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云本是月湾城的人,既然她是隐藏自己身份来到的这儿,之前自然就不应该存在着什么老相好之类的人,可上次凤华离却是真真切切地查到了他,就连苏念云都承认了这回事,如今想来,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蹊跷。
媚承语笑了笑:“那个什么老相好,从头到尾都不存在。”这一切都是媚承语同凤求复商量好的,借此来要挟着凤华离进宫去,这样才好对苏念云下手。至于苏念云为何也一心认为自己有个老相好,还多亏了一位神医的帮忙,那神医会些巫术,便给苏念云留下了那么一段记忆。
“神医?”凤华离皱了皱眉,如此手段,听起来倒像是催眠。她想起自己这具身子也曾被一个所谓的“巫医”给封印了被凤求复害的毁容并致死的画面,想必那时候的巫医,和现在媚承语口中说的一定是同一个人吧。
媚承语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可是神医座下的高徒呢。”
神医座下的高徒?凤华离一惊,如今神医一族所剩下的还有谁,又为何要帮助凤求复做这些事情,那个人知道苏念云的真实身份吗。凤华离几乎感到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只是却仍差了些什么。
此时媚承语却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她抬起匕首便要往凤华离的脖子上扎下去。可就在此时,她手指却忽然一抖,那刀竟直直地滚落在了地上。媚承语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她无力地靠在椅子坐在了地上,她不断地揉着脑袋,可眼睛却始终无力地想要闭上。
凤华离轻笑一声,缓缓地走到了她跟前:“姨娘,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她怎么会如同一只羔羊一般任凭媚承语宰割?方才那茶里早已下了药,媚承语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能够杀得了凤华离,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媚承语的手一直在抖的缘故。
若是没有一点防备,凤华离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她给用刀给抵住呢。凤华离捡起落在地上的刀刃,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目光,真是可惜,媚承语直到临死前还以为她今日一定能将凤华离给杀了。
凤华离俯下身子,而后十分利落地手起刀落之间,媚承语脖子上便显现出了一道裂痕。本想留着她多问些话,不过现在看来,再多余的她也都不知道了。凤华离将那匕首扔在了媚承语身上,目光触及媚承语脖子上不断往外流的血凤华离只觉得她死有余辜,不光是她,凤求复和沈玉,凤华离也不会轻易地放过。
此时,房间中忽然传来鼓掌的声音,凤华离警惕地看过去,却见炎虞竟从一展屏风之后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走到了凤华离跟前,瞟了一眼那倒在地上断了气的女人,感叹万分地说:“离儿真是好身手。”
凤华离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
炎虞逼近了一些,话语中有着一些威胁之意,他唇边勾起一道怪异的笑:“离儿这可是杀人了,若是让官府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到时候你可是要以命偿命的。”
他这话,凤华离就同意以命偿命这四个字。如今媚承语算是偿了苏念云的半条命,念在她不算是主谋的份上便让她死得痛快些。至于凤求复,他身上还背负这前身的性命,下场绝不会比媚承语好。
凤华离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想怎么样?”
“只要你嫁给我,你就是妃子,到时候可就没人敢要你的命了,不仅如此,还能一辈子衣食无忧,”炎虞面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而后又抬起手轻浮地抚上她的脸颊,见她沉默不语,便问,“怎么,可是动心了?”
凤华离抬起手指将他这不安分的手给推了下去,皱着眉盯着面前这个一脸自信笑着的男人,仿佛笃定了自己一定会答应他一般。凤华离摇了摇头:“若是皇上您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可有亲眼见到我杀了这女人,她是我三姨娘,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她性命?”凤华离挑了挑眉,往前进了一步,抬手推了推炎虞的肩膀,轻声说,“这三姨娘指不定是皇上您杀的呢。”
炎虞笑出了声,这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这么几句就把如此大的罪名给揽到自己身上了。炎虞忽然往前进了几步,将凤华离逼得猛地一下坐下了床上。他俯下身,抬手抵在了床沿之上:“你想知道朕是何时来的?”
什……什么?凤华离错愕地抬起头,对方却已经一只腿抬上了床,他身子俯得极低,凤华离只好一下子落得躺在了床上,凤华离这般仰视着他,只觉得十分别扭。
炎虞轻笑一声,他在裘飞宇之前就来了这,期间几次想要出来好好惩治一番那个裘飞宇来着:“离儿方才为了我将那个轻浮的男人赶走,你也是有心了。”
从那时就来了?那岂不是把自己所说全部给听了进去,而自己还一点都没有发觉。凤华离怒视着他,什么轻浮的男人,现在这屋里最轻浮的人当数他自己莫属了。
凤华离想要起来,可对方却将自己的位置控制得死死的,自己几乎是动弹不得。这床上十分得闷热,凤华离面色有些燥红:“皇上想多了,我赶他走,不是为了皇上。”
“是吗?”炎虞闷哼一声,“可我方才怎么听你说我又年轻又帅气,还与我情投意合。原来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方才怎么会不是为我才把那个野男人赶走的?”
“你……”凤华离脸颊更加得发烫,自己方才不过是想要气一气那个媚承语,若是知道炎虞会躲在这房间里偷听,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话音未落,炎虞竟忽然抬起手解起了她衣裳的扣子。凤华离大惊失色,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肘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炎虞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压在了床上,他低下头靠在凤华离肩膀边,炙热的鼻息在她脖子上洒着,他缓缓地说:“你方才说与朕夜夜行鱼水之欢,不如就趁此弄假成真如何?”
眼见着他就要扑上来更近一步,凤华离立刻抬起腿踹了过去,而后又与他一番缠斗,才终于得以脱身。炎虞的力气格外得大,待到凤华离挣脱出来时几乎都要筋疲力尽了。她离开了床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炎虞转移话题说:“皇上,既然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不如协助我一起除掉相府吧。”
这媚承语是大西王朝的人,相府都脱不了干系,既然是敌国的奸细,想必皇上定然不会放过,正好自己也有同样的目的,若是联手起来的话,一定能够事半功倍。
炎虞愣了愣,他理好了乱了的床铺。本以为凤华离只是与三姨娘有仇,没想到她的目的居然是想要整个相府都毁于一旦。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与敌国不清不楚的,炎虞也没必要留着他们了。炎虞问:“可你也是相府的人,若是相府出事,你不就没有家了吗?”
家?若这地方算家,苏念云也就不会被下毒而死了。凤华离摇了摇头:“皇上只需要协助我便可,反正这相府变成这么样子,早已与我没了干系。”
凤华离已在心下定好计划,一定要引得凤求复自己露出马脚,再将他们以通敌叛国治罪。事不宜迟,若是时间长了,他们一直见不着媚承语便会起疑心,当下凤华离便去了凤求复房里看望他。
凤华离手里提着上好的点心与酒走了进来,凤求复看见她来一怔,而后还是表面和和气气地迎着她走了进来。凤求复看了一眼那酒,笑着说:“怎么有空来爹爹这?”
“这不是这么久不见,想您了吗?”凤华离掀开酒盖,将里头的琼浆玉露倒了出来,面对着凤求复半信半疑的目光先喝了一口。而后凤华离微微叹了口气,懊悔地说,“从前都是女儿不懂事,不知道爹的良苦用心,如今女儿才明白,能够进宫是多么大的福分。”
见她喝下了,凤求复才略微放心地小泯了一口,他试探地看了凤华离一眼,淡淡地说:“是啊,无论何时,爹都是心系着你的。”
知晓凤求复对自己不是很相信,凤华离便用苏念云一事来引到他自己身上,省得凤求复认为自己是为苏念云的死而怪罪他:“娘去世一事更加让我想明白了,家人才是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所以往后我定要好好珍惜爹爹才是。”
凤求复点了点头,心思放宽了许多。凤华离又接着说:“当初娘亲生病,我也是十分生气。可如今也想明白了,爹爹何尝不想娘亲活着呢,所以根本怪不得爹爹。”
虽然都是胡言乱语,但凤华离一面说一面感叹着,仿佛真变成了一个被完全蒙在鼓里的女子一般。说着说着,凤华离便挤出了一滴泪出来,凤求复连忙取出手帕来给她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