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走后几天我妈提出想让我去外公外婆的城市上高中的想法,美其名曰师资力量强大,其实我明白她怕我触景生情,没有办法好好的上学……不置可否,一切随她安排。我和三两好友最后的狂欢,也算正式道别,太子和琪姐也很理解我的选择,从始至终没在提起那天的任何细节,就好像所有事都不知情一样。我感谢他们对我的善意,带着这里所有的美好,奔赴了南京,似乎走上了跟我父亲一样的行驶轨迹……
九月份还炙热的太阳,没有一丝秋天到来的征兆。与北方干燥完全不同闷热的湿气呼吸进入身体,感觉精神强烈水土不服。这个陌生的城市,站在出站口,望着行色匆匆的人,他们表情有对未知的慌张,有归来的喜悦,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为了逃避过去来到这座城市中的人呢……
外公外婆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里陈设井井有条,我视线停在客厅中央,用一个精致的灌满水的透明小器,上面飘着几朵清洗干净的白色栀子花。屋内充斥清香看来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诗诗,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我外婆气定神闲在客厅抿了一小口红茶,随即微笑着用左手指向二楼的卧室方向。“好的。”我点头示意,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这里给我感觉太安静了。没有家的感觉,让我没办法完全松一口气。
推开门,这卧室的装修让我愣在当场。蕾丝的窗帘,白纱的帐,淡黄色丝绸的床单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淡绿色的落地台灯旁边,规整的放着毛茸茸的地毯,地毯上坐着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手抱红心,甚至床边还插了水仙花……我想这大概是我外公外婆最大规格的欢迎了,但是……这是我的房间?满头黑线佯装镇定,心里很明白老人家的好意,毕竟我妈他们几个女儿从小都像公主一样养大,他们印象中可能就觉得女孩子房间理应如此,而我这只妖魔鬼怪也要收敛一点,装成人样,不然原型暴露我怕直接被扫地出门……
收拾好行李,把我妈准备的礼物带给外公外婆,他们会很高兴的收下,感谢我们的心意。我不太习惯的这样的回应,我印象中爷爷奶奶每次收到礼物,爷爷都会笑着嗔道:“你挣点钱不要乱花嘛……我们什么都不要。一把年纪了,这些买了多浪费呀!”我拘束的做在客厅陪他们一起看电视,里面的内容一点都没看进去,我能感觉到外公目光看着我的方向。我低头看着自己穿的破洞牛仔裤,下意识想用手盖住左耳上的3个耳洞……莫名其妙的心虚充斥全身,我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我看他嘴一直蠢蠢欲动,又在斟酌的样子,于是我先开了口:“外公,你是不是有话说?”我目光炯炯直视他的眼睛,他似乎有些意外,但是稍纵即逝。他笑笑说着:“不一样,和你妈妈的确不一样。你像个男孩子一样。”我知道他这不算夸奖,但是是没恶意的。“可能要让您费心了。”外公挥挥手说:“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我本来不想讲的哈,外公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你穿连衣裙是不是更好看一些。”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柔,似乎没我想的那么有疏离感。我点头说:“好的,我下次穿裙子给您看看。”他眼睛笑成一道缝,频频点头,很开心的又开始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