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妹妹!”赤丽奴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你这么急着就要走,是谁惹了你不成!”
“没有没有!”南宫亮拍着赤丽奴的小脑袋,“聚散终有时,再见亦有期,你不要难过,咱们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你瞧你,哭得像小花猫一样,别哭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啦!”
被南宫亮这么一逗,赤丽奴转悲为笑,笑靥如花,南宫亮看着她,竟有些痴了。
“我不哭啦,我不哭啦!”赤丽奴抹了抹眼泪,她轻轻捶着南宫亮的胸:“南宫,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呀!”
“嗯嗯,傻丫头。哦,对了。”南宫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赤丽奴,那是血琥给他的机关鸟,幸而先前打斗之时并未损坏,此刻却派上了大用场,“这个给你,你好好收起来。”
赤丽奴打量着这精巧的小物件,一时间爱不释手。
“这是机关鸟,如果出什么事情了,你就将它放出来,我自然就会知道。”南宫亮再三叮嘱着赤丽奴,“你哥哥赤修子整日为族人们操劳,未免身心交瘁,你要多关心关心他,切记,切记。”
赤丽奴点点头:“他是我哥哥。我肯定会照顾他的,你放心。”
“好了,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南宫亮高声呼喊,“赤兄,我走了,诸位,保重!”
南宫亮本未划过船,划桨自然吃力不少,幸而正值顺风,小船飘飘荡荡间便来到了岸边。
上了岸,南宫亮租了匹马,以作脚程,这一路西行而去,目的地即是西域星芒宫。
不一会儿工夫便来到了小镇上,大街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南宫亮先前听得海浪声比人声还要多,此刻听得这熙熙攘攘的吆喝声,顿时感觉亲切许多,心情也渐渐舒畅起来。南宫亮下了马,徐徐而行,集市上各色事物琳琅满目,南宫亮一时来了兴致,心神愉悦地逛起了集市。
人群中,一袭灰色身影引起了南宫亮注意,那人身量臃肿,身后背着一个布口袋,此时正顿足在一个摊位前看着货品。
“前辈!”南宫亮走上前去向那人打着招呼,“阿赞羊前辈!”
阿赞羊回过头,一脸迷茫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里好像再说:“我们认识吗?”
“我呀,南宫亮!”南宫亮一见果然是阿赞羊,不由得高兴起来,“你还给我治过病呢,你忘了?”
又打量了有一会儿,阿赞羊才哈哈大笑,厚实的手掌拍打着南宫亮肩膀:“是你小子呀,留了胡子我都认不出来了,黑了,也壮实了,这一年多你都去哪了啊!”
“前辈,走,咱找个地方坐下聊。”
“好!”
“前辈,飒鹿琪姐姐和血琥前辈都还好吧?”南宫亮自客栈的二楼窗子向街上瞧着,各色人等一览无余。
“都好,都好,只是你血琥叔叔找你找得愈发憔悴了,怪不得他争着为你治病,原来你们以前便认识啊!”
“我和血琥前辈倒有些渊源。”南宫亮说着,“前辈,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啊?”
“嗨,我来这采购点草药。”阿赞羊汲了几口茶润润喉咙,“自你失踪,到现在也一年多了吧,不想在这里遇见了你。这一年多你都去哪了啊,我和血琥那老小子找了你很多次啊,血琥那老小子还去求星芒宫......”
“说来话长。”南宫亮将如何被第五柱掠走,如何遇见自己的师父海德大师,又如何打败第五柱,如何遇见赤姓一族说与阿赞羊听,直听得阿赞羊如痴如醉,连连嗟叹。
“没想到你小子竟有如此造化。”阿赞羊望着南宫亮,慈爱之心油然而生,“这一年多未见,你确实成熟了许多,没有白受的苦,不知你以后还有何打算?”
南宫亮摇摇头,人生如浮萍,身不由己:“我现在只想去星芒宫看看小蕾。”
阿赞羊微笑着,他知南宫亮乃是个重情重义的红脸汉子,不由得心中一阵安慰:“也好,只是我在此地还需采购几日,要不然定和你一同前去。”说着,又拿起茶杯喝起来。
南宫亮见阿赞羊右手的一截小指不翼而飞,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前辈,你的手......”
阿赞羊看着自己的手,微笑道:“不碍的,不碍的,是我自己削去的。”
见南宫亮一脸疑惑,阿赞羊接着说道:“最近啊,我正在研究断肢重生。”
“断肢重生?”南宫亮从未听说过这等稀奇之事。
“对,断肢重生。”阿赞羊看着自己断掉的小手指,“当知如今世上人们杀伐心过重,绞杀间难免肢体受损,断了手指还好,若是断臂断股,难免心神恍惚,生活不便。若是能将残肢重新生长出来,则精神振奋,皆大欢喜。”说着,阿赞羊指着窗外一棵柳树,那柳树枝繁叶茂,随风摇曳,阿赞羊做了一个掰断的手势:“若是我将柳树上的柳枝折断,便会怎样?”
“便会怎样?”南宫亮不知道阿赞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柳树总不会疼得大叫。”
阿赞羊咧嘴大笑:“傻小子,柳树折了枝,来年还会生长啊!你可想过,为何柳树断枝可以再次生长,人就不能呢?”
听完阿赞羊的话,南宫亮心中豁然开朗,若是人能像柳树一样该多好啊!可南宫亮转念又一想,人终究是人,不是柳树啊!
“我若是能将柳树的这等特性发挥在人身上,就能够造福多少人啊。”阿赞羊越说越高兴,“所以我就先拿我自己做实验,把自己的小指削断了。”
在去星芒宫的路上,南宫亮一直在想,阿赞羊的做法是否太过于异想天开,自己只是有了一丝头绪,便大胆地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并对自己造成了几乎不可逆的伤害。但是南宫亮又一想,也许正是世间有像阿赞羊一般的“痴人”,敢于尝试,不断研究,不断挑战自我,才能让世界进步,人生更美好,也许阿赞羊不会成功,但他却为今后的医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这项研究也终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又过了几日,一袭宏伟建筑身影终于展现在南宫亮眼前,西域圣殿星芒宫!
一年多未见,星芒宫丝毫未变,依旧伫立在哪里,只是夕阳西下,黄色余晖照映得它愈发悲凉凄壮,南宫亮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二位姐姐有礼。”南宫亮上前打着招呼。
两名青衣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将两根铁杖挡在身前:“干什么的,星芒宫不欢迎男子!”
这言辞南宫亮再熟悉不过,上次他来的时候,守门侍卫也是这般言语,星芒宫中皆为女子,不欢迎男子也实属正常。南宫亮并未生气,反倒有一丝亲切感,他再次作揖道:“劳烦您二位通报一声,在下乃是魔仙子故人,此次前来想要见一见她。”
“你且稍等,我前去禀报。”一名青衣女子说完,开门走进宫去。
南宫亮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顺利,看来婉儿姨娘在星芒宫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刚过了一小会儿,就见得一小队人马自门里冲了出来,剑拔弩张地将南宫亮围在垓心,南宫亮一时间不知所措,说道:“我来此拜见魔仙子大人,这就是尔等的待客之道吗?”
当先一名女子显然是首领,与其他青衣女子穿戴不同,一袭紫衣在风中飘荡,她手执两把细剑,圆滚滚的眼睛怒目而视着南宫亮:“魔仙子大人失踪已有月余,你此时来找她,究竟有何意图?”
“姨娘还没有回来吗?不可能啊,她应该在一个月以前就回来了啊?”南宫亮心中想着,“莫非姨娘在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
“快说,有何意图?”一名青衣女子怒声喊道。
南宫亮无意与众女子纠缠,言道:“在下南宫亮,我确实是魔仙子大人的故交,若她没在的话,你们将双霞妹妹叫出来,她也认得我!”
“双霞妹子年纪尚幼,岂会与你认识!分明是你诓骗与我,想要趁机逃跑,众姐妹,将他拿下!”紫衣女子双剑一扬,当先冲了过来,其他女子也纷纷赶上前来。
几个回合下来,青衣女子们皆被打倒在地,只是这紫衣女子颇为难缠,她仗着步伐轻盈,并不与南宫亮正面交锋,只是不时进行偷袭,南宫亮看得出来,她自知剑术在自己之下,因此想要施行拖延战术,看来星芒宫的大批人马随后就到。
南宫亮见不得上官蕾儿,兼得魔仙子迟迟未归的消息,又被紫衣女子苦苦纠缠,一时间心情颇为烦躁,不禁杀招肆起,一剑狠劈过去,紫衣女子持双剑格挡,南宫亮抬起另一只手直击她小腹,刚一出招,便觉发力过猛,于是手掌伸到一半,向一侧的大树击去,紫衣女子亦趁此逃到一边。这一招着实厉害,量是根深蒂固的大树,也被这一掌击出一个深深地掌印来。
“在下无意冒犯,若姑娘再苦苦相逼,休怪在下伤了姑娘。”南宫亮心中嗔怒,哪有不问缘由,无缘无故就要擒人的?
“职责所在!”紫衣女子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南宫亮叹了口气,挑了个剑花:“‘锲龙’剑法第......”
“阿亮!”
这声音南宫亮再熟悉不过,他心中一阵欣喜,朝来人望去,就在这一瞬时,紫衣女子持剑迅疾朝南宫亮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