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韩子站在顾灵之身边,眼中闪过一抹思考后,一只手似不经意地放在身前,将一个讯息传达了出去。
就在众人平息等待着辛熠反应的时候,他偏着头,嘴角含笑地看着护卫长道:“我若不呢?”
梅应雄阴恻恻一笑:“不?那就把命留下!”
“很可惜,我也不打算为了这么个垃圾就把命给赔进去。”辛熠耸了耸肩。
“师父,还跟他浪费什么口水?直接废了他的双手双足,第一学院的人还敢怪罪于你?”男子凌一哲龇着牙,惨白着脸怒视着辛熠。毁了他下半身的幸福,他就要毁掉他的整个人!
这句话一出,赛场内非北丘国的人面色都变了变。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很令人发寒啊。
护卫长听到他的话,脸色沉了沉。虽说男子说的是实情,可在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不就是在打他们第一学院的脸么?
梅应雄同样对这个不争气的徒弟恼火,同为灵者,竟然毫无防备就被人去了势,他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现在又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他就算想找个由头将辛熠给废了,都担忧会落人口实。
果然,辛熠嘲讽地看向了护卫长:“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维护赛场的秩序,保证参赛之人的安全。不过是分人对待的吧?而且护卫长上来就让我自废双手,连这其中的经过都没问一句,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护卫长闻言沉声道:“梅前辈的徒弟都已经被你废了,证据确凿,难道这些还不够么?”
“自然不够,若是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出言轻薄你们北丘的皇室,甚至还用猥琐的眼光看你,你会忍受这样的对待,毫无反应么?”
闻言,周围人一片哗然。看着凌一哲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视。连个男人都不放过,阉了他都是轻的了。
顾灵之等人更是愤然地看着凌一哲,恨不得能再补上一脚。虽然辛熠没有明说,可在场的人都清楚,能让凌一哲再这时候出言侮辱的皇室,除了顾灵之就别无他人了。
“这……”护卫长顿时语塞,在心里暗骂了凌一哲一句精虫上脑。假意询问道:“他说的可有此事?你真的……用眼睛轻薄对方?”
问完这一句,护卫长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辛熠长得再美也是个男人,这凌一哲竟然饥不择食成这样,也难怪人家会断了他子孙根了。
“我没有!”凌一哲梗着脖子,睁眼说瞎话道。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他污蔑我,就是为了替自己的罪行脱身!”
护卫长闻言暗松口气,这凌一哲总算是没有犯傻地承认。“你也看到了,梅前辈的徒弟并没有做出你说的那种事,你……”
“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若是他只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还不至于切了他的孽根。他犯的错,是不应该侮辱我们大夏的皇室!”辛熠冷声打断了护卫长还想混淆视听的辩解,直接质问道。
瞅着自家师父和护卫长瞪过来的隐晦目光,凌一哲忙吼了一声:“你撒谎,我才没有辱骂你们大夏的皇室呢。”
“就是,一哲虽然顽劣,可也不会做出这么不分轻重的事,他……”
“他怎么了?虽然这是在你们北丘的国土,可如此轻蔑我大夏的皇室。说不得,本殿下也只能去一趟皇宫,请你们的国主做主,来替我讨回公道了。”
容渊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了进来。看到他的出现,几个皇家学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向容渊的方向靠拢。
大树底下好乘凉,到哪里都是个硬道理。如果能够去掉她身后的丁柔的话,就更好了。
梅应雄看到容渊微微惊了一下,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除了辛熠和凌一哲这两个当事人知晓外,旁人都没看清事情的经过。就算闹到国主那去,没有证据,在自家徒弟受伤的情况下,辛熠是绝讨不了嗷果子吃的,也就阴阳怪气道:“大夏三皇子真是好气魄,一出口就将我们北丘的国主搬了出来。可即便如此,我徒儿也不能平白被人冤枉。我倒想看看,红口白牙的,我们国主到底会不会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这么说,就是要去皇宫里请北丘国主定夺了。
围观的群众都没想到,原本单纯的一起伤人事件,竟然还要惊动了北丘国主,就连弄出这样动静的辛熠都没想到这情况。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慢……慢着。我,我看到了刚才的经过,我可以当证人。”就在一群人做好了去皇宫的打算的时候,一道有些羞怯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一个长相娇小甜美的少女怯怯地站了出来。
“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当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梅应雄心里一突。没想到还真有个目击证人,压低了嗓音出言威胁道。
“啊……我、我……”小姑娘被他充满威胁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很快便蓄满了泪水。
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美艳女子立刻跳了出来,将小姑娘护在身后怒道:“梅应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风源国虽小,可也由不得你随意欺凌!”
风源国,天元大陆跟大夏国武力不相上下的一个国家。这名女子正是天源国皇室建立的学校风立学院此次参加学院交流赛的带队导师。看到自己的得意学生受到威胁,自然马上站了出来。
接下来,在这名女子的维护下,性格羞怯内向的小姑娘缓缓道出了之前看到的经过。
原来她是此次风立学院参加交流赛灵者级别的学员,可惜止步在决赛前。今天抱着学习的心态来观看比试,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让她心惊的一幕。只不过之前由于害怕不敢站出来,在看到一群人打算去北丘皇宫请国主来裁决才站了出来。
“……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这男子口出秽言,已经侮辱了好几个上台比试的女子了。我也是气不忿才多看了他几眼,就看到了他用眼神轻薄这位同学的一幕。”
真相大白,一个两边都不属的女子的口供,足以让人清楚事情的真相。
梅应雄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眼自家徒弟:“丢人现眼的东西,什么话都能说么!”
骂完了徒弟,又转头看向容渊:“我徒弟虽说有错在先,不该出言侮辱你的未婚妻,可这位小兄弟下手未免太重了些,他切掉的东西,可关乎男人一生的幸福。你又要如何处理?”
梅应雄狡猾地偷换概念,故意模糊了凌一哲的错处,只说辛熠下手太重。可气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毕竟凌一哲的错已经坐实,到了国主那里为了两国的和睦,说不定还会再次惩罚他。还不如就此拿点好处,将这件事了先了解了再说。
反正距离交流赛结束还有些日子,不愁找不到替徒弟报仇的机会。
容渊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地从手上取下一枚储物戒,里面装了不少的灵石。直接丢到了凌一哲身前:“这里有十万灵石和地灵珠一枚,足够补偿你的损失了。”
他身后的远征默默扭过了头,暗骂了一句阴险。
想当初在顾家,主子就是用这枚地灵珠诱惑他跟他打赌的,结果输掉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青灵石。现在又用这地灵珠来当给凌一哲的诱饵。这道具反复利用的还挺彻底的。
果然,一听到地灵珠三个字,梅应雄的眼睛就一亮。要知道他找一枚地灵珠来升级他的灵器很久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以这种方式得到了。当即也顾不上还在悲愤的徒弟,直接替他接受了那枚储物戒,就匆匆带着人离开了。
等梅应雄的身影刚从赛场消失,丁柔的惊呼声就响了起来:“梁霄,你的胳膊怎么了?”
说完快走几步走向了正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往这边走的梁霄。
“公主,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梁霄哭嚎了一声,悲愤地指着顾灵之道:“这狠毒的女子,竟然砍掉了我的右臂,梁霄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为公主效力了啊!”
闻言,丁柔震惊地看向顾灵之:“你说你的胳膊,是灵之砍下的,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灵之不是那样凶残的人。”
“千真万确啊公主!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不信你问太子,他一直在比试台下看着你。”
话落,丁韫带着薄怒的声音适时响起:“没错,梁霄的胳膊确实是顾灵之砍下的,容渊,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容渊闻言眼皮微微一抖,斜眼看向顾灵之,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胳膊确实是你砍下的?”
不错,有进步,这回没有直接就定了她的罪名。顾灵之咬了咬嘴唇,做出后悔又后怕的表情辩解着:“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定住了我。我也不知道他的灵器会这么不禁用,想削掉我的胳膊没削成,反倒将自己的胳膊给弄断了。”
什么叫想削她的胳膊没削成,反倒将自己的胳膊给弄断了?这不是讽刺凌霄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偏顾灵之说这话的语气无辜又可怜,顿时就让梁霄气得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