。林胡王看着公子尚,冷声道:“最好你的想法能够打动我,否则,休怪我冷血。”

楼烦王也忌惮东胡和中山国联合,也放下狠话,“中山人,可别怪我手中地战刀无情。”

草原男儿真性情,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林胡王和楼烦王放话了。中山人的想法不能打动他们,他们不会给东胡王面子,也会用手中的战刀,斩下中山人的头颅,当酒喝。

东胡王不愿因为中山人得罪林胡、楼烦,再次和中山人撇清关系,“中山人把你对我说的话,对着他们再说一遍。你的话,不能打动林胡王和楼烦王。他们要用战刀,斩下你的头颅,我也是爱莫能助。”

公子尚也不惧众人威吓,神色平静道:“东胡王、林胡王、楼烦王的性情洒脱豪放,不拘泥带水。此乃真性情,是真男儿。”

林胡王见对方拍马屁,不耐烦道:“中山人,还是说你此行的目的。你知道我们草原男儿的性情,何必说太多的废话。”

楼烦王取下战刀,摆在自己的面前,冷声道:“中山人,你的想法不能打动我们。再多恭维的话,没用。”

公子尚镇定自若地回道:“大家都是直爽之人。我有话就直说了。我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联合诸位,一起对付赵国。”

楼烦王闻言,惊道:“你说什么。联合我们,对付赵国。”

“不错。”公子尚语调坚定,“我们联起手来,一起对付赵国。”

林胡王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和你联手,对付赵国。”

“中原人有句话,利益可以让人放下仇恨,团结在一起。”公子尚眸色露出杀气,“赵国推行胡服骑射,威胁到了我们共同的安全。赵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楼烦王讥讽道:“据我所知,赵国数伐中山。中山国连连战败,所剩疆土无几。中山王也出逃齐国。中山国和赵国是对手。我和赵国相安无事,为何要和你共击赵国。”

公子尚答道:“楼烦王说得不错。我国和赵国数次交战,皆败。我国八百里疆土也所剩无几。中山国虽然位于中原之地。但中山国擅长骑射,民风彪悍,习俗于你们相同。中原诸侯视中山国为异族,多次攻伐。中山国几次灭亡,又几次复兴。中山国宁可亡国,也要和赵国血战到底。”

楼烦王问道:“你们和赵国打战,与我何干。”

公子尚道:“中原人时常说唇亡齿寒。赵国攻灭中山,下一个攻伐的目标是谁。楼烦王的疆土和赵国最近,剩下的,还要我说吗?”

楼烦王质问道:“我和赵国有盟约,赵国岂会攻我。”

“赵君的野心,不只是攻灭中山,而在于开拓胡疆。中原人也不像草原人,一诺千金。”公子尚语调平稳,续道:“我国和赵国数次签订和平。赵国反复背信弃义,攻伐我国。这是为何。”

东胡王问道:“这是为何。”

“赵君乃不世之君,想要效仿赵氏先祖开拓胡疆。攻灭中山,只是赵君建立盖世功业的第一步。”公子尚又道:“中山国对于中原人来说是异族。你们又何尝不是异族。赵国攻灭了中山国,下一个要攻伐的对象就是你们。”

楼烦王喝斥道:“你休要胡说,挑拨我和赵国之间的关系。”

“楼烦王是我胡说吗?赵氏先祖的简、襄之烈,你不会忘了吧!”公子尚语调清淡道:“中原人是如何欺负草原人的,你也不会忘了吧!”

中原自诩礼仪邦国,从来看不起他们,甚至将他们视为野蛮人。中原人欺负他们的事,在场的人感同身受,岂能忘记。

林胡王接话道:“赵国武力强盛,我们岂能去招惹他们。我和赵人相安无事,何苦再起战端。”

“皆说草原男儿,可杀,不可辱。”公子尚看着林胡王,一字一句道:“林胡王,草原男儿的志气,何在。”

林胡王怒道:“中山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林胡王要杀我,尽管动手好了。”公子尚毫无惧色,“林胡和赵国疆土并不接壤,也没有利益冲突。赵国渡过大河,击败林胡王。按照草原男儿的血性,宁可战死,也绝不受降。林胡王投降赵人,还向赵人提供战马。林胡王之举是草原男儿的耻辱。”

林胡王是草原上的王,也是林胡部众效忠的王。然,林胡王被赵人击败,并向赵人提供战马。林胡部众对他也不在如以前那般尊敬。林胡勇士也因此,远离他。这些事是林胡王心中伤痕,如今被公子尚提起,勃然大怒道:“你想死吗?”

公子尚大笑道:“林胡王是草原之王,也是草原上的英雄,岂能向赵人投降,折辱英明。林胡王觉得我说的不对,想要杀我,只管动手便是。”

林胡王喝问道:“你不怕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公子尚冷笑道:“有时候死比生更伟大。”

“你说得不错。”林胡王语调也没之前锋利,“草原男儿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此乃,英雄的象征。”

“中原人时常说受辱并不可怕,怕的事受辱之后,苟且活着。知耻而后勇,此乃大丈夫所为。”公子尚话问道,“林胡王被赵人夺取了荣誉和尊严。难道不想向赵人讨回来。”

林胡王打不过赵人,深感无奈,摊手道:“我何尝不想向赵人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赵人势大,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任何人向赵国开战都不是对手。但我们联合起来攻伐赵国,胜利必定会属于我们。林胡、楼烦、东胡和中山联手,岂会怕了赵国。”公子尚有意提高声调,“草原之事,应该由我们说了算,岂能任由中原人说了算。”

东胡王也道:“不错。草原是我们的天下,岂能被中原人染指。”

楼烦王道:“你从中山而来,想必已有万全之策。”

“正是。”公子尚道:“我们联合起来,一东一西一北夹击赵国代郡。赵国安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先攻破代郡,在一举灭了赵国。在图谋整个中原。中原之地,成为我们的牧场,那是何其壮观。”

东胡王神色荡漾,“说得不错。中原人凭什么生活在富裕之地,我们要在苦寒之地,还要遭受天灾和气候的影响,逐水而居。中山人,我答应和你结盟。我率兵南下攻灭燕国,与你里应外合攻灭赵国,图谋中原。”

林胡王、楼烦王不满赵人之势,又见东胡王答应联盟,也道:“我们答应和你联手。”

东胡王高喝道:“今日,我们歃血结盟,图谋中原。”

不多时,一名侍者端着酒樽,来到东胡王面前。东胡王抽出短剑,往手指一划,将鲜血滴落在酒中。楼烦、林胡、公子尚依旧。

众人端起酒樽齐声道:“我等在此地结盟,图谋中原。若有背盟者,人神共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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