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位仁兄提醒,踏夜坐在这个位置上闭起眼来假寐,气息在身体里的诸般穴位游走,感觉是躺在柔软的棉花云里,或是在空中没有任何阻力地游泳。
肚子里有个贪婪的傢伙正吞噬着从毛发孔进来的诸般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嘈杂声,就像睡梦中听见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可是他的眼皮就像粘在了一起,感觉有个人在拼命地摇晃他,不想被人打扰,他恼怒地击出一掌,一股气浪把面前这人掀翻。
一只手和他的手掌撞击一下,刚爆发出来的气劲从劳宫穴被逼回了体内,“轰”地一声,水面掀起数米高的浪,当大浪落下时很多水泼在了他头上,懵然地从幻觉中清醒,看到眼前的十几个人,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道:“终于清醒了!”
还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见:“我们这是多管闲事,这朋友在练一种特殊的功夫,刚才正臻佳境被我们打扰了!”
“什么功夫?”有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踏夜也茫然地看着他们。
大家知趣地退走了,只剩下三个人没走,樊离,埃克曲瓦,还有一个陌生的人。这个陌生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是若有所思,看他的眼神感觉像是在看一件宝物。
“我叫公子小白,是长枪营,你来自哪里?”
这个人的名字和他的声音相貌一样,显得很年轻。
犹豫了一下,踏夜还是说道:“听说过卧雪城吧?”
公子小白笑了起来,频频点头,“原来是来自卧雪城!在我驻守的绝命城有条大街,那住的人大多来自卧雪城。”
听到这句话,踏夜惊喜若狂,也许在那里能找到过去的战友。
“那条街叫什么名字?”
“仇者联盟大街。”公子小白说道。
一向唧唧喳喳的樊离和埃克曲瓦这时候很安静,静静地听他们聊天。
“从冰雪大陆到这里,一路上肯定经历了很多磨难,不知现如今在做什么?”
“在等待苍寂召见,然后才能决定去向。”
“是这样!”公子小白思考了一下,露出几分喜色,“我可以找曲不阿统领把你要到我们长枪营来,凭你的身手能当个中队长。”
听到这话,踏夜有点瞠目结舌,看看樊离又看看公子小白。
樊离可是个三品猎魔师,苍漠说他只能作虎卫营的中队副,自己的实力和樊离还有差距,可公子小白居然说自己能当长枪营的中队长,这有点太抬举自己了!
樊离点点头,说道:“你行,肯定行!”
什么状况,感觉这不是真的?他最清楚自己的实力,中队长相当于千夫长,就算从军也应该从一名士兵或十夫长做起,不可能这么违反常规。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问这人,“听刚才那人说你是长枪营的副将,白菊也是长枪营的副将,那你们是平级。”
“理论上是这样。”
“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级别,一定有什么大靠山?”踏夜惊讶地说道。
“没有,只是看起来年轻,有一张不老的娃娃脸。这是我的名片,这几天不打算离开生气泉,住在不远处的仙客来。”
公子小白说完这句话,向踏夜摆手示意,才转身离去。
感觉自己就像活在梦里一样,见苍漠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虎卫营的副将是个一万多虎卫的副统领,这相当于卧雪城全部战士的总合。
公子小白岂不是这样的一个大人物!
这人居然有结交自己的意思!
埃克曲瓦突然跳了起来,用手狠狠地挥了一下,说道:“你成了中队长,我也应该给封个小队长吧?”看了一眼樊离,这人的实力远在他之上,怎么说也应该比他高半级。
“你想什么呢?”
樊离敲了敲他不清醒的脑壳,然后问踏夜:“刚才你没发现什么?”
踏夜双手一摊,表示一无所知。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樊离继续问道。
“有,就是太舒服了!”
听到这句话,樊离和埃克曲瓦同时笑了起来,这时候樊离才告诉他发生的事情。
“刚才实在是反常,你身旁的泉水跟开了锅一样‘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还有周围的雾气都向你这涌过来,这下惊动了池子里所有的人。有人说‘你是在练一种特殊的功法’还有人说‘可能要走火入魔!’过来一个人想推醒你,结果你一掌把这人击飞,要知道这个人可是个三品护卫师。直到公子小白出手,才让你清醒过来!”
为了让踏夜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樊离叙述的很详细。
这怎么可能?!他从没学过高深的炼气方法,实力也没达到三品,仔细想一想,莫非和肚中的化气蟾有关?这么久了,按道理它应该化在腹中才对。
一时不得要领,肯定和这个泉眼有关,就是传闻含有幽灵炁铁的那个。
他要继续试下去,看看刚才的事会不会重演。
“真的没什么事?”樊离不放心地问道。
他们俩避开,因为一会发生什么很难说。踏夜仔细观察着周围,泉水果然有了反应,但是没有樊离说得那么夸张。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刚发生了什么,只记的当时闭着眼睛。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居然击飞了一名三品护卫师。虽然偶然的成分很大,那个三品猎魔兽也没料到这个人会突然攻击他。
感觉有点迷糊,双眼有点睁不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是在梦和现实中游弋。醒来的时候,发现天是昏暗的,周围是寂静的。
怎么在这睡着了?这可是生气泉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池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远处池子边站着几个人,他想起樊离和埃克曲瓦,奋力向那个方向游过去。池子边有数名持着长枪的士兵,还有守卫生气泉的那个三品护卫师。
这个护卫师居然向他行了一个军礼,按规定这是平级之间,或是下级对上级的一种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