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一吻结束后。
白心染整个人都已经浑身发软,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双颊通红犹如醉酒一般,眼眸里如同烟雾笼罩水汪汪的,嘴唇也微微有一些红肿,只要是经过人事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都会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其实白心染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真的像是中午喝多了酒的人是她一样。她心里的那些原本有的对洛皓轩的不确定,在这一吻过后全都消失无踪,她此时此刻依偎在他温暖宽阔而又充满了安全感的怀抱里,只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失去了记忆,脑海里只有着对他有时候会有有时候没有的片段,其实根本算不上是熟人。但是其实不是这样的。
洛皓轩通过这一吻告诉了她也告诉了她的心,他就是她结了婚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商业联姻、也不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两人结婚的。
白心染会和洛皓轩结婚,只是因为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爱情。
此时此刻白心染心里的想法是,如果这个时候洛皓轩提出让她搬回主卧室里,她大概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与之相反的,洛皓轩亲吻过后好像反倒是清醒了一些,这一点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他的双臂将依靠着自己的小女人牢牢收在怀里,低着头不时地亲昵地触碰一下白心染的额头,或者是脸颊。
一直将白心染逗弄得脸上的红晕无法退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相依偎着,分别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知道哪一户人家突然传来“汪汪”的狗叫声,白心染猛然清醒过来,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和洛皓轩现在还在岳爷爷家里,在他们家的院子外面!
如果动静大一点,或者是院子里有人恰好在这个位置站着,很可能就能听到刚刚她和洛皓轩的动作。
天啊!
她怎么会连自己身处什么地方都给忘记了,居然就这样任由洛皓轩亲吻自己。
甚至她自己还是很享受的。
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白心染瞬间就彻底清醒了过来,她先是触电一般连忙推开了洛皓轩,自己站好,然后忽然又觉得很害羞。于是她也不说话,只是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最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
再抬起头看向洛皓轩的时候,他居然还是那副乖巧无比很安静的样子。
只是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白心染一抬头就迎上了他的目光,她怔了一下然后就又觉得有些害羞起来,侧过头去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然后硬是强迫自己轻声说道:“皓轩?你是不是没有喝醉啊?”
洛皓轩没有回答。
于是白心染不得不回过头来再一次看向洛皓轩。
只是看他的眼神和表情,确实是什么也判断不出来。
偏偏洛皓轩又不说话。
白心染最后无奈地决定放弃了,大概他还是喝醉了吧?不然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决定把洛皓轩当做喝醉酒的人对待,于是又主动去牵了他的左手。
白心染的手刚刚触碰的洛皓轩的那只手,就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里,然后也不等她挣扎,两个人就继续往前走去。
两个人的步子也还是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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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着院墙转了几圈之后,白心染觉得自己不再撑得那么难受了,于是跟洛皓轩说了一声,两个人就往回走。
再一次走进院子里,白心染就发现院子内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就连葡萄架上的那只狸花猫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厨房里还传来洗洗刷刷的声音。
大概大家都去午睡了?
白心染带着洛皓轩回到院子里的水龙头那里洗手洗脸,然后她去进了厨房里一看,果然是岳奶奶还在厨房里忙着收拾碗筷。
不过她的动作很快,也已经差不多全都收拾干净整齐了,此时正在一个搪瓷盘里揉面。
白心染上前问道:“岳奶奶,这是在做什么啊?”
她不是装模作样问的,而是确实不知道揉面是要做什么食物。刚刚吃过饭就要再做吃的吗?给谁吃的啊?
岳奶奶一边很用力地揉着盆子里的面,一边笑眯眯地回答白心染说道:“这个啊?揉面然后发面啊,等着晚上烙饼蒸馒头吃。”
白心染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岳奶奶继续又说道:“哎呀,你们难得上门一次,今晚肯定是要在这里过夜的。”
她似乎看出了白心染打算拒绝,于是自己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你先别忙着拒绝,皓轩每次来我们这儿都会过夜的,一会儿你听他的,肯定也还是留下来,呵呵呵。”
因为白心染没有记忆,也不知道洛皓轩以前的做法,她也不打算贸贸然自作主张,于是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岳奶奶的说法。
一看她不说话了,岳奶奶就又笑起来:“哎哟,你这小丫头真是乖巧,也没有臭脾气地非要替自己家男人当家做主。我跟你说啊,女人一定不能跟男人正面拧着来,就算不高兴,也要说的委婉些,咱不能跟他们吵架打架,那哪里能打得过啊?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吃亏。你有什么事儿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实在不行就给他做点好吃的、弄点他想要的东西,哄一哄,就什么都好了。夫妻两个都高兴,事情也顺着你的心意来办了,多好!奶奶是过来人了,劝你的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可以自己想想。男人啊,大多时候都是小孩子,需要顺着他哄着他,哄高兴了你说什么他都答应。我们家老头子年轻时候脾气多不好,动不动就吼人就要打人,这么多年他没有骂过我一句对我动过一根手指头。”
白心染听得连连点头——老人家说话,讲道理,那肯定是过来人的经验,不管有没有用她都记在心里就对了。
岳奶奶看出来白心染愿意听她说话,就乐呵呵地继续一边揉面一边说话。
“我们家那几个年轻姑娘啊,都不乐意听我唠叨,说我说得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道理了。说是什么女人要独立,要比男人更强……哎哟我可听不得这个,这都是什么歪理!女人跟男人天生的力气就不一样,怎么更强?跟男人比力气打架,那真是吃不完的亏。心染我看你是个好孩子,我可跟你说啊,你千万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
白心染继续乖乖地点头,认真听岳奶奶说话。
“咱们啊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拧着来,必要的时候多哄哄男人,说点好听的,嘴巴放甜一些,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岳奶奶忽然用力摔了两下搪瓷盘里的面团,“这面揉地差不多了。就放在盆子里一起放到锅里温着,发面发得快一些。咱们去睡个午觉,起来面应该就发好了,到时候奶奶教你再怎么烙饼蒸馒头。我们这面啊,都是自己种的那点儿地里打的小麦面,什么害处都没有,吃得健康着呢!而且不是奶奶我夸口,我这做面食的手艺那也是顶呱呱的。想当年我跟你岳爷爷刚结婚的时候,这厨房里的活儿、尤其是做面食,村子里哪个说起不竖大拇指的。你岳爷爷这些年,也就爱吃我做的这一口儿面条馒头,烙饼就着蘸酱和大葱,能吃好几顿不腻的。”
岳奶奶说到这个,白心染不得不服。
人家真的是厨房里的高手——她自认为厨艺也算不错,但那是在燃气灶、电饭煲、还有烤箱面包机榨汁机那些极具现代化的工具帮助之下才能完成的。
要是让她像岳奶奶这样做饭,首先那个柴火灶她就不一定能成功生得起火来。
还有这揉面发面用大铁锅蒸馒头烙饼,她更是压根儿没见过的。
岳爷爷岳奶奶跟洛皓轩能够做得了洛皓轩这样层次的人的长辈,受得起他的登门拜访,而且跟洛皓轩说话的语气就跟看着后辈一样,那肯定家里条件是非常好的。
人家能够居住在这种地方,生活得像一般的农村人一样,充满了乡土气息。
而且都活到了这个岁数,那说出的话肯定都是有道理的。
岳奶奶教了,白心染没有道理不停。
一个人恭敬而又怀着感恩的心认真听着,一个人就絮絮叨叨地说着,有时候也会漫无目的地说到别的地方去,讲一些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白心染也很有耐心地听着,不会打断。
两个人都挺高兴。
没一会儿岳奶奶的面就揉好了,连搪瓷盘一起放在了还有余温的大铁锅里,然后盖上了锅盖。
她招呼着白心染一起走出了厨房准备去睡午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出了厨房门,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屋檐下。
正是洛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