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兰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是他江家最隐私的问题,也是江啸天当年特别强调不能跟任何人说起的事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龚兰脸色狰狞,冷冷的说道:“小柳,你怎么这样问?”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江边柳何等聪明,他早已从龚兰的表情和语气上知道了她的答案,看来自己的荣龙的儿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也到了彻底把荣慧忘记的时候了。
“你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你是他从山里捡来的。”张进马上说道。
“啊!”张曼秋瞪着眼睛。
“老张,你怎么跟小柳说这话?我们答应了要保密的。”龚兰责备道。
“小柳长大了,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张进道。
“那我是谁的儿子?”江边柳又追问道。
“这个,就只有你爸爸知道了,他没跟任何人说起。”张进说道。
“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了?小柳!你还小,不该考虑这么多问题。”龚兰心痛的说道。
“柳哥哥,喝酒。”张曼秋把江边柳的酒杯端起,送到他面前,此时,她也只有这种方式来安慰江边柳了。
江边柳端起杯跟张进礼貌的喝了几杯,不想再喝,推脱自己不能喝酒,他总是觉得在这个家里有点别扭,甚至还不如在苏一笑家里那样的自由和舒畅。
“小柳,你跟曼秋的关系定下来了吗?”张进突然问道。
江边柳皱着眉头,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愿意面对娃娃亲的事。
“你们的命是相连的,当年三外公就是这样才为你们定了娃娃亲的,如若不信,你们可以去三外公家里去问问。”张进喝了一口酒,冷冷的说道。
“是啊,小柳,曼秋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龚兰道。
“阿姨,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江边柳无奈的说道,按道理张曼秋这样的大美女的杀伤力是很强的,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感觉,更没有跟习子矜那样的一见钟情的感觉。
张曼秋幽幽的看了一眼江边柳,轻声说道:“不如我们去三外公家看看吧,不管事情原委怎样,就当陪我出去散散心,好吗?”
江边柳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或许只有三外公才能给他一个解释,三外公不但是他和曼秋娃娃亲的始作俑者,也是他一手施的道术。于是说道:“后天周末,不如后天下午就走吧。”
“真是太好了,祝你们过一个开心的周末。”张进笑道。
……
易秦昨夜被江边柳打败后,连夜赶回天鹰家族总部,今日一大早就找到叶雄。
“掌舵使,你竟然骗我?”易秦刚进家门就对着叶雄吼道。
“右护法,我有几个脑袋敢骗你啊!”叶雄纳闷的问道。
“哼,你说那江边柳抢人妻女,杀了叶立,可有证据?”易秦恼怒的问道。
“亲眼所见?你知道他是亲眼所见?我看他并非好色采花之徒!”易秦冷冷说道。
叶雄想了想,笑着说道:“原来你已经去找过他了?你没有杀他?你竟然被他打败了对不对?”
“我被你害死了!你为了报私仇泄露天鹰家族的秘密,还欺骗我把我也拉进水了,按照天鹰家族的规矩,你我都得死!”易秦叫道。
“哈哈哈哈,你输了就得嫁给他,你现在当然是帮着他说话了。”叶雄道。
“放肆,这事必须禀告族长,由族长来处置,到时该是什么处罚,我绝无半点怨言。”易秦道,她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作为天鹰家族的护法,对家辉的执行是不能打任何折扣的。
“右护法,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你都不是他对手,族长出面不一定能胜,到时不但坏了天鹰家族的规矩,还更加暴露天鹰家族的行踪。”叶雄道。
“哼,你还想打他的主意?他上次伤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否则你早就死在他手下了,昨夜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我也回不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你的儿子?”易秦尖利的问道。
“现在不管叶立是不是他杀的,知道天鹰家族秘密的一律得死。”叶雄恶狠狠的说道。
“你敢再妄动,我就以天鹰家规处置你!等族长出关后再如实上报。”易秦道。
“真是翅膀硬了,我好歹也是一个掌舵使,岂容你胡乱处置。”叶雄高声叫道。
易秦冷冷一笑,转身就走了出去。
“右护法,右护法,你要考虑清楚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你死了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叶雄恶狠狠的说道。
易秦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谁赢了她,她就嫁给谁,如今她败在一个异族手上嫁与不嫁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事了,而是关系到天鹰家族的秘密和利息,需族长和元老会认可才行。她想起江边柳对自己的溢美之辞和最后拖她起来的温情瞬间,不禁又有点面红耳赤。
……
周五中午放学后,江边柳跟张曼秋约好一起在食堂吃了中饭就开车直奔三外公家而去。
三外公的家在四百公里外的偏僻农村龚家寨,张曼秋觉得跟江边柳在一起很幸福,一路上说个不停,两人临近天黑才到龚家寨门口。
刚进寨门,便见一个幽静的水塘,堤岸边拜访着一头整猪和一只鸡,燃着三只高香,江边柳疑惑的看着那水塘。
“这是卧龙潭,据说里面有一条凶猛的黑龙,每月都要给它供养一头猪和一只鸡,否则它就会出来吃人。”张曼秋解释道。
“还真有龙啊?”江边柳问道。
“有啊,三外公说他亲眼见到过黑龙腾空。”张曼秋说道。
“嘿嘿……冒牌货来了,冒牌货。”
两人正说着,只听到背后一个怪异的声音,江边柳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对着他们傻笑。
“二舅!”张曼秋喊道。
“嘿嘿,冒牌货,嘿嘿……”那男子又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这怪人是谁?” 江边柳不解的问道。
“是我远方的一个舅舅,从小就被烧坏了脑子,寨里人都叫他二傻子。”张曼秋说道。
“他那眼神不太像傻子啊。”江边柳喃喃自语道。
“有吧,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了。”张曼秋说道。
两人又走了一段山路,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对着张曼秋就喊。
“舅舅,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张曼秋走上去问道。
“爹算准了你会来,还说你会带着一个男孩子一起来,真让他算对了。”那人惊讶的说道。
“三外公真是神了,这都算得出来!”张曼秋说道,又给江边柳做了介绍说那人是三外公的儿子龚武。
“原来是小柳啊,你的娃娃亲!快回家吧,爹都等急了。”龚武叫道。
“活死人,活死人!”二傻子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嘿嘿的叫道。
“又在胡说什么?快玩去,别在这里闹事。”龚武对着他大声叫道。
二傻子嘴上嘟嘟说着“活死人”往前跑去。
“这傻子成天胡说八道,从小被烧坏了大脑,据说长着一对狗眼。”龚武对江边柳说道。
江边柳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那二傻子嘴里的冒牌货和活死人到底是胡言乱语还是有所指?
“舅舅,你怎么骂他呢!”张曼秋问道。
“舅舅是说他是阴阳眼吧?可以看得到鬼魂。”江边柳问。
“还是小柳聪明,狗眼可以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龚武笑道。
三人来到三外公家里,三外公早已在堂屋里坐着,还有一个少妇,是龚武的妻子兰花。
“三外公!舅妈。”张曼秋笑着走了进去,大声叫道。
“曼秋啊,都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兰花说道。
“这位应该就是你的未婚夫江边柳吧?”三外公盯着江边柳问道,那眼神离奇的怪异。
江边柳同时也打量着三外公,那是一个瘦弱的老汉,留着一把白色的山羊胡子,虽然说话精神尚可,但眼神却很呆滞,并显得有些浑浊游离,江边柳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
“来来来,快吃饭吧!”兰花指着一桌子菜说道。
“走,喝酒去。”龚武拉着江边柳入座到桌前,随后倒了两大杯米酒,正要给三外公倒酒时,三外公推开了他的手,说道:“我不喝酒。”
“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昨天没喝酒,今天曼秋和小柳过来,你又不喝酒,你那几十年的酒瘾戒了?”兰花疑惑的问道。
“我……是有点不舒服,你们喝吧,武儿你陪小柳多喝几杯。”三外公支支吾吾的说道。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兰花急切的问道。
“不用,只是不想喝酒,没事的。”三外公神情紧张的说道。
“好吧,老年人不喝酒也好,我们来喝。”龚武道。
“曼秋,你和小柳都长大了,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呢?”兰花看着江边柳和张曼秋问道。
张曼秋羞红了脸,痴痴的看着江边柳,不知如何答复。
“我们还在读书,等毕业了再说吧。”江边柳淡淡的应道。
“现在不是就行在大学酒结婚吗?等毕业时抱个小孩,一家三口拍个毕业照,那才叫人生赢家呢。”兰花又笑道。
“舅妈,你思想还真开放啊!”张曼秋红着脸说道。她心里何尝不想这样,只是江边柳根本就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娃娃亲,自己现在连他的女朋友都算不上,还如何谈结婚?
“三外公,我想问问,你当年是如何给我和曼秋定的娃娃亲的?给我们吞的那竹筷子又是什么东西?我和曼秋又如何是连命的?”江边柳突然问道。
三外公淡淡一笑,仿佛他早已知道江边柳会如此问他。
“小柳,要想知道事情原委,请跟我来。”三外公站立起来,走向自己的卧房,又回头对龚武等人说道:“你们三人在外候着,我跟小柳交代一下当年的事。”
江边柳看了看曼秋,缓缓跟着三外公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