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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清晨再次呼唤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走到急诊室的门口了。

陈翔在前面推开了门,赶快走了进去。

张越他爸的几个同事看着他们俩双手不空的提着早餐进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帮忙接住了他们手里的早餐。

赵锐走到过道椅子旁,他拿了一份早餐递给夏青青的爸爸。

“叔叔,刚才出去的时候,也没问你爱吃什么。你看看这瘦肉粥,你爱不爱吃。这里每个人都买了几份,你看看吧,如果不喜欢,还有其他的早餐。”

夏青青他爸接过早餐,感激地说着“谢谢”。

然后,赵锐又先帮夏青青的妈妈送了一份进去。

“阿姨,这早餐你先吃点儿吧。你都饿了一个晚上了。”

夏青青她妈摆了摆头,“我吃不下。你们先吃吧。”

张越他妈也劝道:“青青她妈,你吃吧。不吃怎么能行呢。这青青还得我们来守着呢。你不论多少也要吃一点儿,这天气又冷,吃一点儿总会暖和些的。”

张越也跟着劝道:“阿姨,你吃吧。你不吃,大家看着你挨饿,她们也不会吃的。”说完,他从赵锐的手中接过早餐来递到她的手里。

邓娟也接着说:“阿姨,你少吃点儿吧。这青青还得你来照顾呢。”

赵锐看她还是不肯吃,便说道:“阿姨,我们买了很多呢,每个人都有几份的。你别担心别人的。”

正在这时,张越他爸的同事和陈翔拿着早餐进来了。

陈翔看夏青青她妈手里端着早餐却没吃,便劝道:“阿姨,你吃啊。这里还有很多份呢。如果你不爱吃,还可以吃其他的。”

张越走到她面前劝道:“阿姨,你吃吧。你不吃,她们也不会吃的。再说,这青青还得我们来看着呢。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别把身体饿坏了。阿姨,你吃吧,我们一起吃。”

说完,张越便从他们手中给自己拿了一份,他明白虽然自己没心情吃,但也得做个样子。不然,她们都不会吃的。

夏青青她妈总算拿起筷子来,看着碗里的食物便没胃口。

张越拿着筷子艰难地夹起一筷子食物来喂到嘴里,他强迫自己咽了下去。可是,他再也吃不下第二口了。

病房里面的几个人看着夏青青她妈端着早餐却没动筷子。

于是,大家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劝她吃一点儿。

她也明白如果她不吃,别人也不会吃的。她慢慢地夹起一筷子米粉来,那泪珠便滴落到碗里了。

……

邓娟走到赵锐的身旁,她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赵锐赶忙转过脸来看向她。

邓娟问:“赵锐,你有没打电话给高健?他怎么没来?他是不知道吗?我刚刚才想起来。”

赵锐说:“我昨晚上打给他的时候,他都关机睡觉了。不过,我给他留了个信息的。陈翔后来也有给他打电话的。也不知他会睡到什么时候醒来。”

邓娟说:“我再打个电话给他。看他有没起床。”

她正转身朝门口走去,赵锐的手机便响了。

他一看是高健打来的,他接通之后便递给了邓娟来接听。

邓娟赶紧走出门外,接起电话来。她告诉高健,她们全都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并让他赶快赶过来。

十分钟后,高健急匆匆地冲进急诊室里,他也没有注意到外面过道里坐着的是些什么人。

他正在四下紧张地张望着,张越他爸认出他来了。他赶忙喊道:“高健,没错吧。”

高健赶紧几大步跨到他面前来,“叔叔,夏青青她现在怎样了?好些了吗?”

张越他爸指着对面的病房说:“青青,她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他们几个都在里面。”

高健点点头朝着病房走去,走到门口他轻轻地推开门。

赵锐看他来了,连忙说:“高健,你进来吧。你速度好快的。”

高健朝她们几个人望了一眼便朝着病床走去,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夏青青安祥地睡着,他难过地别过脸来,他不想再看了。

他知道再看多几眼,他会忍不住失声痛哭的。

张越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愣在那里,便说道:“高健,你走近点儿,叫叫青青,看她能不能听见。”

邓娟也说:“高健,你过来看看她,看你能不能把她唤醒来。她都睡了这么久了。”

可是,高健的脚就像是被钉子给铆住了地板一样,他呆愣愣地站着没动。

邓娟走到他面前,拉着他朝床边走过来。

高健艰难地挪动着双脚,缓缓地向床前走去。

他走到她的床边,弯腰蹲下身来,他看着她那缠满纱布的头,还有那插着管子的脸。顿时,他泪如雨下。

他想对着她的耳边轻轻地叫唤她的名字,可是,他的嗓子一下子好像堵了个东西似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手来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邓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哭出声来了,希望他能叫叫她的名字。

他很努力地让自己坚强一点儿,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他带着沙哑的嗓子哽咽着叫唤她的名字。

“青青,青青,青青,我是高健。青青,青青,我来看你了。青青,青青,你醒醒,好吗?青青,青青,青青你睡醒了就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我们都来看你了。青青,青青,我们等你醒来带你一起去玩。青青,青青,……”

叫着叫着,他便已经泣不成声了,也说不下去了。

大家听着他的叫唤声,也都跟着落泪。

这时,夏青青她妈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张越他妈赶忙跟着站了起来,关心道:“你是要去洗手间吧?我陪你一起去。”

夏青青她妈双手撑着墙壁,轻轻地摇了下头。

她缓缓地说道:“我想……走过去看看……我青青。来了这么久了,都没认真地看看她。我想仔细地看看她。”

这次,大家再也没有拦住她了。她们朝旁边让了些位置,等着她走近来。

张越和他妈一起扶着她朝床边走去。

她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艰难地向前走去。一个病房的空间也不算大,她走了很久才走到床前。

邓娟赶忙在旁边拿了一张凳子放到床边让她坐,她慢慢坐了下来。

她向床头探着身子,缓慢地伸出双手来,抚摸着她的脸,还有她的耳朵,还有她的下巴。

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她又把手伸进被子里面摸着她的手,她感觉她女儿的手还是暖暖的,她总算放心了些。

然后,她把手抽出来,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她又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这时,大家都很紧张地看着她,不知她想怎样。

张越扶着她,她慢慢地朝着床的那一头走去。

走到床头后,她弯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着她的双脚,还好,她的双脚还是暖和的。

她本来是想多帮她揉揉双脚的,可是这寒气太严重了。她只得赶快把手抽出来,又帮她把脚边的被子盖好来。

她慢慢站直了身子,朝对面床头看去,她的眼泪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顺着床沿边慢慢地朝着床的另一边移过去。张越和他妈站在旁边扶着她。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着靠墙的那一头走去。她步履蹒跚,一张床的距离她走了好几分钟。

站在旁边的人看着那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就跟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让人感到心酸不已。

她在床头站住了。邓娟拿过一张凳子给她坐下来。

她想,她都还没看看她青青的这一边脸。

她朝着床头探过去,弯腰附下身子,慢慢伸出两只手来。

此刻,她好想张开双臂来抱住女儿,不让她给跑掉了。

可是,她的双手在她女儿的头部上方停留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放下来。

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和耳朵。

她把嘴巴对着她女儿的耳朵,轻轻地叫唤着她的名字。她想,她睡了这么久了,可能这一次一定会唤醒她的。

“青青,青青,青青,你醒醒吧。青青,青青,青青,我跟你爸来看你了。青青,青青,青青,你别害怕,我在你床边。青青,青青,……”

渐渐地,她嗓子有些沙哑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围在病房里的人看着她那满脸的泪花,也都跟着掩面而哭泣。

……

过了一会儿,值班室的医生打开门走了出来,他朝着夏青青的病房走了过来。

坐在过道上的人也都跟着紧张地看向他,希望他能有个什么魔法来挽救夏青青。

这时,夏青青她爸也站了起来。他转过脸来跟张越他爸说:“我进去看看。”

张越他爸点着头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俩一起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人都在紧张地看着医生给夏青青检查。

那医生看她睡得很沉,他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下,又在她的鼻子下停留了一会儿,感觉她的呼吸很弱。

等医生转过身来,张越他爸赶忙问道:“她现在情况怎样?有没好一些?”

那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再等等看吧。”

医生快步走出了病房。

夏青青她妈刚听了那医生的话后,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了。

夏青青他爸也朝着床头走去,蹲下身来,摸着她的脸,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青青,青青,青青,你别怕。青青,青青,我跟你妈在你床前守着你。青青,青青,你别跟着不认识的人走了。青青,青青,你哪儿都不能去。青青,青青,……”

顿时,病房里有些嘈杂,哭声一片。

突然,赵锐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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