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冷眼看了看:“你是何人?”
“回娘娘,小人姓靳名轩!”
靳轩!原来他就是近日宫内红得发紫的锦阳宫子!不过仗着皇帝的宠爱,贵妇并不在意。
“知道我是谁吗?”
靳轩相了相面,歉然一笑:“小人不知。”
“我乃荣岚,皇封容贵妃!”
靳轩心底一沉!容贵妃,莫不是昨日果儿说的后宫最无礼最蛮横的荣贵妃?糟了!捅马蜂窝了!
果儿慌了神,靳轩还算镇定:“原来是容贵妃但不知我二人哪里得罪了您?”
“哪里得罪我!我问你为什么在我的紫薇阁种下夜香花?”
“这……”
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还不是被人设计的。靳轩暗骂,不过总得找个理由啊,不然怎么蒙混过去。
“呃……小人只是觉得好玩儿,感觉您的花圃缺少此花……所以就……”
『这是什么蹩脚的理由。』
不说还好,刚一说完,容贵妃更加愤怒:“好玩!哼哼...好玩你就能坏我的好事!今日不管你是谁,都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来呀,把这两个劣子给我带走!”
说完,身后几名亲兵一哄而上,不由分说将二人推入马车。容贵妃甚至都没跟黄公熹打声招呼就把人带走,她这是在作死。
容贵妃为何如此生气?一切还要从昨夜说起。
近几日朝里朝外事物繁多,纷乱异常。虞明基心神不悦,一个人在静心阁独自饮酒,当然朱顺一直伺候着。
也不知容贵妃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闻听之后立刻梳妆打扮,未经允许便主动前往静心阁侍奉皇帝。
一来,她是虞明基最宠爱的妃子之一,贸然前去也不会遭受指责。二来,这样可以让皇上知道她才是后宫最贴心的人。再有就是做给后宫各佳丽看的,让她们知道,只有我容贵妃才是最受宠的。因此,在没有御令的前提下容贵妃擅作主张,前往静心殿陪王伴驾。
这也就是为什么靳轩跟果儿躲在树林中看到她的原因。
果然,虞明基见容贵妃突然前来并为生气,心中还有几分欣慰。容贵妃已四十余岁,二人也算得上老夫老妻。因此,酒桌之上说了不少知心话。
酒过三巡,意性阑珊。不管怎样,容贵妃确实长得美。因此,再其引诱之下,虞明基决定今夜在紫薇阁过夜。
一切都按照容贵妃想象那样进行着,但是谁也没料到靳轩跟果儿偷偷潜入内宫,可问题的关键就出现在他二人身上。
就在二人离开紫薇阁不久,虞明基和容贵妃回来了,也就是脚前脚后。
也难怪虞明基宠爱她,这个容贵妃确实会做些讨喜之事。
虞明基刚刚坐下,宫女们便把事先准备好的燕窝羹端上来,用容贵妃的话来说燕窝羹味美可口,补肺止咳,并叮嘱皇帝爱惜自己的身体,妩媚佯怒之态虞明基很受用。
就在虞明基品尝燕窝羹时容贵妃竟亲自端来洗脚水,并亲手为虞明基洗脚。手指软润,水波荡荡。贤惠的不得了。
香味越来越浓,甚至覆盖掉其它花草味道。容贵妃对此很敏感,深知花香源自何处。但又不想放弃跟虞明基缠绵,只能强行忍着。
后来,事实说明,夜香花的味道容贵妃还是承受不住。
就在二人兴趣盎然之时,突然,容贵妃那白皙的皮肤慢慢变红,紧接着一个个粉红疙瘩鼓了出来。
虞明基大为不解,停下手上的动作,呼唤宫女,问其究竟。
几名宫女吓坏了,娘娘翻滚不止,痛苦难耐,之前从未有过,到底怎么回事。
后来,一个年岁较大的宫婆闻觉异常花香,随即命人四处寻找,最终在窗外的花圃中找到靳轩和果儿刚刚栽种不久的夜香花。
可是容贵妃仍不见好转,虞明基本传唤太医,最后在太医的医治下,容贵妃总算好转起来,同时太医说明这是夜香花花粉引起的疹痒,也就是如今的过敏。
事情总算搞清楚,容贵妃也安定下来,虞明基兴趣缺缺,对情爱之事再提不起兴趣,叮嘱容贵妃好生修养,而后便起驾离去。
这事若是这么过去也就好了,但容贵妃岂能简单了结。
容贵妃对夜香花过敏几乎人尽皆知,当然除了虞明基。紫薇阁的太监宫女们更是再清楚不过,因此,花圃中百花争艳,唯独没有夜香花。
无端出现此类花草定是有人蓄意为之,不挖出此人,难解心头之恨。
整整一个晚上,容贵妃都在调查此事,并且扬言,若不能找出此人,紫薇阁上上下下所有人均受连坐之罪,谁也别想好过!
可谁也不知道此事到底何人所为。
也就是果儿昨晚偶遇那个小太监,依稀记得昨晚她说去紫薇阁办些事情,难道此事是苗果儿所为,怎么可能。尚书府与紫薇阁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可能呢!可话又说回来,只有她嫌疑最大。
为了自己不受连坐之罪,小太监无奈,将昨晚的事情讲说一遍,容贵妃恨得牙根儿痒痒,暗暗发誓一定讨要个说法,不管你爹是谁!
这就是容贵妃怒气匆匆前往宫学找到苗果儿的原因。
荣贵妃平日无理尚且狡辩三分,更何况占着理,本就蛮横无度,可想而知,靳轩和果儿落到她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行人风风火火回到紫薇阁,容贵妃越想越气,后宫佳丽繁多,陛下又年老体弱,难得临幸一次,可偏偏被这俩劣子破坏。不出这口气,估计容贵妃下半辈子都不会好过。
因此,她做了一件让她日后后悔不及的决定,私设公堂!
禁宫之内,天子治下,再大的罪过亦不可私自审度,更何况她处理的人又是那么特殊!
容贵妃高座堂椅,几名亲兵左右而立,靳轩知道自己不对,连连道歉,可这容贵妃油盐不进,非要整治靳轩,以解心头之恨。
果儿可不管那套,据理力争:“容贵妃,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二人已知错,您还要怎样,莫不是真要我二人以死谢罪?”
“臭丫头,不要用那些大道理压制本宫,既然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理所应当,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好!我不狡辩,敢问容贵妃怎样处置我二人,难道真要杀了我们?”
杀人这个事容贵妃可不敢,虽然她一贯蛮横无理,但却是个聪明的女人。
“放心,我不会杀你们,我也不敢,不过我可以打!”
打人!果儿心中冷笑,从小到大,爹娘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你敢打我,好,我让你打,看你到时怎样收场。
想着,果儿伸出头,也随着蛮横起来,那意思让她随便打。
可靳轩怎能看着果儿挨打,主动揽过责任,容贵妃果然没动果儿,全冲靳轩去了。
其实容贵妃本就没想打果儿,毕竟尚书大人之女,一旦让自己给打了,就算皇上庇护也说不过去,同时也看出来,整件事情苗果儿顶多算从犯,主谋就是这个靳轩。
关于靳轩的风言风语,容贵妃多少知道一些,但她却不在意。都是些谣传有什么可怕的,再说陛下对自己格外恩宠,想必也不会怎样。况且听说安隆王虞明基对此子甚不得意,即便出了事,安隆王也不会坐视不管。因此,容贵妃脑袋一热,真对靳轩动起手来。
那几个亲兵把靳轩按在长凳上,胳膊粗的棍子对准屁股拍下去,打在靳轩身上,痛在果儿心里。
“老太婆,你给我住手!”果儿带着哭腔喊道。
“苗果儿,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你爹若不是苗阔我连你一起打!”
“你住手,信不信我去皇帝爷爷那里告状!”果儿彻底哭出来,还从未见过这么打人的,尤其被打之人还是靳轩。
“告状!呵呵……你去告啊!你以为你是谁!公主还是郡主,陛下会见你?真是可笑!”
果儿本想扑倒靳轩身上替他受罚,可那几个亲兵根本不让她近身。
这边打着,靳轩疼的声嘶力竭,那边容贵妃开心的咯咯笑不停。
果儿真的急了,手指着容贵妃,恶狠狠道:“姓容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状去!”
说着一转身,匆匆跑出紫薇阁。
容贵妃一点都不担心,别说苗果儿不敢,就算她真的告状,待陛下来了,我自然有说辞。
果儿近乎疯狂的跑着,这个时间皇帝爷爷不是在锦阳宫就是养心殿,这两个地方还是认得的,不管宫女太监们异样的眼神,奔着养心殿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