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方向辨别的有误,也可能是自己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反正跑了好久,竟然没看到自己熟悉的道路,总觉得自己是在南辕北撤,这样跑下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逃回南越国都,现在的婉婷似乎有点后悔自己逃了出来,如果当时不跑出来,也许他们已经把她送回阎府了呢。
此时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山风轻轻地吹着,再加上偶而的一两声猫头鹰的哀叫声,荒芜的野外是死一般的沉寂,一点儿声音也吝啬发出。奔跑在山路上的婉婷,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真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心就跳了出来。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夜黑风高的午夜,让人不得不想起鬼魅们将要开始活动,荒郊野外黑漆漆一片,仿佛山里的独有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这里就是一张暗黑的网。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傍山的小径,浓厚的树影,如同狂魔乱舞着,此时的婉婷依旧奔跑在山路上,不敢停歇片刻,彷彿一停下来就会被黑暗吞噬一般胆战心惊。此时她似乎眺望到了山下村庄里那点点荧光。
而山上人家那些疏落的灯光,就像海底的磷光。沒有风声,也沒有虫鸣,深山中极度的幽静,使人感到恐惧。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往前跑,因为呼救是不可能,在这种荒山僻野,除了能招来虎豹才狼应该是不会有人的,她也不敢奢望,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没有停下脚步……
跑了好久终于跑到了山下的村庄,人也由于体力透支晕了过去。当阎秋风被通知赶到的时候,他看到了昏迷中的婉婷,他把了把脉,很是虚弱,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看来实在是累坏了,需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他将她抱了回来。回来后就在阎府的大院里,开设了临时公堂,他要为婉婷讨个公道。
“当日都有谁当值?”阎秋风冷问。“是奴婢们。”侍卫们跪倒一片。“带他们下去!”阎秋风血眸扫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卫,简单几个字,无人能够猜测得出,他此时的想法,然后猛地转身,抱起婉婷往房里回去,只是,有句话,仍是给落了下来:“阎府上下一律严查”顿时,四周一阵倒抽气声!各人的脸色更惨淡。
而那些被查的侍卫们更是心惊胆颤,让人堪忧他们有没有命活着见着明天的太阳。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天空大亮,一缕耀眼的日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来。她睁了睁迷蒙的眼睛看了看,顿时欣喜万分,原来她躺在家里,躺在属于他们的床上。
“婉婷,你醒了?”阎秋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母亲,你可醒了,吓死我们了。”儿子的声音透着万分焦急。还有一旁站着的儿媳妇看样子是在这里守了一夜的。
“嗯,我醒了,没事了,真不好意思总是家人担心,我不知道我从何时起竟变得如此脆弱起来,我真得有些恨我自己。”婉婷苦笑着说着。
她向来都是强者,但是自从离开北冥王宫,她才发现,她的地位,权势没有了之后,她的一切都被打成了原形,尤其再遇到东启道一那个恶魔,她的苦逼的人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儿啊。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次是我们失责,才会让内贼和外贼联合害了你,你放心从现在起,他们即使是插翅也别想带你出去。”阎秋风狠狠地说着。
自从知道婉婷失踪,他就派所有部下去查,他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东启道一收买了他的二弟和弟媳,阎秋雨和项慧如。
他们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阎秋风的智商可不是白给的,他回来第一时间就从守卫下手,如果大活人都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要他们也没什么用了,都可以提前告老还乡了。
这样一查很快就发现了可疑的几人,因为这几个人有两个是专属看管阎秋风起居室这边的,还有几个是外围站岗放哨的,但是当时正当值,按常理他们是应该第一时间发现婉婷的,但是他们却一问三不知。
阎秋风一气之下把他们统统换掉关入大牢,让自己的人顶替上来。而且还亲自去大牢里严刑逼供,最后几人统统招认,称是受到二爷的收买,才和外面里应外合将夫人劫持了去。
阎秋风不用问也能猜到,外面的这个人是谁,因为之前婉婷曾和他说过东启道一那个家伙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有一天一定会来找她。
他当时没太当回事,因为毕竟是在自己的家里,而且还是守卫森严的相府大院,怎么就可能任他胡作非为了呢。
但是当他知道婉婷失踪的那一刻,他的头轰!一下炸开了,就因为他的失误,他的没当回事,算是害了婉婷,如果婉婷有个三长两短,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自己也一定要去陪她。
当他听下边的人说在山下的农家找到婉婷的一刻,阎秋风简直是喜出望外啊,这回他再也不会失误,不会再让婉婷受到伤害了。所以他第一时间赶过去,将婉婷接了回来。
他故意在阎秋雨和项慧如房前走过,让他们看一看婉婷好好的回来了,让他们心惊胆颤,他一定会找他们报仇的,任何一个伤害他的家人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尤其是那两条米虫,除了搬弄是非,设计害人,真得不会其他事了。
“主子。”阎秋风的贴身侍卫迎上来,细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
“把人带过来。”阎秋风衣袖轻拂,步履轻抬,回到书房。
侍卫领命,没多说,便也跟了过去。约一刻钟后,书房门一关上。冰冷的气氛,急速下降。
阎秋风淡漠地靠在摇椅上,冷眼扫过站着门口处的两个人,无言动怒。“知道本丞相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他淡淡问道。
“二弟不知,还望为兄指点。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也不应该怀疑到我们身上……”阎秋雨一脸的镇静。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他也不过是怀疑而已,他不相信他有什么证据说明他们就是内奸。
“你们当然不知因为你们不敢承认,要是承认了,你猜我会怎么处置吃里扒外的东西,据我所知东启道一和你们之间是有契约的,而且给了你们一箱子珠宝对吧?珠宝和契约是不是放在一起了,唉,你们真是不明智,怎么能放在一起呢,而且你们放的地方也不对啊,我其实不想去找,但是怪就怪在你们藏的地方实在是不高明。”阎秋风一脸欠扁地说着。很明显看出阎秋雨夫妻俩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实在是难看之极。
据他所知这两个蠢货都是贪财的人,之前所有宝贝都会埋在自己后院啊,树下啊,甚至挖地三尺。他可没有时间去找,不过他可以让他们自己去找出来。因为侍卫们回来也说了,后院发现几处地面有动过的痕迹。不像是地道,因该是藏什么东西而挖的小洞。
他这样旁敲侧击,他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他们一定会利用现在可利用的时间把那些宝贝转移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这也是阎秋风的计谋之一。两人当然不肯承认,以为就这样轻松混了过去,回去都沾沾自喜。
月黑风高的夜里,阎府大院异常宁静,偏院的屋子里却静不下来,因为正如阎秋风所想,他们认为现在的地方是不太保险,而且也不确定东西是不是被转移走了,不然他怎么会说的如此笃定。
趁着黑漆漆的夜晚,两人觉得是该行动了,这样的夜晚不利用上,恐怕就没有机会做大事儿了。阎秋雨夫妻俩披着衣服贼溜溜地跑了出来。
他们东瞧瞧西看看,暂时未发现敌情,看来此时此刻他们可以动手了。
夫妻俩先来到埋着珠宝和契约的树下,项慧如轻声叫道:“老爷,这土像是有人动过,不会,不会我们的宝贝早就不见了吧?”项慧如一脸的惊愕,看得出来是个守财奴。
月色下阎秋雨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也惊愕的很,他用手扒了扒上面的浮土,气得大叫,“哪个该死的竟然敢动我的宝贝!”
“嘘!你小点儿声,隔墙有耳啊,千万不能让别人听到了。”项慧如一脸的惊恐状,忙制止道。
“小声个屁,东西都没了,小声有用啊?”阎秋雨气呼呼地说着。
“嘘!你不想活了啊,现在他们抓我们的把柄还抓不到呢,你倒好,自己送上们去了。”项慧如气呼呼地说着,她本来很生气,但是还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简直是要被气炸了的节奏,他们在相府里何时受过这等气啊,要不是阎秋风那个该死的家伙带着家眷回来,他们怎么也不会这样受罪啊。
“哼,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我就不信了他们敢把我们怎么样,难道他们就不怕族里的人们说三道四。”阎秋雨一脸的得意,看得出来他是死不知悔改。
躲在暗处的几人,面面相觑,这里有一脸严肃的阎秋风,有不苟言笑的族长,也有阎秋雨的母亲,她是被要挟着来看戏的,虽然很是不情愿,但是毫无办法。几人除了他的母亲是惊愕以外,都是一脸的恨意,看来这个族里的败类当真留不得。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当然不会庇护阎秋雨,毕竟他的庶出地位已经很不讨喜,他这个人又不知道上进,哪个会喜欢他,帮助他呢。他们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想来个雪中送炭那只是梦想。
借着惨淡的月色,他们清晰地看到阎秋雨夫妇拿着小铲子将一个大红盒子挖了出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上的小锁。里边珠宝泛着莹莹的光芒,那张契约完好地躺在珠宝上边,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