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白了瑞兹一眼,灵识倒是挺灵敏的。但是永冻苔原是强者的世界那里不欢迎弱者,仅凭这点还无法在那里立足。
“你在这边慢慢看,我去外面转转。”瑞兹漫不经心的说道。
“想溜?”
“哪有,你还没把裂地术教我,我怎么舍得。”瑞兹皮笑肉不笑。
“走吧。”白衣男子手里拿着颅骨腋窝夹着骨架,那股出尘脱俗的气质瞬间全无。
瑞兹心里一惊,对方明摆了是不让自己走,只是现在态度温和。看来白衣男子对暗紫色骷髅多少是有些了解甚至是看重只是不肯说,瑞兹知道如果自己不识趣他肯定会用武力让自己就范。
瑞兹四处走动时不时站立一下假装不经意的在掩饰自己在探查周围的气息,就是要让白衣男子误以为自己在耍小聪明。实际上则是在思索脱身之计,白衣男子还好说,但是井下那些兽族呢?白衣人对自己客气不代表兽族也会对自己客气,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决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人品上,没有同等的实力根本没任何公平可言。
白衣男子紧紧跟在瑞兹身后希望有所收获,那两个老家伙下半夜才会出来有的是时间。瑞兹领着白衣男子在古建筑里四处查看,这是一处典型的人族部落建筑攻防兼备。房屋顺势而为与山形地貌溶为一体,台楼阁鳞次栉比,想必当年部落在大山中一定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其它异常,瑞兹不够去碰触玉石,自己的这点小聪明肯定瞒不过白衣男子。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林海上空,黑夜再次占领这片深山老林。四周寂静只能听到树枝摇曳的声音,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黑洞洞的房屋门穿像是恶魔巨口一般欲择人而食。瑞兹和白衣男子在篝火旁各怀心思。
当银白的月光透过层层云霭洒落大地,任是一草一木,都披上模糊、空幻的色彩。而阵阵禅唱再次响起异常神秘、玄奥,当中还包含了一种末世悲怆。禅唱声响起的时候瑞兹感觉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当自己认真听的时候禅唱声便消失了那声音也不见了。
“你听到了吗?” “恩。”
“说啥?”
白衣男子瞪了瑞兹一眼,低沉的禅唱时而声势浩大穿越墙体、直冲云霄;待到认真听时却虚无缥缈弱不可闻。禅唱声不可捉摸,更别提禅唱内容了。
瑞兹知道白衣男子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在禅唱声中好像还有一股女子的叹息声?”
“你是说你的听到有女子的叹息声?”白衣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瑞兹,自己来这么久都听不到什么异常,看瑞兹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小子真有这么邪乎?
“为啥我一认真听这声音就消失了?”
白衣男子长长叹了口气才说道:“这地方怪就怪在这,只能用心感悟而不是用耳朵去听。”
“该不是有人恶作剧吧?”哪有禅唱不让人听清楚的。
“你不懂高手,我以前也不懂。”白衣男子淡然道:“应是有无上高手将毕生感悟临摹在此,不收凡浊物只等有缘人。”瑞兹满脑黑线,这算淡淡的鄙视吗?
“收个弟子不就行了,有必要弄的这么麻烦嘛,没人感悟到传承不就断了吗?”
“不传有形法,只教无为法,这是正真的高手才有的大气魄。你不懂,我以前也不懂。”白衣男子双腿盘坐跟个和尚似的 。
瑞兹吐血,真想拿刀捅他几刀,左一句我不懂,右一句我以前也不懂。不就一个破裂地术嘛,老子还不想学了。
瑞兹枕着箭囊想着该如何摆脱这烦人的家伙。哎……一声叹息似有无尽哀愁。瑞兹心里发怵,这回是听的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的确是一个女叹息声。
“要不我们去外面过夜吧?”瑞兹觉得这地方实在太诡异了,早晚被吓出病来。
“是不是要听到什么了?”白衣男子注视着瑞兹。“暂时没有,这地方怪吓人了,又是大晚上的。”瑞兹是真的害怕,只是不是害怕这阴森的环境,无论如何不能让白衣男子知道,不然肯定脱不了身,对方实在是太聪明了,自己那么多秘密,稍不小心就可能露出马脚。
“放心吧外面不比这里来的安全,好好感悟,对你来说这是大机缘也说不定。”说完白衣男子又闭上眼睛继续感悟无为法去了。
瑞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尝试,白衣男子看似提醒也似威胁,只能看看除了叹息声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声音,不求大机遇,但求自身无恙。不一会瑞兹就感觉睡意来袭,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昏昏欲睡。
没有人知道此时被兽皮包裹下的玉石正发出淡淡的光芒。
瑞兹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冰封世界,寒风刺骨、北风呼啸,一片寒冬肃杀之景。即使在如此寒冷的时候仍然有一队人在没膝的冰雪中行走,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老者一身素白裹着白色的带帽的披肩。老者鼻口周围的白须早已结上了白霜,但老者依旧杵着拐杖艰难强行,任凭冰霜砸在脸色也无动于衷。
“呜呜……”队伍中不时传来低声啜泣声,在队伍中十六个壮汉一脸悲怆抬着巨大的棺椁缓慢前行。所有人身着素缟扶老携幼,为棺椁中的人送行,雨泣云愁,幡旗蔽空。在队伍身后遗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在队伍不远处还有人立行走的熊人族、人立行走的雪狮族……一队、两队…… 足足有十六支队伍。这些队伍无一例外都抬着一口棺材,竟然有那么多送葬队伍?各队之间井然有序,互不侵犯朝着一个方向前行。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巨大的鸟类,此时那只巨鸟趴伏在雪原上早已没了生命的气息,趴伏的尸体像隆起的山丘。巨鸟浑身覆盖着一层白雪只能看出个轮廓,巨大的鸟类甚至让人以为本身就是一只由寒冰雕刻而成的冰鸟。巨鸟似乎对雪域居民极为重要,巨鸟的死亡使他们陷入极大的悲伤之中。
白衣男子白了瑞兹一眼,此时后者已经鼾声渐起。让他用心感悟,结果他倒好沉浸在梦乡中无法自拔。
“哎……”一声叹息将瑞兹的目光拉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被带帽披风裹着严严实实的美人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瓜子脸丹凤眼,清澈明亮的瞳孔闪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光,弯弯的柳眉紧锁,深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忧愁。白皙无瑕的皮肤透泛出几分苍白之色,显得有些疲倦。
“他回来了。”女子像是自话自语又像是告知瑞兹,声音中似有无限惆还有些担忧。美丽女子无视瑞兹静静的望着眼前,此时那些送葬队伍正围成一个圈端坐在地上,每只队伍里都有一个老者绕着巨鸟的尸体转圈,好像在举行一种神秘的仪式。禅唱声正是从端坐的人群中发出的,如万人颂佛低沉而浩大,神秘而悲壮。
“谁回来了?”
“一个被驱逐出弗雷尔卓德的不良法师满怀着憎恶带着不可告人的目回来了。”
“削他呗!”瑞兹不以为意道。
冰霜女子摇摇头叹息道:“今时不同往日,冰原上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了。”
“也包括你吗?”瑞兹知道冰霜女子肯定身手不凡。
女子莞尔一笑并没有否认,“那为啥不出手?”瑞兹不解道。
“他不过是颗棋子,有人想利用他探探我的底,只是这时候回来,不知道和他有没关系。”冰霜女子有些担忧道:“如果是那就麻烦了!”
“怎么又冒出一个?”瑞兹明显感觉到此他非彼他,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古老的恶魔已经迫不及待妄图染指永冻冰原,只是他太狡猾了,在没确定我是否有一战之力之前是不会轻易现身的。”冰霜女子有些无耐看着瑞兹庄严道:“你要保护好他们。”
“我?”瑞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丽人,这么漂亮的人也有哪根筋搭错的时候?
冰霜女子不由分说将手搭在瑞兹额头上,一股寒冷纯阴的能量冲瑞兹身体而去直达四肢百骸。瑞兹发现自己肉眼凡胎竟然可以看的很遥远,顺着冰霜女子的指引朝着人族行走的脚印望去。在三公里外的一颗雪松树下,一个老态龙钟的法师盘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乌黑的魔法能量,瑞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大而邪恶的气息。此时他正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而在端坐的人群中竟然有几人也散发着这种邪恶的气息,有兽族的,也有人族的。
篝火旁白衣男子忽的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盯着瑞兹,在兽皮少年身上分明感受到纯净的冰霜之力,比自身冰霜魔法能量不知要纯净浩大多少倍。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自己修行冰系魔法对冰霜魔法的感知力,绝对不会搞错的,难道他获得此地传承了?可是冰霜之力的传承非苔原居民不可,这兽皮少年愈发的神秘了到底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