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虎冷哼一声,“你哥不是金刀社副社长么?他几时死了?”
金飞叹一口气,缓缓开口:“不,我那光头兄弟早在上个月就死了,只是为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外传。”
龙鸣倒吸一口气,“什么人这么大胆,杀你们副社长?”
这话勾起这光头的怒火,一口钢牙咬得咯咯直响,“杀我哥的人,就在这酒桌上!”
“黑光!”
金飞厉声呵斥。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哥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把事态扩大,影响到龙城全局!”
“稍有不慎,引起纷争,你吃罪得起吗?”
付虎作为旁观者,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紧不慢的撂下筷子,对大义凛然站起的金飞道:“金社长,稍安勿躁,且听他说完凶手是谁?”
“就是他!”
黑光双瞳血红,指向对方,恨不能活劈那个男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而那个龙寒身边的男人,正挑起砂锅里一筷子烩菜,吹两下,送进嘴里。
心满意足的咽下食物,向盛怒的黑光招招手,人畜无害的一笑,“小钢炮,你是在说我么?”
“我今天必须杀了你!”
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人齐刷刷亮出手枪,指向男人。
身旁的龙寒早已是花容失色,哪里见过这阵仗?
紧张的她不禁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袖,“夜流星,你没有杀他,这是一场误会,对不对?”
夜流星拍拍女孩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误会?哼!”
黑光一把将飘香菜肴,盘盘碟碟推开,几声清脆的破裂声。
汤汤水水混着碎片撒了一地。
他捧过一个漆黑色的古朴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掏出一块木牌,立在桌上。
金刀社副社长之灵位。
不过这还没完,紧接着,金刀大龙之灵位。
金刀二龙之灵位…
最后,副社长和六龙灵位呈在人们眼前。
众人语塞,满堂震惊。
那个副社长死了,他们相信,可要说金刀六小龙死,打死他们都不信。
想当初在档口约战时,另外一个帮派单是死在金刀六龙刀下的人就高达一百三十之多。
他们六人配合的刀法、阵法出神入化,一旦将敌人包围,可以随心随欲在任何方位进行出刀,阻隔,袭击。
在龙城,能把他们悄无声息的干掉,这样的实力绝无仅有。
龙鸣惊疑的看向自己对面的夜流星,一脚能把车踢飞,一巴掌把人的脑袋拍碎,会是他么?
夜流星嗤笑一声,“你拿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木头,刻上几个名字,就说是我杀的,想扣人屎盆子也想个好招行不行?”
“夜流星,那个经理可以作证,人就是你杀的!”
男人怪眼一翻,“他可以作证,做什么证?他看见了?”
黑光残忍的冷笑一声,“夜流星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么?”
夜流星拿筷子夹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金大社长,你的属下这么没有教养,你也不管管?”
金飞如梦初醒一般:“对,黑光,你赶紧给我滚下去,敢到洪老的宴会上闹事,你活得不耐烦了?”
谁料这没有震住黑光,反而激起他更桀骜的反击。
掏出一把枪,准确无误的打在金飞脚下。
掀起四散飞扬的尘土,带着几道火星左右攒射。
黑光抽动脸上粗犷的肌肉,残忍的道:“金飞,我告诉你,今天我敢来,就证明我已经铁心要脱离金刀社,只要能给我这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老兄弟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赔上你们所有人的命!”
洪远先铿锵有力的怒斥:“黑光,我闲居这么多年,道上谁不给我几分面子?就连你的大哥在这也讲究礼数,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到寿宴上撒野?”
“老东西,你闭嘴吧,都退隐了就别那么多事,拳头不够硬就别抱怨别人骑到你头上拉屎,活了一辈子道理你比我懂,我只知道我现在有枪有人,说话硬气!”
洪远先气得微微发抖,“你,你居然不讲合字儿规矩,对江湖前辈无力,对得起刚出道时拜的关公么?”
夜流星摇了摇头,唉,这老迂腐,嘴上说着是年轻人的天下,可处事还是自己那老一套。
黑光呲牙一乐,“正因为我要对得起他,所以我才要为我兄弟报仇。”
几人都感到严重危机,个个如临大敌。
能做到一方势力的领首,当然不喜欢自己的性命被拿捏在别人手里。
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他们当然也都是随机应变,历经百般磨练。
付虎不慌不忙道:“黑光,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是你的仇人,就该找谁,犯不上多我们黑虎帮一个敌人吧?”
满意的笑笑,“好说,付帮主既然置身事外,我自然不会叨扰。”
“喂!臭女人,你在干什么?”
一个握手枪的枪手,眼尖的发现龙寒正悄悄地编辑短信。
黑光上前一把夺过手机,“妈的,臭娘们,还敢报警!”
被夺走手机的龙寒脸色霎时转为惨白,一切希望尽皆落空。
黑光挑起女孩精致的下巴,“妈的,长得还真不错,要不是没办法,我还真不舍得杀你。”
“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你们谁都活不了,对不住了!”
说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女孩。
“姐!”
当黑光下一瞬扣动扳机的一刻,并没有响起预期的枪响。
恐惧的龙寒,娇俏的雪颊埋在男人怀抱,娇躯瑟瑟发抖。
“我,我是不是死了?”
“不,宝贝,这只是一个噩梦,相信我,接着睡下去,一觉醒来你会发现一切都会好起来。”
“老婆,你看着我,来,睁开眼,看着我。”
女孩慢慢试探着睁开双眸,看向这个往日里,每天出现、熟悉的男人。
“老婆,你相信我么?”
“嗯。”
“不要怕,一定会没事的。”
夜流星一面消解女孩的恐怖情绪,右手攀上如藕一样挺立的雪颈。
忽然,龙寒后脑猛地一震,眼前的视野迅速发黑,无力感蔓延到全身,慢慢软倒。
男人一手把女孩放倒,躺在椅子上,另一手抓着枪管,站起身来。
事实上,他这抓枪管的动作,把所有人的眼球牢牢吸住。
男人手里无缝钢管制的枪膛,夸张的软化像一滩橡皮泥。
甚至手掌的掌纹都清晰的印在枪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