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趴在床边大声地呼唤着:“张越,张越,张越……”
接着,便是一片哀嚎声,那哭声打破清晨的宁静,显得无比凄凉。
张父瘫坐在地上,把脸贴在床上。两个夜晚,他头上又添了很多白发,人也苍老了许多。
柳父靠在墙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柳青青是趴在床沿,伤心地边哭边说着:“我们的孩子都还没叫过你,你就走了……”
张母的嗓子都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在这里守了两个夜晚,那头上又多了一层白发。
柳母也是泣不成声了。她想着张越这么年轻就离他们先去,真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想着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幼小的孩子,真是要绝望了。
陈翔难过地冲出门外,朝过道尽头的后门跑出去。他第一时间给赵锐打了电话,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他。
赵锐也是感到震惊和悲痛。他难过地说:“翔子,你们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那同事的父母伤心地走出门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哀伤地痛哭着。此刻,他们真的是不知自己的儿子将会是怎样的结果。或许自己的儿子也将会是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
想到这里,他们俩更加难过了。他们在外面的哭声和房间里面的哭声连成一片。让人听了,便感到心碎。
高健难过地走到张父的身旁,把他扶起来,扶着他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正在这时,张越那同事赶过来了。他看着大家悲痛欲绝的伤心痛哭,他也就明白了。
他坐到张父的身旁,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顿时,他便在心里恨透了那个牛副局长。要不是因为他,也就不会去执行任务而受伤了。
陈翔从门外走过来,难过地问:“张叔,你看看还要通知哪些亲戚朋友的,我们来通知吧。”
张父无力地点着头,缓缓开口道:“还得把省城夏家父母叫过来看一眼吧。”
“张叔,那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他们吧。”
张父摇摇头。“陈翔,你不能去。还有很多事需要你来帮忙的。”
旁边坐着的那位同事赶忙说:“张局,我现在刚好没事。还是让我去吧。”
张父点点头。他掏出手机翻开夏父的电话拨过去。电话接通后,他直接跟他们说:“张越受伤了,你们过来看看吧。我等会儿安排人过去接你们。”
“啊?啊……你,你,你说什么?”夏父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激动地问着。
张父再次重复道:“张越受伤了。等会儿有人过来接你们。你们要留意电话。”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当夏父把张越受伤的事告诉给夏母时,她便放声大哭起来了,边哭边说着:“我们怎么这么命苦,没了女儿,认个儿子,老天也要折腾我们。”
夏父难过地说:“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坏了。张越他爸只是说他受伤了。这都还在医院里抢救呢。”
夏母“呜呜”地继续哭着,“要不是情况很严重,张越他爸也是不会叫我们去看他的。”
夏父忍住悲痛安慰道:“我说,你得把事情往最好的地方去想。我们还是赶紧准备下吧。来接我们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夏母伤心地说着:“真没想到前天晚上,他给我们打电话,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还说月末来看我们的。”
夏父长长地叹了口气。
……
那同事回单位带上一个同事便开车赶往省城了。
陈翔很快便通知了他们的同学。同学们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一个个地都悲痛不已。
很快张父单位里就来了些人。他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横祸,还真是难以接受,也不知该怎样来安慰张父。
……
赵锐接到陈翔的电话后,立马就在网上订了机票。刚好今天还有一个回国的航班。订好票,他便匆匆准备了。此刻,他真是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飞回来。他愁得焦头烂额的,担心不能及时赶回来看他最后一眼。
住在本市的同学们很快便赶过来了。对于读书时曾经的班长,他们伤心地掉着眼泪。
邓娟和蓝妮趴在床边看着张越静静地躺在床上,大声地痛哭着。这个当年她们俩都同时喜欢过,后来一直珍藏在心底的同学,就这样中途离开了,当然是舍不得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在分享着快乐,相互关心着。她们俩是越哭越伤心了。
快中午时,张父单位的同事把夏家二老接过来了。
夏父夏母无比悲痛地走进急诊室,这个地方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当年他们的女儿也是在这里离开的。今天再次来到这里,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女儿来。
夏父夏母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走进那病房,看着围在床边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他们曾经见过和认识的。想着当年女儿躺在这个房间时,也是这些人在这里关心着陪伴着她。她们心里便是一阵感激。
夏母慢慢地把脚移向床边,看着他那头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本来这病房里的哭声也是刚刚停下来的,夏母的哭声再次把大家的眼泪给引出来了。又是哭声一片。
……
当张越的那班同事得知这个噩耗后,他们都伤心地落泪了,并且他们还无比悲愤。
他们恨不得冲进那关人的房间里,把前天晚上抓回来的几个人给打死算了。
也有几个人破口大骂着牛副局长,骂他该死。
他们也很想赶到医院里看看张越,只是有任务在身,也就没办法了。他们也只好化悲痛为力量。希望那些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
下午,赵锐下了飞机后,就匆匆地赶到医院了。
这时,张越的遗体也移到太平房了。大家都守在他的身边。
赵锐以为张越还躺在急救室里,他快步冲进去,却没看到一个人。他焦急地给陈翔打着电话。
很快,陈翔便跑过来把他带到了那太平房。
赵锐难过地走进去,看着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熟人来的,他朝张父张母走过去,哽咽着叫了声“张叔,阿姨”。
张父感激地说着:“赵锐,让你这么远跑回来。”
赵锐满眼泪水地看着张父张母那张苍老而又绝望的脸,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他赶忙转过身,朝前面走去,他看到柳父柳母悲伤地坐在旁边,红肿着双眼,他难过地叫了声“叔叔阿姨”。
柳母是满脸惊讶地望向他。她就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这赵锐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脑子里一幕幕的往事便浮现在脑海里了。她也真没料到他还会赶回来看张越一眼。她此时的心情真是极其复杂。
柳父抬头看是赵锐,朝他点了点头,“赵锐你回来了。”
赵锐微微点了下头。此刻,他很想跟他们说声“对不起”。然而,他却开不了口。在这种大家都伤心难过的场合,还是什么都不要提起来了。也许大家彼此的心里都明白吧。
过了半晌,柳母才反应过来。她看向他。“赵锐你怎么知道的?”
“阿姨,是陈翔告诉我的。”
柳母无力地“哦”了一声,便伤心地叹着气。
他也不知该怎样来说些安抚她们的话。真是怕说得越多,她们反而会更加悲伤了。也就只好干脆什么都别说了。
他抬头朝床边望去,他看到柳青青早已伤心地哭成了泪人儿。他难过地低下了头。然后,他转身走出门外。
此刻,他的心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他觉得这老天爷太会捉弄人了。
当年张越带着夏青青回来过春节,却遭遇车祸。带着这份悲痛飘洋过海在国外度过了两年回来,本来是可以在北京稳定发展了,又遇上了郑郁青。然而,好景却不长,她又离开他出国了。
为此,他也替张越难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他竟然选择了出国。他原以为他们将来的日子会一帆风顺的。去年他回来探亲时,也了解和看到了他们过得很好,他也就安心了。
如今,对于这突然来临的灾祸,他实在是没办法接受。
……
张父的单位在第二天给张越开了个追悼会。同事们也都赶来参加了。
同学和亲朋好友们都赶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本来他们也有打电话告诉肖姨的,只是她不太方便,又没有人有空去接她。她也就没赶来。
她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真是悲痛欲绝。她也更替柳青青担心,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可是,她也无能为力。
送走张越后,赵锐看着柳青青那伤心地样子,心痛不已。他很想跟她说些安慰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当同学们围在一起,追问着他在国外的情况时,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高健和陈翔坐在一旁,怕他感到难堪,赶忙转移了话题。同学们也就不再追问他了。
等同学们都走了后,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也高兴不起来了,都是满脸的忧伤。
陈翔问:“赵锐,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高健和陈翔都非常惊讶地看着他。他们也在心里想着,这赵锐下飞机后就直接赶到医院了。难得回来一次,也没回家看看父母,这明天又要走。他们也着实有些想不通了。
过了片刻,陈翔满眼疑虑很不解地看着他。“赵锐,你也不回家看看你爸妈?”
赵锐难过地摇摇头。
陈翔不安地说:“赵锐,你还是回来吧。有我们大家在一起多好啊。”
“对。赵锐,你还是早些回来吧。”高健也跟着说道。
赵锐点了点头。“我会回来的。”
他们俩听他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陈翔难过地说:“赵锐,张越执行任务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晚饭,他还在说,叫我们一定要让你早点儿回来。唉,只是……”
赵锐抬头看向他们俩。“你们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