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连手带脚地攻击,没轻没重地,结果陆楚言结结实实被踹了一脚。他一手捂着小腹,脸色有些不好看,深呼一口气,重新坐好。
夏安安刚刚那一脚如果稍微偏下一点,痛的可不仅仅是小腹了。陆楚言看着这个突然就“魔性大发”的小东西,实在吃不准她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难道,她真的对那个方闻动心了?
即使向来傲娇不可一世的陆楚言,在面对跟夏安安感情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丧失信心。这个猜想让他心情很不好。
夏安安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心里边有些愧疚,也因为这愧疚,气势严重不足,紧接着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对不起啊……谁让你离我那么近。我之前警告过你的,离我远一点,保持距离。你不听!不听的后果很严重的,现在知道了吧?我可不是好欺负的……”随着陆楚言的眉头越拧越深,夏安安的声音越变越小。
“夏安安,你是想谋杀亲夫,然后就可以出去鬼混了?”
这么一句轻佻的反问从陆楚言的嘴里说出来,特别的违和。
夏安安听得眼皮都一跳一跳的:“陆楚言!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鬼混了?我不就是跟人家吃个饭吗?你嘴巴能不能不这么损?再说,你算我哪门子亲夫啊,一点都不亲,都是合同好吧。我都懒得谋杀你!”
陆楚言抚了抚额头,过了好一会儿,郑重地说:“在合同期间,我不允许你跟其他的男人有密切的关系,清楚了吗?”
陆楚言重申的自己的立场。合同期一共是五年,纵然陆楚言在感情方面经验和信心都不足,但是他十分有把握地认为,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了。
足够让夏安安这个小东西一步步陷入自己的爱情的沼泽里,渐渐地信任自己,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进而爱上自己。当然,高傲如陆楚言肯定不会大大方方地表明心迹,他要做的,就是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让夏安安这个小家伙情难自已的主动扑向自己。
陆楚言的爱情原则,简言之就是:负责勾引,负责幸福,但坚决不负责主动。
但是如果夏安安不给自己这五年的时间,事情就麻烦了。不主动出击的陆楚言说不定就会败给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这是他坚决不希望看见的。所以,他一定要用自己强硬的态度,好好守护着五年宝贵的时光。
但是,之前的夏安安或许为了一千万的人民币能够勉强容忍陆楚言的霸道,但是现在,夏安安得知陆楚言自始至终把自己当做诱饵来利用,毫无情分可言,骨子里的叛逆和倔强之气开始蹭蹭上升。
“陆楚言,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什么叫你不许?合同里只是要求我做你名义上的太太,这就意味着,私下里我爱跟谁好就跟谁好,只要不被媒体拍到,不被奶奶知道,就可以了!我们是合同夫妻,一切照合同办事,你的一切附加的无理的要求,我全部表示拒绝!”
夏安安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看见陆楚言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阴毒的法子整治自己,她就更加生气了。
“陆楚言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喜欢方闻,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管不着!”
陆楚言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发生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夏安安越说越来劲:“陆楚言,我喜欢谁可是自由,谁都管不着,那个狗屁合同也管不着!再次重申一遍,我只会合同上的义务!”
陆楚言缓缓地开口:“履行合同上的义务?”
夏安安:“对!”
陆楚言:“那好。”
当陆楚言从容淡定地说出“那好”二字的时候,夏安安本能地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了。毕竟自己反抗陆楚言,从来就没有胜利过,所以这次她也隐隐有种必败的隐忧。
事情果然不出夏安安所料,陆楚言自带最强大脑,各种幺蛾子总是层出不穷,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一个“合同内”整治自己的好办法。
陆楚言打开格挡按钮,对着老李说了一句:“我们回陆宅。”
夏安安原本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干嘛,干嘛回陆宅啊?”
陆楚言慢条斯理地说道:“理由参照合同第三十条,乙方夏安安必须履行侍奉长辈克尽孝道的义务。”
夏安安登时泪目,这个该死的陆楚言,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啊!
当夏安安僵硬的坐在车厢里,欲哭无泪地驶向陆宅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陆家那一大家子长辈,除了奶奶,实在是太难相处了!只是想象一下都让人毛骨悚然好吧!
然而,这却正是陆楚言想要的。让夏安安把精力都放在跟陆家人的相处上,这样就可以极大地减少她放在方闻身上的心思。同时,奶奶作为自己和夏安安关系的强大推动者,也可以起到监督夏安安,并且给自己制造机会的重要作用。
用陆宅这个完美的牢笼,好好收收夏安安的心。至于那个心怀鬼胎的方闻,陆楚言不介意看他一步步地演戏。
老夫人提前接到了老李的报告,喜气洋洋地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陆家的其他人迫于老夫人的压力,也不得不都在大厅里候着。唯一真心实意盼着夏安安来的,也就只有陆楚言的表弟谢秋白了。
当他看到夏安安挽着陆楚言的胳膊,完全一副听话懂事小媳妇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谢秋白的脸不自觉就红了红。
他的母亲陆碧霄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实在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越看夏安安越觉得是个狐狸精,百般厌恶。
而今天唐一凡恰好在家,不得已在外面迎接夏安安,心里面也是要多么不忿就有多么不忿。
夏安安跟在陆楚言后面,一一喊了人,对着唐一凡,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表姐好。”
唐一凡轻蔑的点了点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安,在公司里顺利吗?我听若雪说,最近的一次试镜,同期的六个新人,只有你一个角色都没有拿到。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我们陆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干脆辞了,回家休息得了。”
老夫人一听,居然还有这种事,自己如此漂亮可人的孙媳妇,竟然连个小角色都拿不到,她登时就不高兴了,接着就对陆楚言表示了不满:“安安这么漂亮,比电视上那些个女的漂亮多了,怎么会没有角色?你这个做老公的,是怎么做的?我们陆氏又不是投资不起,拿个几千万投资一部剧,就让安安做女主,权当是玩了!你这个做老公的,怎么一点都不支持安安事业?就这样漠不关心,袖手旁观的?安安在公司里得多难做啊!”
唐一凡本来是想借机嘲笑夏安安,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老夫人这么一说,完全就给把画风带跑偏了!怎么有种夏安安靠自己实力打拼完全不倚仗自己老公独立自主新新女青年的意思?
夏安安听到这里也有些脸红了,老夫人刚刚那番话实在是有些太维护自己,她老人家对自己好的不要不要的。但是,陆楚言怎么会花大价钱投资自己做女主呢,自己只不过是她的一枚小棋子而已啊。
老夫人拉过夏安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拍着:“安安,工作上有困难就跟奶奶说,楚言不给你做主,奶奶给你做主!”
夏安安几乎要飙泪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奶奶,奶奶您对我真好!”
唐一凡在一旁,气的鼻孔都要大上两倍。
因为陆楚言一贯冷脸闷葫芦,所以大厅里的寒暄很快就结束了,夏安安跟在陆楚言的身后,亦步亦趋回了他们的卧室。
一回到卧室,夏安安脸上带着的可爱温柔的面具立刻就撕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她先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窗前站着把水喝完。衣帽间里转悠了一圈之后,起身去了浴室。
全程没有任何的语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陆楚言。
陆楚言抚了抚额头:自己的小妻子,这是在冷战?
先是分居,又是冷战。夫妻间最美好的事情他们都还没有怎么经历过,反倒是磨合的那一套样样来了个遍。陆楚言有些头疼了。他不会哄女孩,更加不会哄夏安安这种“变了心”的女孩。她竟然说自己喜欢方闻?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陆楚言冥思苦想了一小下,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等夏安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卧室里多了五捧花。它们齐刷刷地插在五个白净的花瓶里,煞是好看。一束红玫瑰,一束黄玫瑰,一束非洲菊,一束小雏菊,还有一束满天星!
夏安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亮了,她几乎是小跑着上前,但是刚跑了几步,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冷战呢,立刻放慢脚步,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慢悠悠的去看那些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