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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难道她陈肖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毫无存在证明吗?是不是她真的一辈子活在苏柒的名字下吗?

陈肖辗转难眠,而在陆家别墅的蒋沁也是如此。

蒋沁给陆深打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陆深既然答应了她,就说明还是把她放在心里的,所以她就安心地在家里等着陆深回来,可没想到快过夜了,陆深还是没有回来。

蒋沁一直在看着窗外的庭院,终于看见有车子开进来,连忙瘸着腿扶着楼梯下楼,陆深刚一进家门,就看见蒋沁一瘸一拐地在下楼梯,赶忙走到楼梯口。

而蒋沁看见他回来了,楼梯下得更快了,最后几级的时候步子迈得更大,于是可以预见的,伴随着蒋沁的一声惊呼,她整个人都往下栽了去。

好在陆深看见她下楼,正好接住了往下栽的蒋沁。

“怎么不好好躺着,还冒冒失失的?”

“你说给我带晚饭回来的······”

“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蒋沁把头埋在陆深怀里,小声地哭诉着。

看着这样子娇小柔弱的蒋沁,陆深的心里盈满了愧疚。

“今天临时出了点事,我明天补偿你行吗?”蒋沁看见陆深两手空空地回来就知道她的要求多半是没结果了,但聪明的女人从不会因此而大吵大闹,而是会利用这次失约尽可能弥补自己的损失,甚至得到更多,很明显,蒋沁就是这种女人。

“真的吗?”蒋沁虽然心里不快,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更多。她了解陆深的为人,失信于人他必定会补偿更多,但她想要的是他心甘情愿愧疚万分的补偿。

“嗯。”陆深看蒋沁这番委屈却不说的姿态,心里越发觉得对不起她。他抱着蒋沁健步上了楼,轻轻地将蒋沁放在床上,再蹲下检查了下她脚上的伤势,发现没有加重后才起来坐在了床沿。

“只要你记得我就好啦,别的我什么都不要。”蒋沁闪着亮晶晶的眼看着陆深,就像几年前他们热恋时那样期待虔诚的眼神。

“睡吧。”陆深没有回答蒋沁的话,只是笑了笑,为蒋沁盖好被子。

“要关灯吗?”陆深礼貌地询问着,蒋沁把头缩进被子里,闷闷地小声回答。

“嗯,我不怕。”看着蒋沁一副逞强的样子,陆深不由得想起以前也是这样,明明就很害怕,蒋沁却总是装作一副不怕的样子,结果总是死死拽着他的手或者躲在他身后。

这样的蒋沁让人时不时地让人回忆起从前那段时光,陆深关上了门,在蒋沁门口站了一会才回到主卧。

陆深没有开灯,但他感觉到了整个房间的空寂,陈肖在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有歌声,会咋咋呼呼,空气里会弥漫着她喜欢用的香水的味道。苏柒在的时候,虽然不像陈肖那样有生气,可似乎在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声息,或许是安静侧躺在床上,或许是坐在小沙发上翻着书本。

陆深躺在床上少有地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陈肖不安分的睡姿,之前都是他把她强行搂在怀里才能安稳地睡,现在一个人在医院不知道能不能睡好,越想陆深心里越是烦躁,最后干脆披上外套回医院了。

陈肖躺在病房的床上想着晚上自己的经历,觉得十分传奇,虽然她一向标榜自己为叛逆少女,但那只是针对苏柒而言,这些黑暗的东西她倒是没有机会接触过,今晚无论是冲上去救人,还是被抓到警察局交代照顾,还是被陆深救出来,对她来说,就像一场奇异的经历。

想着想着陈肖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只是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床上爬了个人,被搂在温热的怀里,可第二天她没有醒来,苏柒醒了。

苏柒睁开眼就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环顾了一下四周,苏柒肯定了这是医院,苏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次陈肖又整出了什么事情来,都把她给整到医院了,苏柒连忙检查了下自己的胳膊,腿,发现都能动之后才舒了口气,幸好不是残废。

偌大的病房里就只有苏柒一个人,可苏柒回想起昨晚的感受又觉得有些奇怪。她昨晚感觉到有人注视着她,还抱着她睡觉也许是错觉,也许是梦吧。

可床边上还是温热的,难道她昨晚睡觉又滚了一整张床?想到这个可能,苏柒吐了吐舌头,苏柒虽然和陈肖性格完全不同,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睡相不好,两个人睡觉都不安分,能从床头睡到床尾,所以床边热热的,她也能理解啦。

苏柒起床洗漱了一番,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有些红红的,而且嘴里还有些疼,难道陈肖伤的是脸?这样想着,苏柒忍不住凑近看了看自己的脸,发现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看来没什么大事,也不知道陈肖惹了什么事儿,居然被人打脸,苏柒心里有些担心,可她实在没什么头绪,只好抛开这些暂时不想了。

在苏柒还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陆深已经穿着睡衣下楼了,本来想着回家换衣服上班,没想到撞见了陆云。

“哥?你怎么在这边?”

“······”

“来找林哥?你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陆云看着头发一团糟还穿着睡衣的陆深,连忙上来拉住陆深左看右看的。

“我没事,陈肖在这,我来看她。”陆深也没偶像包袱,揣着个裤兜回陆云的话。

“陈肖?她出什么事儿了?”陆云一听陈肖的名字,感觉自己的小腿又隐隐痛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被人打了。”陆深左右也不想跟陆云多说,大概交代了几句就走了,陆云还在后面挠头。

陈肖被人打了?还真是流年好报应,也就他性格好不还手,要是个别人,这不,就把她打进医院了吧。

虽然幸灾乐祸地想着,但陆云还是拉住了个护士问了问陈肖的病房。

“欸,你们院陈肖哪个病房啊?”陆云虽然是个研究精神病的人,可也经常来医院晃荡,加上人也长得温润如玉,所以小护士们也都认识他。

“陈肖?没有啊。”小护士一边眼冒桃心一边回答。

“就昨晚,陆深送来那个姑娘。”陆云以为小护士没印象忘了,只好搬出陆深的名号,这些小丫头,病人虽然可能多记不住,可陆深那张脸她们可不会忘。

“啊,昨晚陆先生送来那个啊,她在七楼219,叫什么苏柒是吧?”小护士果然记得了,昨晚陆深亲自抱来的病人,在整个医院都传开了,大家都争着看是怎样的姑娘,对苏柒的名字也是记忆犹新。

“苏柒。哦对,忘了。”陆云也没多说什么,就奔着219去了,他也是糊涂了,居然说陈肖的名字,那可是苏柒。

陆云敲病房门的时候,苏柒还以为是护士来了。

“进来。”苏柒的声音软软的润润的,陆云停顿了一下才进了病房。

陆云一进来就看见苏柒半靠着床头,翻看着杂志,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几缕阳光跳跃在苏柒的手指上,发丝上,书本上,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抿着嘴笑了笑。陆云站在门口,进退不是。

“怎么了?”兴许是觉得许久都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动静,所以苏柒开口问了问。

“咳,是我。”陆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陆云?”苏柒听到陆云的声音才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苏柒没想到陆云会来,难道昨晚陈肖闹的事那么大?陆云都知道了?

“啊,路过,顺便来看看你。”陆云看苏柒的表情,就知道陈肖大概已经沉睡了,只有苏柒才会这样温柔地看着他,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啊,你坐吧。”苏柒似乎才刚意识到陆云一直站着,连忙招呼陆云坐。

“嗯。”

“怎么进医院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醒来就在医院,说实话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可能陈肖遇到什么麻烦了把。”

“你有没有想过消灭她?”陆云想了一会,问了苏柒这个问题。

“为什么?”苏柒从没想过要消灭陈肖,因为陈肖一直都是在保护她,虽然她需要为此担惊受怕小心掩饰,但陈肖从没伤害过她。

“她都把你整进医院了,以后她要是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你怎么办?”

陆云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DID患者的人格很难让人完全地信任,尤其是保护型人格,一旦遇到过激事件,就有可能会做出一些危害主人格的事情,身体上的疼痛,都是要主人格承担。而偏偏主人格在一般情况下不能共享和其他人格的记忆,导致主人格经常会面临一些奇怪的遭遇。

“不会吧,陈肖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算她不是故意的,可你现在躺在医院里总是真的吧?”陆云还在劝说着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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