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忽然说知道了楚欢的拳法来历,这让楚欢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觉得好笑,他说:”我的拳法是祖传的,没名堂。”
“不,大有来例。”皇甫神神秘秘的摇头:”那天和你过手的时候,我就觉得熟悉,不过那家的拳法虽然迅捷如风,但进手光明正大,和你的拳路相差太远,所以我没有想起来,现在听到那家伙问你姓不姓林,倒是提醒了我。”
楚欢大是好奇:”嗯?皇甫,你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姓不姓林的,难道我这路拳法只有姓林的才会?”
皇甫点点头:”楚欢,你听说过’五流’么?”
楚欢疑惑:”什么流?”
皇甫失笑:”不是什么流,是五流,天有三界,世隐五流,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楚欢摇头:”完全没有,那是什么?我应该知道?你知道我没上过学,对那些什么党啊派啊的很少有了解。”
“他们不是党也不是派,这世上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皇甫迟疑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你家老爷子肯定属于五流中的某家,但他不和你说,也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不好越俎代庖,有机会你去问他老人家吧。”
楚欢觉得自己要疯了,好奇心被挑起,又这么不上不下的悬着,心里像是被猫抓似的,他急忙说:”皇甫,你这就不厚道了,哪有话说一半就放别人鸽子的?再说了,我家老爷子说话不利索,等他讲故事?那能把人活活等死!您就大人有大量,行行好,跟我说了成不成?什么是世隐五流?那究竟是五个什么东西?”
皇甫正色道:”五流不是东西,是五个世家的合称,他们千古流传至今,所藏势力无法估量,我出身的家族是其中一个,你所练的拳路,像是另外一家嫡传。”
楚欢瞪大眼睛看着皇甫,像是在无声的呐喊:多说一点,多说一点!
皇甫却止口不言了,于是楚欢就开始软磨硬泡,要不是碍着脚伤,大概连武力手段也会试一试,皇甫耐不住楚欢的折磨,溜之大吉,楚欢只好盯着单人病房的天花板发呆。
没办法不好奇,楚欢需要的是一种归属感。他和老爷子相依为命,就仿佛人世间的浮萍,东飘西荡的没个着落,这种感觉并不好,在遇到皇甫之前,连唯一善长的拳法都没个施展,楚欢觉得自已命运的结局,有可能变成那种藏在山崖底下等着主角掉上门再传他一身武功最后挂掉的万年大配角。
老爷子肯定是有来历的,楚欢才不信他一身神奇术数是自己研究出来,如果真是祖传甚至一脉单传,楚欢也没话说,但此刻经皇甫一说,明显老爷子在骗他,那么,真像究竟是什么?
所谓五流,又是什么?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三天,期间黄绢忸忸怩怩的来过一次,装淑女想要感谢楚欢救了她妹妹,结果被楚欢三两句挑拨出了悍女本色,一番对骂后楚欢大感舒畅,皇甫也露面一次,见楚欢仍然没放弃对真理的追寻,就避之大吉,留下个保姆还有两个保镖保证楚欢的安全。
楚欢没想到自己还有门外站两个黑墨镜黑西服的荣光时刻,享受了一会儿,却是倍觉无聊,大骂自己真是一条贱命,索性把两位保镖大哥请进来一起打扑克,加上中年女保姆,四人凑一桌玩起了砸金花又或者拱猪,倒也其乐融融。
如此过了三天,楚欢已经闲得浑身痒痒欲死欲生,放出话去必须给他出院,否则他就自已给自己开出无病诊断。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练拳的明显不是普通人,医生做了个X光,结果让他大跌眼镜,那几乎骨裂的脚趾真的近似痊愈,虽然楚欢已经下床打了一趟拳证明自己,但科学的检验显然更有说服力。
于是楚欢胜利出院。
他并没有回那晚清王爷府,而是叫保镖开车送自己去了城西的艺术家村。
如果想证明卜筹问命术的神奇,少不了那家传宝贝九子圆命否,而当日里楚欢送老爷子去医院走得匆忙,没想过把九颗宝贝也带在身边,楚欢一直在心里惦记,拜托皇甫帮忙去取又觉得不妥,这也是他着急出院的缘由之一。
就在楚欢踏入艺术家村的同一时间,黄绫也踏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黄绫手里一卷黑色布带,几十个细小布格子缝在上面,插着几十根大小、粗细、形态不一的银针。
虽然和楚欢约定的是,等待楚欢证明圆命术神奇后再替老爷子彻底诊治,但就在半个小时前,黄绫忽然冒出了应该先替老爷子活动活动血脉的念头,那样可以让以后的诊治更加容易。
但只是用针术梳理一下不通血脉,为什么要拿着全套银针呢?黄绫因为这个念头而迷惑,当时似乎又是临时起意?
无论如何,此刻黄绫拿着全套的、可以拿来施展换日之法的银针出现在老爷子房内。
吩咐保镖们不要进来,免得打扰自己行针后,黄绫关上了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老爷子略带诡异的笑容……
楚欢迈进艺术家村。
太阳正好,热哄哄的仿佛能够晒软人的骨皮肉加精气神,舒服无比,楚欢进村的时候,艺术家村的艺术家们,正一长溜的蹲着靠挤在村长家的围墙边,楚欢看着稀奇,走过去问了才知道,原来艺术家们这两天过得不景气,断炊了,现在正集体在这里吸收日月精华,希望能够像植物一样进化出光合作用以添饱肚皮。
楚欢路上买的两口袋大包子正派上用场。他现在口袋里有钱,也算是衣锦还乡,寻思着带什么礼物回去的时候,立即想到对整日里饿得眼睛发绿的艺术家们而言,一只油水充足的大包子恐怕价抵万金,于是楚欢在新京有名的宫庭御膳大包子那停了下脚,买了足有一百个。
看着艺术家们含着热泪啃食包子的场景,楚欢感慨万千,都是些好同志啊,为了祖国的艺术事业,都快饿成植物人了,忍饥挨饿却九死无悔……
楚欢撒着热泪挥袖而走,却被几个艺术家当街拦住。
“欢欢,吃得上包子了?发财了?咱俩的帐,是不是该清了?”
“就是就是,你欠我三十六块半,还来还来!”
楚欢忽然觉得这些艺术家们一点都不艺术,吃了他的包子还问他要帐,况且,他现在也是有银行卡的人了,还差这点钱?
楚欢说:”喂喂,你该找我十三块半的,这里只有十三块,那五毛呢?找来找来!”
在热情友好的重逢气氛中,楚欢忽然得到一个消息。
“昨天有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往你家那边去了。”
前面提过,楚欢家的位置很特殊,在艺术家村里,一般时候没人往那边走,所以楚欢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立即闪过不妙预感,匆匆告别一众艺术家,往自己家跑过去。
那低矮小屋遥遥在望,楚欢又加快脚步,当看到门上的锁头依然完好时,不禁松了口气。
拿出钥匙开门,刚一推门,楚欢就整个人僵住。
映入视线内的是一片混乱,几件简单家俱还有被褥扔在地上,仿佛被强盗洗劫过的混乱。
楚欢一愣之后,急忙往屋子角落的五斗柜冲过去,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却有要命的宝贝,伸手在五斗柜中仔细摸了个反复,楚欢表情顿时变了,如遭雷殛。
没了。
那个包着九子圆命否的小红布包没了!
楚欢仍然不相信这个事实,他猛得将所有抽屉都拉了出来,衣服之类的杂乱物件全部倒在地上,仔细的找,拼命的找,希望是自己一时疏忽,那东西仍然还在那里。
却全然不见。
楚欢颓然坐在地上,这东西是老爷子的宝贝,是老爷子获救的希望,如果没有了,就一切都完了。
可是,怎么会不见的呢?
村子里很少遭贼,毕竟常来常往的都认识,有个陌生人出现,一举一动都在好几十口人的盯视之下,别说作案了,连句出格话都是不敢说的,所以刚才在村口,艺术家们才对那几个陌生人的出现如此重视……
对了,那几个陌生人!
楚欢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想到门锁没坏东西却不见了这个诡异现象,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一个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