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妈的,老子和你说话呢。”
棕熊浓重的苍眉厌恶的皱了皱,没打算搭理这几个小流氓。
“谁是夜流星?”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正在睡觉的男人没什么反应。
六人相互看看,又看看正在床上酣睡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六人这才放心了一些。
棕熊见自己的问题这么被人无视,有些暴躁,“夜流星到底在哪?”
“哟呵,你特么跟谁说话呢?”
那个揉脸的汉子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推了棕熊一把。
只可惜这副熊体,他没能推动,一阵尴尬。
棕熊原意并不打算理这六个小杂碎,可是他们的挑衅实在是让人有些忍无可忍。
这个铁塔张开五指,抓住这汉子的衣襟,把他像拎鸡仔一样拽过来,随即右臂一记狠辣的摆肘,砸在他的锁骨。
这个汉子的身体剧烈的震颤一下,随即像一片落叶一般软倒在地上。
其余的五人他也没放过,抡起的重腿像一柄斧子,把冲上来的两人砍倒在地,失去了声响。
两记勾拳,划动出带着破空声的半月形弧线,恐怖的臂力加上身体的强大的惯性,将两人生生打飞,惨叫一声后,撞到了墙上。
最后一人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棕熊,但是棕熊可没有可怜他。
不待他做出什么反应,健步冲来,狠狠的勾拳轰在了最后一人的肚子上。
那人的脊背升起了半米高,跪倒在地面上,蜿蜒的身形像一条被捏中七寸的蛇,张着嘴却发不出惨叫的声音。
棕熊收起拳头,呼吸吐纳间没有一丝波动。
硕大的体格,却似乎没有影响棕熊的速度,速度与力量并存,这是最难得,也最可怕的。
他环视了躺在了地上的六个人。
慢慢把头转向那个还躺床上睡觉的男人,那个对整场打斗无动于衷的男人。
“看样子,你就是夜流星了。”
夜流星懒洋洋的从床上支起身子,人畜无害的一笑:“这位大哥,你找我啊?”
“不是我找你,有人要你的两条胳膊两条腿。”
“哈哈,您真会开玩笑……”夜流星逐渐隐没了笑意,“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就只好费点力气了。”
说完,棕熊暴喝一声,一记虎跃,身体腾空而起,像一片乌云朝夜流星压来。
没想到大个子也能跳的这么高。
夜流星的嘴角冷漠的一弯,双腿如同安装了弹簧一般,猛地弹起,向后跃去,躲开了棕熊的扑击。
随即,双手撑床,两腿蹬向了棕熊的圆溜溜的大脑袋。
棕熊见状,拍一下床板,整个身体向侧面转过。
退了两步,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嗯,还有点本事。”
夜流星则不屑的站在床上,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棕熊,“哼,老小子,别装逼,说不定一会我就能让你爽到极点。”
棕熊憋了一口恶气,再次冲上一招沉闷的鞭腿,向男人的胯骨处飞去,如果挨了这一下,下半辈子夜流星下半辈子就得被人用轮椅推着到处走了。
可面对这力大势沉的一击,男人并没有躲,反而迎头而上,猛砸一肘,磕在对方的腿上。
一声碰撞的响声过后,夜流星的肘尖有点发麻,棕熊的小腿处也在轻轻发抖。
或许是知道了夜流星真的很难解决,棕熊急冲一步,来到男人身前,对着夜流星的胸口狠狠推出一掌。
男人见此,把手放在胸前去接这一下,却不想被这一掌的余力生生将身体推飞出去,身体撞到墙上又弹落下来,发出一声砰然的闷响。
这一下与墙壁的亲密接触,让男人浑身的骨头像脱离了原位一般。
夜流星思虑了一会儿,带着惊诧抬起头,“这是,推山掌?”
棕熊收起手掌,“不错,这就是推山掌。”
属少林七十二艺之一的推山掌,开始之时,推一块半个碾盘大小的小石,待能将其一掌推至数丈之外,即更换大石,最后待能将数百斤的石头推至数丈之外,功力已成。
从推山掌初始到练成,大约需要五六年时间。
虽然推山掌杀伤力有限,却以其强大的推力独树一帜,对敌之时,隔开敌人亦不失为一个良法。
夜流星拍打拍打胸口,毫不在乎的一撇嘴,“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把我推得再远,我也不会受伤,就像按摩一样舒服。”
“大言不惭!那就让你多舒服舒服。”
棕熊再度提掌而上,拍向了男人的胸口,夜流星又要体验一把天外飞仙,眼前景物快速向前的感觉。
正在这一只肉掌擦上男人衣襟时,夜流星脚下向后弹去,随即双手死死扣住棕熊的手腕,向前用力一拉。
棕熊被这猛然一下拖动得猝不及防,趁着他迟滞之际,夜流星飞起一腿,侧踹在对方的胸口。
棕熊厚重的身躯撞在铁门上,钢制的栏杆一阵微微颤动。
“小朋友,玩一次就够了,还真以为推山掌就万法不破了?”
棕熊咬咬牙,不服输的站起来。
继续向面前的男人冲去。
夜流星摇了摇头,把身形化作一道残影,飘忽着闪向对面,贴着棕熊的身子,移转腾挪。
气急败坏的棕熊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双手没有章法的胡乱猛抓,可是却沾不到男人的半片衣襟。
突然,夜流星占到了步伐的先机,双手抓住棕熊的胳膊,腰部拧转,把这个铁塔摔在了床上。
巨大的体格加上剧烈的冲击把木质床板砸成破烂的碎片。
这一下的剧痛,让想翻身起来的棕熊有心无力。
不待棕熊起来,夜流星再次随手把他抛向另一张床,结果又多了一堆碎片。
化身拆卸利器的棕熊,趴在地上,被这烟尘呛得连连咳嗽。
夜流星一把揪住他的后脖子,拎起他来,盯着他的兽目,“你是谁派来的?”
棕熊冷笑一声,“你想知道?别做梦了。”
话音刚落,他又飞到了另一张床上,制造出了一堆碎木。
不多时,拘留室里已经一片狼藉,没有一张床是完好的。
夜流星的耐心也到了边缘,他把棕熊扔到铁门边,把他的脑袋按在铁门的夹空中,眼睛里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旺盛的杀意,“别逼我在号子里杀人,最后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
棕熊听着这如同地狱审判一样的声音,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已经听到了夜流星攥起拳头的骨节声,可能下一秒,这拳头就会落在自己的脑袋上,但是最后依旧选择了咬紧牙关。
棕熊很有骨气,但是他此时的骨气在夜流星面前狗屁不值。
男人怒吼一声,一拳狠狠打在了棕熊的寸头上。
挨上这一拳的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不再有一点声音,棕熊感觉自己的脑浆好像烧开的沸水一样不停的翻腾。
大脑的视觉神经受到的撞击,导致眼前的视野里好像被外力按压的荧光屏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各种色彩。
一口猩红的血液喷吐在铁栏上,像极了一串盛开的血莲花。
棕熊的头脑中已没了意识,失去了对痛苦的感知,仅存的一点弥留感觉还在体内若有似无。
这就是医学上的濒死边缘么?
看着这个铁塔人物在这个男人残忍的凌虐之下,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那重伤倒地的六人像看到了天敌一样,惊恐地看着夜流星。
此时,警局办公室,去而复返的龙寒带回了一个中年女子。
她身着一身灰色西装,一头波浪卷发,月银色边框的眼镜,整幅妆容,衬托出一个法律人员的严整与认真。
龙寒苍白的面容难抑愁容的道:“王律师,拜托你了。”
这位王律师点头一笑,“放心吧,龙总,只要夜先生是清白的,那我就有十足的把握。”
一边走着,女孩的内心已凌乱如麻。
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江亚男看到龙寒又一次回来,俏脸上再一次升起了冷漠。
不过,没用龙寒说话,王律师先开口了。
“警官你好,这是刚从法院办理的夜流星保释许可,您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是不是可以提人了?”
江亚男接过文件夹,打开例行公事的开始查看。
“小寒。”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龙寒转向声音的来源。
“耀城哥。”
不远处走出来的谭耀城,朝女孩不急不缓的走来。
“小寒,你来这里,是为了他吧?”
听到这,龙寒低落的一点头,“耀城哥,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他不会做那种事的。”
“嗯,我相信。”
听到谭耀城这么说,女孩有些释然,“谢谢你相信他。”
“我不是相信他,我相信你。”
女孩的心头一滞,涌起一阵温暖,不知该说什么。
旁边的江亚男可看不过去了,听着谭耀城对女孩的话,她心里一阵不适。
紧紧地皱了皱瑶鼻,“谭队,现在是工作时间,我觉得还是不应该把私人的交情与公职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