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凤华离对凤念玉的娘亲更起了疑心,这些人都对这件事缄口不谈,反而恰恰说明了这其中有些什么蹊跷。她一定要把这件事给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
正在此时,容夙止来看凤华离了。
容夙止一听说凤华离被关进来,也不管现在已经深夜,几乎是一步也不停地就赶了过来。见到凤华离安然无恙,容夙止才放下心来,他抓着栏杆,紧张地看着凤华离:“你别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凤华离抬眸,看着容夙止,凤华离心中暖了暖。这种危难时候,正常人都该远离自己才是,也就容夙止这么不要命的,一心非要救自己出去了。凤华离无奈地说:“你如何救我出去,现在恐怕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我是把皇室唯一血脉给害死的人。你若贸然救我,恐怕非但帮不了我,还会引火烧身。”
“那怕是引火烧身,我也在所不辞。”容夙止坚定地说,以他对凤华离的了解,凤华离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改一个无辜的孩子,更别说湘贵妃与她一直关系极好的情况下了。
凤华离被他如此坚定的眼神所微微震撼,她缓缓张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容夙止垂眸,看着凤华离的眼睛,他的眼中柔情似水,也许是因为初次见面时的吸引,到日后的想处为她的性情所打动。容夙止一直都没有看错过凤华离,而他之所以这么帮着护着她,还不是因为……
他刚想开口,凤华离却晃了晃脑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走出牢房一事还有待再议,但现在还真有一件事是容夙止可以帮上自己的,那便是凤念玉娘亲的消息了。
凤华离把凤念玉的事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够根据这些信息找出先皇的这么一个妃子,现在得先找到这个妃子的身份,才能好好查查这个人的下落。若是这个女人还活着,那便再好不过了。
容夙止皱眉,现在凤华离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如此善心,想着要帮助其他人:“可是你现在?”
凤华离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她在这牢中七年,我可能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你一定要帮帮她。”
“好吧。”容夙止看了一眼那蜷缩着睡着了的凤念玉,点了点头,反正无论凤华离说什么,她都是无法拒绝的。
容夙止关切地问候了好一会,顺便从怀中取出了自己带来的各种糕点,点心,干粮,样样都是色香味俱全,都是高质良品。凤华离接过闻了闻,不由产生了些许食欲,看来容夙止是真的用了心的。
容夙止出去后,当下便是给炎虞上奏,要求把湘贵妃小产一事翻案重查。又想着只自己一人之力,兴许难以改变局势。于是容夙止又差人给相府送信,两边一同上书解救凤华离。
可皇上像是不读奏折一般,迟迟没有回信,容夙止心急如焚,凤华离问斩的时日还没定,如此才更加危险,谁知道会不会就突然在第二天给斩了呢。容夙止等不了那么久,便决定亲自去找皇上。
而此时的炎虞,正在御书房一面喝着红茶,一面作着书画,桌子右侧堆积了一大堆奏折还没翻阅。炎虞倒是想看,只是这几天的奏折有太多是建议尽快将凤华离处死,以杀鸡儆猴的折子,炎虞看着就烦闷不已。
炎虞的人也已经在查当日的疑点,他当然不觉得真正的凶手会是凤华离,所以就只是把凤华离给关进死牢里,并没打算处置,只是得委屈她在那死牢中待到自己的人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为止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炎虞揉了揉太阳穴,问旁边的奴才苏三:“外面是什么人,不是说了朕这几天拒不见任何人吗?”
苏三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打探完后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说:“外头的是隐国第一皇子容夙止,吵着闹着非要进来。”
“哦?”炎虞嘴角一弯,看来容夙止对凤华离还真是一往情深,这才关没两天,就这么急着要来为她求情了。都说陷入爱情之中的人总会迷失心智,现在看来一点都没错。
容夙止现在可是在绛国,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代表隐国来与绛国结盟。所以容夙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隐国,他如今要为凤华离求情,就等于是整个隐国再为凤华离求情。
炎虞撇了撇嘴,既然容夙止执意要这么做,他也没有义务去阻止他:“传他进来吧。”
苏三正准备通传,那容夙止却已经兀自闯了进来,他周遭还跟着一大群侍女和侍卫,看来即便是这么多人拦也没能拦住他。炎虞伸了伸手,所有的人便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炎虞轻笑道:“长皇子倒是清闲,怎么有空来看朕了?”
“皇上,”容夙止直接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放了凤华离一马。”
炎虞挑了挑眉,还真是不给自己面子,连闲聊一会都不行。炎虞放下了手中的笔,故意装傻说:“凤华离是谁,我又为什么要放了她的马?”
容夙止有些生气,但自己却有求于人,不得不限制于人:“就是因为湘贵妃小产一事而被关入死牢的掌膳女官,凤华离,还请皇上饶了她一命。”
炎虞也想听听看,他到底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什么?”
“她是无辜的!”容夙止大声辩解道,但这声辩解却显得格外的无力。
就凭这么个理由?炎虞轻笑,他该说容夙止太天真,还是太傻呢,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能够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就算他这个皇上也会有无能为力的地方:“你有什么证据吗,若是没有,就不要浪费朕的时间了。”
炎虞不认为他能有什么证据,毕竟自己的人都没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炎虞还不觉得其他人有更加厉害的本事。
“没有,”容夙止若是找到证据,也不会这样子来求炎虞了,他十分急切,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了,“倒是我敢保证……”
“其他的事朕都能帮你,唯独这件不行。”炎虞摇了摇头,像这种我敢保证一类的句式,除了听上去好听,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的作用,况且容夙止还是隐国的第一皇子,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
容夙止失望透底,本以为就要无果而归,转而突然想到凤华离交付自己的事情,于是容夙止说:“那不知皇上能否告知我,关于七年前在死牢中生下孩子就消失的先皇妃子一事?”
炎虞一愣,刚才自己不过是客套的说说,想不到容夙止还真的有别的事相求。只是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炎虞自然不会就这么白白给他想要的:“你可是代表着隐国,你们隐国可就从此欠了朕一个人情了,你可想好了?”
“好。”容夙止毫不犹豫地说,反正总有一天他们隐国与绛国将要结盟,什么人情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朕对当年之事不太清楚,但苏三会带你去查的。”炎虞勾起唇角,本来只是想借凤华离一事捞一个人情,想不到容夙止自己送上来一个人情,他若是不成全容夙止,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了。
这宫中人最多只能查当朝的罪犯记录,关于上一代的记录都是十分绝密的存在,只有得到皇上的授权才能看,所以容夙止想知道方面的事,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是找炎虞了。
又过了两日,凤华离所在的牢房又迎来了一位探视的。
来的人是彩荷,她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出什么事了,”凤华离见她这么忧愁,又不断欲言又止的,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是湘贵妃身子出什么问题了,连忙问,“是贵妃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彩荷摇头,她也有些没想到,自己来看凤华离,凤华离第一个担心的不是自己,竟然首先就是担心湘贵妃的安危。彩荷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想出了一个结果,但是一直犹豫到今天才决定过来与凤华离说。
当日湘贵妃那只有湘贵妃,画月琼,凤华离以及彩荷四人,在这个时候湘贵妃都吃的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像。可就在孟晚舟来后,更偏偏是在湘贵妃吃下孟晚舟喂的糕点后,不一会儿就小产昏厥。
彩荷一边说,一边试探着看着凤华离,最后又补充道:“奴婢实在对那个女子不太了解,不知道该不该信,可现在看来,就只有她是最可疑的了。”
“不是她。”凤华离一口否决了彩荷,自己可是从秀女之时就认识了孟晚舟,还帮助了孟晚舟被封为妃,孟晚舟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纯洁善良,又带着些小女子气息的美人。
正是因为了解孟晚舟,凤华离深信孟晚舟不会是彩荷说的那种人。
彩荷有些担忧地看向凤华离,说:“可你知道吗,人是会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