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南宫亮抢先夺过匕首藏在身后,“汝族怎有这般奇异习俗?我不是嫌弃姑娘, 只是怕毁了姑娘清誉。”
“今日公子若不上丽奴侍寝,才是毁了丽奴的清誉!”丽奴一阵娇嗔,傲娇的性格展露无遗。
“这小丫头的想法咋这奇怪呢?”南宫亮心里想着,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丫头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入世未深,兴许吓一吓她,她就会知难而退也说不定。于是南宫亮冷冷一笑,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告诉你小丫头,你可要听好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南宫亮在中原江湖也是出了名的风流,经常出入花街柳巷,勾栏妓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嘻嘻,像你这般姿色的,我真不是诓你,没有二十也有十八,被我极尽蹂躏!你可以留在这里,前些时日,我在天下第一淫贼纪伯常那里,学了几招辣手摧花的本事,正好用在你身上,嘻嘻嘻……哎哎哎,你别脱呀……”南宫亮还未说完,就感觉明晃晃夺人二目,一股幽香扑面而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一切山盟海誓在此刻都如琉璃般弹指可破,他哀叹一声,两行热泪涔涔而流:“对不住了,小蕾,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对不住了……”
海上的月亮,分外得大。
竹屋在海面上随波飘摇,晃得南宫亮脑袋里一阵眩晕,在他眼里,这月亮左右摆动,像是舞女摇曳着霓裳翩翩起舞。海风带来阵阵凉意,让仅着衬裤的南宫亮不仅打了个冷颤。他谁也不怪,只能怪自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又暖又舒服的床不睡,非要睡在这硌人的屋顶上。不过想想也不错,至少没有对不起自己心爱之人,其实只要自己不说,小蕾根本就不会知道,可是他不想,他不想这样做了以后,心里留下个解不开的疙瘩,也许这个疙瘩不痛不痒,可若是有什么东西划过它时,就会觉得这里有个疙瘩。南宫亮不想,南宫亮只想划过自己心田的时候,一往无前,畅通无阻。
“刚才那一掌,出手是不是有点重啊……”南宫亮看着自己五指并拢的手,的确厚实坚硬,就在丽奴袭来的那一刹那,南宫亮慌忙一掌拍在了丽奴后脑,这一掌刚一下去,南宫亮便觉后悔,倒不是他还想成好事,只是这一掌出手貌似有点重了,丽奴二话未说瘫倒下去,不过还好,南宫亮探了探,丽奴鼻息尚稳,他将被子给丽奴盖好,然后一闪身,出了竹屋。
恍恍惚惚这一夜就过去了,南宫亮刚从屋顶上跳下来,就看到赤修子带着迷之微笑来到他面前。
“南宫亮兄,昨夜睡得可好?”赤修子望着南宫亮稍有憔悴的脸,这一夜南宫亮被竹子硌得难以入眠,只是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脸上必然无有精神,这却被赤修子会错了意:“佳肴虽好,切勿贪杯啊,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南宫亮无奈地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这一夜哪里如赤修子想象那般过来的:“贵族有如此奇怪的风俗,实属罕见,在下心领了,不过无福消受,无福消受!”
“怎么,南宫亮兄没有......”赤修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得丽奴气冲冲地从竹屋冲了出来。
“哼!”丽奴怒目瞪着南宫亮,她拉着赤修子的胳膊,“大哥,丽奴怎受过如此羞辱?这小子居然动都没动我一下!”
“大哥?你是他妹妹?”南宫亮目瞪口呆,怎么还有大哥将自己的妹妹推入火坑的?
“哈哈哈!贤兄果然正人君子,是在下失礼了,失礼了!”赤修子仰天大笑,他一面和南宫亮说着, 一面安慰着丽奴,“妹妹莫要生气,我还有正经事要和南宫亮兄谈,你先去吧。”
“哼!”丽奴又瞪了南宫亮一眼,悻悻地踩着水花走了。
“小妹的脾气便是这样,还望贤兄不要见怪。”赤修子说着,一摆手,只见从身后走过来一名侍女,手里托着一套衣服和一把宝剑。
“贤兄的衣裳破烂不堪,已经穿不得了,我叫人将外出的衣服里挑了件赠予贤兄,也不知合不合身。”赤修子命人将衣服和剑交给南宫亮,“南宫亮兄,你昏迷的时候,这方宝剑暂由我保管,现在物归原主。”
南宫亮满心欢喜地接过衣服和佩剑,只有穿上中原华服,身边带着紫电剑,自己才会有安全感。
“多谢赤兄赠衣舍剑,在下感激不尽。”南宫亮将衣服穿戴整齐,果然自在了很多,只是脚下仍赤裸着,想来也是,行走在水中还是赤脚的好,“恕在下直言,这屋舍造于水上,虽设计巧夺天工,可也不甚方便,更不是长久之计。赤兄,何不与族人一同居于堤岸之上呢?况这足下竹筏,虽有铁链相连,却也难堪海上风雨,赤兄,早为族人打算呀。”
“贤兄不甚了解我族,见此情形,言辞话语,倒也情有可原。”赤修子拉着南宫亮的手,慢慢向前走着,“海中有一大鱼名曰金鳞龙鲛,此鱼大若小岛,一生漂浮于海上,不能下潜,靠吃浮于海上的生物为生,有时亦袭击过往渔船,将船同人一起吞入腹中以消饥饿。其骨硕大而中空,浮力极好,这竹筏下,若是没有龙鲛鱼骨的支撑,很难载着屋舍浮于海上。”
“哦,原来如此,”南宫亮心里想着,“看来这水上人家的构造当真不简单啊。”
“我族人自打出生以来,便精通于凫水,海上风浪早就习以为常,千百年来一向如此,若是徙于他处,倒不能正常生活了。来贤兄,这边走。”赤修子引着南宫亮,“不瞒贤兄,我族与你一样, 同为龙种。”
南宫亮一愣,这赤修子为何什么都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家族圣兽乃为龙种?难道他救自己会有什么阴谋?想到这儿,南宫亮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他为人一向耿直,对救过自己的人从来不疑有他,可赤修子表现出来的这一切,让南宫亮由不得不多了一份疑虑。他转念一想,也许是在他昏迷的这三天三夜里,睚眦告诉他的吧,毕竟这老兄一根肠子通到底,别人问什么他多半会回答什么。
赤修子见南宫亮眉头微蹙,心中明白了几分,于是说道:“贤兄不必多虑,我并无半分恶意,你我皆为龙种,便是兄弟,若我有歹心,天诛地灭。”
南宫亮听到赤修子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也自惭形秽,自己的命是人家救地,又有什么好多虑的呢?他赶忙抱拳拱手:“赤兄的话言重了,只是听得在下云里雾里,不甚明了,亦不知......”南宫亮也想知道赤修子所说的龙种是何龙种,“赤兄的家族圣兽为何神兽?”
“蚣蝮。”赤修子继续往前踱步,“贤兄,可还记得蚣蝮?”
南宫亮又是一愣,哪里有这等巧事,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有这种神兽存在,龙首,长着四只脚的怪鱼,在重狱之城中,南宫亮在某人的呼喊声中,的确在那一瞬间幻想出过这般怪兽,那也是除了睚眦之外,唯一一个在脑海中存有影像的龙种神兽。
“可还记得蚣蝮?赤兄这话,难道说你已经知道了我和蚣蝮曾有一面之缘?”南宫亮越发好奇赤修子,也越发好奇这蚣蝮了。难道说赤修子同自己的师父海德大师一样善窥天道?不可能吧,看他年纪尚轻......南宫亮转念想想,记得赤修子曾经说过,他是受人之托才救了自己,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何人?难不成是关在重狱里的那个人?
赤修子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南宫亮的想法,赤修子接着言道:“贤兄在重狱见到的拥有蚣蝮的人,便是赤姓一族前族长,也是我的大哥赤修龙。说来也许荒诞,贤兄去过重狱的事,皆是我大哥托梦告知我的。他告诉我,在他被关在重狱的十年之中,除了贤兄之蛾爱,从来没有外人能够闯入重狱,贤兄的这种能力异于常人,厉害非凡。”
其实南宫亮那次也是误打误撞才进入的重狱,之后他几次想要再进入,却也徒劳无功。有一次他和睚眦互倚着睡着了,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睚眦的梦境里,这时他才隐约感到,自己有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而重狱也许同梦境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梦境可以随着人的意识改变,重狱则不能。要进入他人梦境,首先必须和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才行,上一次南宫亮牵住了小蕾的手进入了重狱,第二次则是碰到了睚眦的身体才进入了他的梦里。这种奇特的能力,是南宫亮先前从未发生过的,也许是经历了几次大战、重伤才激发出来的独特能力,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海德听,海德听完不但没有感到丝毫诧异,反倒有一种早已察觉的表情浮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