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距离这里一定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因为玄十天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灵异,但是此际,玄十天不得不悄然无声的离开。
“既来之,则安之。”看到玄十天举步准备离开,身后,那人的声音已经突破了界限,穿过了白云,高古的声音,已经荡漾在了玄十天的耳边,玄十天一怔,遂立即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苍老的,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人,那老人的手中握着拂尘,眼睛却熠熠生辉好像太白金星一样,看着自己,玄十天指了指自己,讶然道:“您在和我……说话?”
“我在和缘分说话。”
玄十天立即回头,疑惑的看着坐在那里的老者,老者满头银发如丝,鸡皮鹤发,但是满面红光,一开始,玄十天是想要离开这里的,但是转念一想,能到这里的都不是凡人。
那么,眼前的人呢,究竟是什么?玄十天慢吞吞的回眸,“那么,请说吧。”
“月亮山有桂花酒,何不喝一杯,然后你我秉烛游,你看如何?”他这是邀请了,玄十天若不去,显得小家子气,所以只能洒脱的一笑,他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那老者的身旁,那老者神秘的一笑。“孺子可教,坐吧。”一边说,一边伸手,玄十天看到,老者手中的灵力很是充沛,少顷,他的面前已经开放一朵红色的睡莲。
睡莲就那样徐徐的,盈盈然的展开了,胭脂色嫣红,却给人一种非常舒畅的感觉,这是坐垫了。玄十天盘膝而坐,落座以后,眼睛看着那酒杯,酒杯里面的液体闻起来让人精神一震。
他在坊间是常常饮酒的,对于酒水的研究却仅止于此,现下,一杯澄澈的酒水,晶莹剔透的摆放在他的面前,玄十天一看,已经看出来这酒水的三六九等,然后握住了。
“先干为敬。”玄十天一面说,一面呷一口,这酒水醇香朴实,却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并且有一种冉冉的回甘在形成,玄十天品咂完毕,看着面前的老人。
老者跟着也是笑了,握着玉壶给玄十天斟酒,两个人推杯换盏起来,旁边有各种花木,他们好像顷刻之间就具有了生命力一样,一会儿徐徐绽放裴蕾,一会儿收起来那五颜六色的花瓣。
玄十天不留心旁边的花儿,只是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老者,旁边的老者面容上始终带着一个平静和蔼的微笑,看起来一切都是那样的从容,玄十天猜不透究竟这老者是什么意思。
“喝好了。”
“酒水虽好,怎能贪杯呢?”玄十天喃喃一句。那老者从容一笑。“小大由之,有所不行,发乎情,止乎礼,原是好的,走了,可以和你到处看看。”
“看……?”玄十天不知道他会带着自己去哪里,疑惑的眨巴一下眼睛,老者看向了玄十天的黑瞳,道:“看看天机是什么,毕竟你才是未来的独裁者。”他说的很是认真,玄十天被那种一本正经的感觉感染到了,只能点点头。
“好。”他只能驯顺的点点头,今日里是果真有奇遇了,老者一笑,已经看出来玄十天的内心波动,伸手,面前的白云已经汇集起来,成了一面青光娇娇的镜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擦拭一下镜面,玄十天再看时,发现镜面上已经出现了温音绕公主的剪影,温音绕公主还盘膝而坐在氤氲吐纳呢,看到这里,才点了点头,那老者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宽袍大袖,眼前的幻境已经消失了。
玄十天点点头,老者面容慈和,已经举步朝着前面去了,而玄十天呢,只能不紧不慢的跟随在老者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玄十天固然疑窦丛生,但是也明白,这老者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歹意。
他其实也不是那样容易相信一个人的人,但是对于眼前的人,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自己都不得而知。给他看温音绕公主的现状,是老者早已经明白玄十天对于去哪里委决不下的心之所系,玄十天呢,看到了温音绕公主还在吐纳内丹,更进一步的明白了这老者的神通广大。
一般情况,想要变出来一面镜子,看其余人的生活状况,那是没有可能的,但是这老者呢,轻描淡写已经做到了,跟着这老者,两个人飘然已经到了前面的银河,老者笑了,已经举步,就那样视若无睹的朝着银河去了。
银河看起来虽然清澈的很,但是玄十天知道,银河和自然界的江河湖海是截然不同的,看起来清浅,但是深不可测,但是这老者呢,完全视若无睹,好像眼前的银河,仅仅是道路一样。
他就那样如履平地一般的已经踩在了银河上,不多久,回眸笑看着玄十天,玄十天迟疑,因为他不知道要果真这样通过模仿,会有什么危险,他是谨小慎微之人,知道自己乃是有用之身,可不能因为这样无聊的血气之勇而陷入了一种危险。
玄十天稍微有点儿胆怯,其实,那种感觉也不能称之为胆怯,只是对自己没有自信罢了。
此际,那老者已经回眸,“为何不下来呢?”
玄十天这才点头,试探性的落脚,果然如履平地一般,怎么会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呢,玄十天简直要拍案叫绝了,跟着老者,就那样不疾不徐的走着,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到了银河的尽头。
看起来,水到无边天作岸,已经俨然到了无穷无尽的地界,这里的一切景色看起来美不胜收,但是明显的已经到了一个穷极的地方,天柱高而北辰远,地势极而男冥深。
这里究竟是哪里呢,玄十天裹足不前,但是旁边的老者已经笑了,“过了青云,就知道究竟是哪里了。”一面说,一面笑了,两个人举步,不很久,已经过了那一片白云装点的地方。
却一路再走,头顶轰隆隆有什么东西,已经在组建,玄十天看到前面是一个高峻的城楼,这里就是凡人所不能进入,并且任何人都望而却步的地方了,但是这老者呢,完全没有顿足的可能。
玄十天看到他已经导引自己朝着前面去了,索性就跟在了这老者的背后,老者继续回眸,给了玄十天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两个人进入了一个甬道,这甬道中,白云冉冉,好像白雪皑皑。
甬道洁白,宽敞,不会给人一种逼仄的感觉,这里,好像连呼吸都变得舒畅了不少,玄十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因此,开始左顾右盼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老者并不遏制玄十天的好奇心。
任凭玄十天在这里看着,目光转动,很久很久,才将那疑惑不解的凤眸给收了回来,旁边的老者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这里可以看到很多东西,我要你看看。”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口中念念有词,那笔直的手指已经轻描淡写的点一点墙面。
那白色的墙面已经变了颜色,飒飒一股暖风吹过,墙面上露出来一张锈迹斑驳的壁画,这是玄十天意料之外的,壁画上那身临其境而又栩栩如生的人,让玄十天一看,立即倒退了一小步。
这是一副设色浓艳,并且内容广博的壁画,玄十天看到,上天下地,天上白云卷舒,地上波涛汹涌,空中有一轮红日,红日下,八部天龙一一罗列在眼前,玄十天知道,这壁画里面很多的角色代表的是什么。
“这是鸿蒙初开以后的战斗,可以说,自从有灵,一切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这是天,人,神,以及阿修罗之间的战争,这场战争是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就有的,后来,天地分为神,妖族,人族与鬼族。”这些都是玄十天知道的,老者还是不厌其烦的讲解起来物种起源。
玄十天耐心的听着,老者是陪着面前的壁画在讲解的,一边绘声绘色的说,一边看着玄十天,玄十天呢,已经洗耳恭听,原来,之前天地仅仅是一个混沌的如同鸡子一样的整体。
巨人盘古生其中,天高地阔,盘古日日在不停的生长,后来,盘古用一把斧头将天地给劈开,从此以后,才有这样的世界。接着,就是夸父逐日,夸父逐日以后,用了山峦与世界。
有了星星明月之类的一切点缀,接下来,女娲做人,此际,玄十天已经看向了面前的一张壁画,壁画是一个女子的后背,女子手中握着一更沾满了泥巴的荆条,轻微的晃动。
荆条上的泥巴落地以后,立即落地生根,那些大小不一的泥点子很快已经变成了活蹦乱跳的人类,看到这里,玄十天仿佛感受到了天子之间平和冲淡的一种气脉,仿佛感觉到了一种静水深流的传承。
玄十天的目光收回来,忽然之间,看到天空碎裂,好像坚冰一样,四分五裂,接着就是女娲补天,七彩石一枚一枚的被圣母女娲举着填补在了天空上,但是洪流与闪电还是不可遏止的从天而降。
从天上那窟窿中,一点一点的滚落下来,看着众生疾苦,女娲纵身一跃,将自己填补在了天上,接着一切就都风平浪静了,玄十天看到这里,一边感念女娲娘娘甘于奉献,乐于牺牲的品质,一边惋惜的叹口气。
现在,万民已经可以自如的生活,他们掌控了稼穑以及其余重重生活生产必须要的劳动力,他们知道奴隶比自己低一等的人,有人已经丰衣足食,有人却缺衣少食,这个时候,浩劫继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