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恢复速度还挺快啊。”阿赞羊惊奇地发现,南宫亮的伤口正以十分惊人的速度愈合,“你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啊。”
“她没事我就放心了。”南宫亮此时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赶快好起来,去见上官蕾儿。
“你现在感觉如何?”阿赞羊问道。
“奇怪了,今天我全身感觉特别凉,似是要快冻住了。”南宫亮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的症状有些奇怪。
“对啊,他全身多处烧伤,按说应该是炙热难耐才对。”飒鹿琪心中也有些许的不解,“为什么他现在感觉很冷呢?”
“这就是过度使用内力的结果。”阿赞羊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鹿琪,你去诊诊他的脉。那老小子的毒,还是让我的双手有些麻痹。”
“谁让你和他那么较劲。”飒鹿琪嘟囔着,将手搭在南宫亮的脉上,“咦?他几乎没有脉搏......”
“这就对了。”阿赞羊将麻痹的双手搭在床沿上,这双手竟隐隐有些发紫,“你应该是在你全身的内力用尽的时候,又有一股力量喷涌而出,这股力量导致你的气血逆流。而这股力量用完的时候,逆流气血便会几乎完全阻止了你正常血脉的流动,现在你的血脉流通微弱,因此你的身体才会发凉,不久便会发紫发黑,最后极有可能完全瘫痪。”
“啊,这么严重。”飒鹿琪不由的尖叫。
“你现在的状况也是我始料未及的。”阿赞羊再次询问南宫亮,“小子,你这身伤到底是怎么弄得?”
南宫亮现在气血两亏,还是不能够长时间说话,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用了锲龙剑法第三式之后的事情,他一丝也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因为阿娇的死一时意气风发,但是究竟这股力量自己是如何发出,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再加上如今他连说话也觉得疼痛无比,因此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南宫亮一脸迷茫,阿赞羊也看出南宫亮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连连叹气。
“你叹什么气啊!”飒鹿琪推了一把阿赞羊,“那有什么方法帮他打通血脉?”
“有是有,不过时间稍微长了一点。”阿赞羊踱起步来,“将全身浸泡在盛有草药的温水里疏通血脉,每日一个时辰,我想有个一年半载血脉就会流动自如了。”
“这么长时间啊。”飒鹿琪又随即说道,“不过也总算是有医好的方法。”
南宫亮心中也是一阵惋惜,看来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有办法去见上官蕾儿了。
“哈哈哈......”
“谁?”阿赞羊大叫一声,随即警惕起来。众人明显听到屋外正传来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明显带有讥讽的意味,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
木窗被竹竿撑开,透过木窗,众人看见不远处的篱笆边,一男子正拍手大笑:“哈哈哈,你阿赞羊还敢自称西域第一医师,真真笑死人了,这种小病也要医个一年半载,哈哈哈,真丢人!”说话间,那人早已从窗户跳了进来。
“老小子,这么快就解了我下的毒!”阿赞羊刚想一把抓住来人,可那男子一个侧身轻巧躲过,立马扛起南宫亮,又从木窗跳了出去。南宫亮亦有百斤之重,可那人却如鹰提小鸡一般将南宫亮掠了出去。
“哈哈,你那点儿毒,尚喂不饱我的几只小虫,还能伤得了我?笑话!”那人又哈哈大笑,腰间的佩剑显得格外惹眼。
“血琥,你抓人也就算了,连人家的佩剑你也要偷?”飒鹿琪实在看不过去,抓了身边的宝剑就要上前,却被阿赞羊拦住。
“鹿琪,那老小子轻易不出手,或许他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阿赞羊轻声抚住飒鹿琪,然后向窗外的男子大叫,“老小子你也别说大话,你能有什么好办法?不会又拿你那些恶心的虫子做挡箭牌吧。”
“哈哈,阿赞羊,我血某人拍着胸脯跟你说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我便让这小子活蹦乱跳的来见你!”
“一个月?你别狂妄自大了。”阿赞羊脸上显出乜斜的神情,“老小子,你要是能在一个月里治好他,我便当你面学三声犬吠。”
“哈哈,有意思。”血琥仰天大笑,“我若治不好,多学他几声犬吠又何妨?你阿赞羊就等着在我面前做败犬状吧!哈哈!”言罢,双足踏风而去。
“一个月?血琥简直疯的可以。”飒鹿琪望着血琥远去的身影,“这血琥也挺难让人捉摸,难道救那小子就只是为了羞辱你?”
“鹿琪你果然冰雪聪明。”阿赞羊也看出了些许端倪,“那老小子若不是和南宫亮认识,就是别有用心。”
“我聪明还用你夸?”飒鹿琪给了阿赞羊一记爆栗子,“你也不自惭形秽,人家一个月就能治好,你居然要用一年半载?”
阿赞羊揉了揉被敲得生疼的脑门:“天知道那老小子用什么鬼方法,或许他真的可以......”
眼前光线一暗,南宫亮就知道自己被扛进了屋子中,随着竹子的清脆声响,南宫亮被稳稳地放在了竹床上。刚才的一路行走却没有让南宫亮感觉到一丝颠簸,相反却如行船一般柔软荡漾,这让南宫亮有些头晕,幸好室内线香的味道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什么味道......”南宫亮微微皱了皱眉。
“那是尸首腐败的味道。”血琥单手向南宫亮脸上轻轻一挥,南宫亮就感觉睡意萌生,“放心,不是人的,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处理一下。”
南宫亮双耳一沉,最后听到的是隐约孩童的笑声。
血琥将紫电剑随手放在一边,这把剑他再熟悉不过,就连铸造这把剑的材料也是血琥亲手采得。
“紫电剑,陆惊天得意之作,紫暝山紫暝石所铸。”血琥轻敲剑鞘,心中无限回忆,“剑鞘遇危险时会泛出紫光,剑身长三尺九寸,宽三寸,并刻有龙形浮纹,使用之时,剑风如疾行蛟龙,威力无比。”
“凰龙,我们又见面了......”
“爹爹......爹爹......”孩子的娇嗔声,“我饿了。”
血琥的思绪被这娇嗔打断,他微微定了定心神,才从一旁的香筒里拿出三只线香点燃,插到一旁稍矮一些的供桌的米碗里:“吃完饭就在家里好好呆着,晚上别出去外面瞎玩了,小九,知道了么?”
“嗯。”血琥也听不出来小九是真心回答还是随声应和,他叹了口气,从竹屋中走出来,又向旁边另一间竹屋走去,这间竹屋里养着和小九一样重要的宝贝——蛊虫。
刚才南宫亮闻到的一阵阵尸体腐败的味道,就是从这间屋子里发出来的。作为一名降头师,蛊虫对血琥极为重要。十年对于血琥来说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十年前,他拿这些蛊虫下降害人,而之后,一个人转变了他的人生,在接下来的这十年,他则由害人的黑衣降头师变成了白衣降头师,专门用蛊虫治病救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降头师也一样,降头师能害人,也能救人,深爱的女人离自己而去给了血琥不小的打击,他痛彻前非,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残忍可笑!而如今他治病救人也是为了以前赎罪,自己的心也好过一些。
打开竹篓,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竹篓里各类动物的内脏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蛊虫,这些蛊虫在外人看来狰狞恐怖,可血琥却觉得它们无比温柔可爱。打扫清理了动物内脏,血琥又将一些新鲜的内脏填充进去。看着那些蛊虫活蹦乱跳的模样,血琥心中一阵欣慰,除了小九他们,这几十年陪在他身边,对他忠心不二的恐怕就只有这些蛊虫了。
“血琥大师,大师?”年轻女子的声音。
一切处理妥当,血琥才从养蛊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屋子前是一名小腹隆起的年轻女子,搀扶她的则是她的丈夫。
“血琥大师。”二人见血琥走了出来,均双手合十,毕恭毕敬。
血琥回了礼,将二人让进了自己的竹屋。
“今天我夫妻二人来,就是要感谢大师赐予我们孩子。”女子的丈夫不胜感激,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堆在地上,“我知道血琥大师不收财物,这些鸡蛋和瓜果都是我们自己家的,还希望大师不要嫌弃。”
“收养古曼童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你们不必谢我,相反让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重新投胎,我反而要替他们谢谢你们。”所谓古曼童是一些堕胎或刚出生不久便夭折的孩童的灵魂,血琥将他们收集供养起来,等待积善之人领走令他们重新投胎,“这些古曼童虽然调皮,但都是聪慧非凡,只要管教有方,将来必成大器。”
夫妻二人又不住感谢,最后还不忘让血琥赐名。
“孩子的大名还是由你夫妇二人决定。”血琥指了指二人,“至于小名嘛也简单,这孩子是我送出去的第十五个古曼童,小名就叫十五吧。”
“多谢血琥大师赐名,我夫妻二人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