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需要掂量的是到底是你们二人重要还是婉儿的性命重要。”南宫白说道,“你虽然是我儿子,但若要我选择,我定不会舍弃婉儿。”
“组织上给你们做任务的时间多长?”南宫亮突然问道。
“一个月,如今已经用去了五天。”南宫白说道。
“这样说来还有二十五天的时间,我们还可以在这些时间里做些事情。”南宫亮说道,似乎心中有了些想法。
“你要如何做?”
“逼苏小玉破解毒誓。”南宫亮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想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未必。”南宫白走上前去拍了拍南宫亮的肩膀,“不过,你爹我会支持你。”
到得第二日中午,端木英豪才发现宅府里多了一个人。
“这位是?”端木英豪问南宫亮道。
“这是家父。”南宫亮介绍道。
“在下南宫白,久闻端木大人的威名,听说大人和婉儿还有些亲戚。”南宫白作揖道。
“只是朋友罢了。”端木英豪说道,“南宫兄快屋中坐。”
一行人进了屋,落了位,端木英豪说道:“南宫兄必定是婉儿在‘凰龙’中的搭档了。不知仁兄来此有何贵干?”端木英豪不知南宫白是敌是友,试探着问道。
“没有什么,在下只不过是来省亲的。”南宫白押了口茶,淡然道。
“省亲?”
“正是,在下的犬子南宫亮在贵府叨扰,特来看望。”南宫白说道。
“哦,是这样。”端木英豪亦押了口茶,慢慢说道,“阁下或许知晓,我府中近日不太安宁,出了些许的事端,况且有些门派组织对我府虎视眈眈,想要加害于我,因此若是派来什么奸细也未尝可知啊。”端木英豪故意将“奸细”二字咬得很重。
“端木大人,阿白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胡乱猜疑。”这时魔仙子走了进来,“大人恐怕有些草木皆兵了。”
“原应如此,事事要小心。既然婉儿如此说了,我府定然欢迎阁下。”端木英豪此时解疑,爽朗的说道,“阁下前来,未有准备,还望南宫兄赏脸受我几杯水酒,为君洗尘。”端木英豪见南宫白器宇不凡,遂有几分亲近之意,便用“南宫兄”换了“阁下”,更为亲切。
“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南宫白站起身来,笑着作揖道。
“请。”
“请。”
端木英豪豪爽仗义,待人诚恳,南宫白潇洒俊朗,又不拘礼数,不几日,二人便成了朋友。这一日汤护派人前来端木府,说是出了一件大案子,要端木英豪前去相助。端木英豪也不推辞,邀上南宫白,又带上崔、花、荆三位武师,一同随着来人,去了案发现场。
“便是这里了。”来人小捕快说罢,退到一边。
现场乃为一片森林,树木葱葱郁郁,却透着血腥之气。地上几十具尸体从泥地里挖出来陈列在众人面前,让人乍一看像是来到了乱坟岗。死者皆为三四十岁的壮丁,而且表情痛苦。
“端木兄。”汤护看着正在查看尸体的端木英豪小声说道。
“是谁发现的尸体?”端木英豪看着尸体,问汤护道。
“是几个猎户。”汤护说道,“他们在挖陷阱时发现的。”说着,朝不远处几个猎户模样的人招手道,“你们几个过来,向端木大人说说当时的情况。”
“今日早晨小的几个来到这片林子打猎。”其中一个猎户说道,“我们几个在这里发现了獐鹿的脚印,于是便打算在这里挖上陷阱。没想到,刚挖了不大一会儿就发现了这几个死人,小的们害怕,忙报了官。”
“你们来的时候,可发现有什么异样?”端木英豪问道。
“没有什么异样啊!”一个猎户说道,又问其他几个猎户道,“你们发觉可有什么异样么?”其他几个猎户想了想,亦摇了摇头。
“嗯,你们先下去吧。”端木英豪想了想,大声喊道,“仵作!”
“在!”就见得一个刚才还蹲在地上的精瘦老头此时慌忙的站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到端木英豪面前,不待喘匀了气,便唯唯诺诺的说道:“大人您叫我?”
“死者死了几个时辰了?”端木英豪问道。
“回大人,从尸斑上来看,死了有三四天了。”仵作恭敬的说道。
“三四天了?”端木英豪将视线从死尸上移开,“是何死因?”
“一击毙命。”仵作说道,“大人您看。”说着蹲下身子,端木英豪等几人也蹲了下来,那仵作显然是老手,用手抓着死尸的头部向旁侧一偏说道:“死者是被弹丸之类的小物件自耳中穿过而亡,那弹丸之物自此耳穿进又从另一耳穿出,精准至极,大人您看。但是我检查过了,地上并无明显的弹丸之物,依我所见乃是内功高手用小石子之物弹射至此,可奇怪的是死者耳中并无泥土。”
“是否是玉丸铁丸之物所击,然后凶手再从案发现场取走?”崔如风问道,“有这个可能么?”
“不太可能。”端木英豪沉思了一小会儿说道,“第一,依尸体来看,凶手内力很高,玉丸或铁丸四射范围甚广,凶手不可能一一寻走而不被你我发现;第二,就算凶手一一寻走,可谁又能如此精准的招招以人耳为靶呢?更何况那些死者的手上老茧繁多,又只是单手,我想尽是些武林高手。”
“有没有这种可能,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而是有人遗尸在此?”汤护问道。
端木英豪看了看四周,将大家引到附近的树边,指着树道:“大家看看这树,可有何不同?”
“有什么不同?”荆飞摸了摸树,忽然发觉道,“哦,有一些小洞和一些划痕在树上,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就不会有这些痕迹了。”
端木英豪点了点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是脑袋都猜大了。”荆飞摸着脑袋叹道。
“真真猜摸不透,连凶手作案的手法也不知,如何能找到凶手呢?”汤护叹道。
众人又都进入了沉思之中。
南宫白蹲了很久,此时方才站起身来,对身边的猎户说道:“这里可有巨型岩石么?”
“这里是森林不是什么山峰,因此这里的岩石稀少,不过,”那猎户说道,“这里的确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离这里不远,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里可有什么奇异的洞么?”南宫白又问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的确有一个洞啊,”那猎户说道,“那个洞的周围开着一小圈细小细小的白花,有一次我拿一个很长很长的柳枝伸进去竟也探不到头,真不知道是什么打的洞。”
“南宫兄,你查到了什么么?”端木英豪见南宫白若有所思,问道。
“应该是这样。”南宫白自言自语道,随即对端木英豪和汤护说道,“二位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可不可讲?”
“南宫兄请讲。”端木英豪说道。
“听老人家讲世上有一种凶虫叫做螽斯。”
“螽斯?”端木英豪问道,“此为何物?”
“它是一种活了千年的昆虫,以吸食石髓为生,专门在巨大的岩石中生存。”南宫白说道,“因其凶恶,连自己的卵也食,因此相当稀少。若是其他动物攻击它,它便会自那动物双耳穿出,杀死对方,我以为此虫已然灭绝,不想今日看到此件命案,又听刚才那个猎户描述的虫巢的模样,竟有十成的相符,因此我想应该是螽斯出世。”
“那依仁兄说,它为何攻击人呢?”汤护问道。
“依在下看来,定是有人想要抓此虫。而依现场来看,那些人成功了。”南宫白说道,“要是他们抓螽斯去做好事方可,若做坏事,定是一场大劫难。”
端木英豪蹙了蹙眉头,不语。
“周先生,周先生。”
“少奶奶找我有什么事?”周好章推开屋门,将第五朝凤让进屋来。
朝凤走进屋来,看了看桌上的诗句:“先生好雅兴,无事的时候竟喜欢作诗。”
“少奶奶见笑了。”周好章干笑了几声,将茶推给朝凤,“少奶奶可有事么?”
“听说周先生对这花鸟鱼虫颇有研究呀。”朝凤说着,将纤细的手指摸向茶杯。
“略知皮毛而已。”周好章说道。
“先生可知道这是什么?”朝凤开门见山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玄铁盒来。
“带我来看上一看。”周好章也不打开,轻轻听了听,随即一脸惶恐的将玄铁盒放在桌上,然后又恢复了漠然。
“少奶奶好兴致,抓来个凶虫消遣我么?”周好章拍了拍衣服,“少奶奶抓这螽斯恐怕是费了一些周折吧。”
“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小女子佩服。”朝凤笑了笑,说道,“先生果然好眼力啊。”说着,又将一个纸包扔在桌子上,“这是惑散,小女子就将这凶煞之虫交给先生了。”
“我要它何用?”周好章迅疾地说。
“先生,”朝凤徐徐的说道,“这包惑散可以使螽斯听命于施散人,喂养它时需将人血与散混合,自盒上的小孔注入,待得九天一个轮回之时,凶虫便任你摆布。”朝凤瞥了一眼周好章,“先生若是不要此虫,恐怕老主人会不高兴啊。”
“这是主人的意思?”周好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