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你还不转世?”老者问这个模样年轻的影子。
“你忘了,真身已经转世,留在这的不过是个分身,很快我们将合二为一。”模样年轻的影子说道。
真身灭,分身也存在不了多久,所以他才剩个影子,现在连这个影子也快要消失了。
“炽大人的实力不及炽的一半,合二为一,其实就是消失,什么时候炽大人能再修出分身?”白胡子老者叹气道。
“炽,可是百年难遇的人才。”
坐在墓碑上的影子酷似灵法部的炽大人。
几百年前没有碎叶城,地下龙城的规模小得可怜,匿龙之地是整个城池最古老的区域。
地面上只有震旦人的一个小部落,部落里有个叫“炽”的人,种植了一片梧桐树。
一天,这人在梧桐林遇到一位美丽的姑娘,他主动上前打招呼,第二天在相同的地点,他们再次相遇,这就是缘分,很快他们双双坠入爱河,在树林里约会,直到一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不能相爱,因为凤凰,怎么能和人相爱呢?这悖逆天道,违反自然法则,所以要受到惩罚。”
天降五色神雷。
天击加雷鸣是雷霆,最厉害的雷霆就是五色神雷。
五色神雷能劈开大山,让大地震动。
这人施展出一个五色神雷,没有开杀戒,也没把大地劈开一道裂缝,只点燃梧桐林,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
迫于压力,这姑娘决定离开“炽”向空中不露面的这个人承诺,他们不再相见。
炽发誓重种梧桐树,梧桐成林时,他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剑客,向释放五色神雷的人讨个公道,无非是希望能够再见到这个姑娘。
他还意识不到什么是五色神雷,凭他不可能找这人理论。
在真神面前,芸芸众生就是一群蝼蚁。
梧桐树长大长高,枝繁叶茂,炽在梧桐树下练剑,洒下的汗水在树下长出苦情花。过去了很多年,炽都没有老去,这时的他剑术已经大成。
一天梧桐林飞来一只凤凰,这凤凰对他说道:“想变强大就跟我走!”
是不是那个姑娘的化身,他搞不清楚。
凤凰把他引到匿龙之地、引到一个隐士面前,这隐士教给炽各种神通,还有召唤术,就在这时他加入了灵法部,后来他又修出一个分身。
以为自己实力够强大的炽不停劝阻,去找把他和那个姑娘分开的真神讨个说法。
真神没找到,他还受到天谴,一记五色神雷彻底毁了他的道果,他的一个分身也变得虚弱只能寄宿在极阴之地。
炽元神俱灭,道果全消,按道理不能再投胎转世,这时飞来一只凤凰在炽的尸体旁哀鸣了三天,眼泪落在炽的身上。
据说凤凰的眼泪有涅槃再生的力量,炽转世成功,后来这隐士再次把他收归门下,炽才有机会重塑道果。
“炽”就是灵法部的炽大人,二世为人依然能成为灵法部的长老。
启大人曾说“我没修出分身,但是‘借物显身’对我来说就是个小魔法。”
这句话能看出炽当年实力恐怖,而炽的剑术更是了得,梧桐林剑影壁,留下书法篆刻,表达出强烈的剑意,天下剑客慕名而来参悟其中的道理,足以证明炽当年的剑法之高超。
不管怎么努力,他也不能和真神相比。
炽和白胡子老头聊得正起劲时,一旁新坟有东西拱起。
“涅槃重生!呵呵!呵呵!接受衣钵的人来了,待我托梦与他。”说完这句话,白胡子老头向炽的分身使眼色,让分身赶紧离开。
白胡子老头隐身进坟茔。
周围恢复原来的平静,寂静、黑暗,远处只有几个孤伶伶的蓝色影子,和微弱的磷光相衬托。
过了一个时辰,新坟茔再次凸起、膨胀,随着土石崩裂,从坟茔里跳出一个巨鬼,牛头、高大,皮肤泛蓝,相貌凶恶。
巨鬼坐在一旁的坟茔上东张西望,摸摸长角的头,纳闷,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在这?
黑漆漆的坟茔遍布,透着阴森,怪物用硕长的手托着水牛角,陷入沉思。突然他地跳起来,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比记忆中的长了很多,像归墟的那个巨人的手指。
他猛地站起来,感觉自己顶天立地,伸手可触到天。
所谓的天就是洞顶,黑暗中估计不出洞有多高,自己身长几许,看到很多和他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土包。
摸着头上的角,不知自己是谁,努力地回忆,记起曾听见两个人在这聊天。
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说,年轻时我的嗜好就是杀戮,专门跑到黑暗深渊寻找到一个大恶人的肱骨,因这大恶人生前受到诅咒,戾气很重,所以这肱骨很邪门。
肱骨就是上臂骨,这肱骨被称为“骷髅棒”。打人人销魂,打鬼阴魂散,神仙见了也怵头。
他在这等衣钵传人等了几百年不得脱身,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转世。
骷髅棒邪门!有人居然用这作兵器,还要传给自己。
牛头怪物看到一个发光的死人骨头,这就是老头所说的骷髅棒?
他拿起来,心里有个声音说,用这棒子打杀世间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欲、淫欲和暴食。这就是所谓的七宗罪。
他急忙把这棒子扔掉,世人皆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怎么能一棒子全打杀了呢?
站起来想离开,发现腰里有个东西,他回头看是那根骷髅棒,抽出来并把它扔掉,刚走两步感觉那东西又插在他的后腰上了。
真是固执!
不知所措,想到梦中的白胡子老头说“骷髅棒打人人销魂,打鬼阴魂散,神仙见了也怵头。”这东西模样不济,可是个很厉害的杀器。
就随它去吧!
牛头怪物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洞腹为之颤动,怪物额头开出个天眼,一道强光向外射出,洞窟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坟茔内有累累白骨被他看得透彻,远处几个游魂惊慌失措地躲闪着这道光,似是很畏惧。
我是谁?他不停地问自己。
摸摸牛角和发出强光的第三只眼睛,牛头怪有点郁闷,一会他向洞腹出口走去。
那的洞壁太低,他需要佝偻着腰才能走过去,不小心一抬头撞碎几块岩石,其中一块落在他的脚面上,受痛的牛头怪恼怒地用水牛状的角撞击顶上的岩石,这下引起洞穴崩塌,上百磨盘大的石头砸在他的头上、身上,这让他一下清醒。
他自言自语“我是个牛头妖?”
突然他发现自己是踏夜,高大骇人的牛头妖不知所踪。摸摸后腰骷髅棒也消失了,感到隐在体内的心宿刀。
就像是在做梦,这会他应该死了。
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为铸造心宿刀,七魂六魄缺了其二,最后是启大人用二片还魂叶救回了他。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切不是梦,他被人埋进了坟墓里,是试验失败了。他死里逃生,是那些灵果妙药让他回来的。
现在他赤裸裸的、像个新生的婴儿,恍惚间看到一个披着披风的男人。
这人揭开头上的帽兜露出银子般的头发,清幽的面容,一双深邃的眸子:这人是传说中的启。
启大人肯用真面貌示人。
启大人把披风解下扔给他,对他说道:“后天来灵法部找我。”只说了这句话,这人转身离去。
启什么时候在这的?可能一直在观察他,观察那座新坟。
披着启的披风敲开向上升起的房间,戴着大檐帽的守卫一度受到惊吓,因为白天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人被抬到墓地下葬的,晚上这人又回到这,若是一般人早吓得魂不附体。
在这寂静的夜晚就更吓人了!
“去哪?”守门人声音有点颤抖,忘记出入需要亮出那个闪电标志。
“去顶层客栈!”踏夜不看这人,感觉脑袋痛,力乏,好似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他需要休息。
他从窗口跳进自己的房间,裹上被子蒙头大睡,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早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东侧跑。
“东侧”就是古时的厕所,因多建于屋宇之东而得名。
在檐廊下碰到了紫琼,他主动打招呼,这人也像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突然紫琼意识到不对劲,随即发出一声尖叫,惊动隔壁的八臂真酷和公子小白。
看到东侧慵懒走出来的踏夜,八臂真酷的嘴张成了O形,公子小白举在手中的半块炊饼,直接跌落在地,这俩人估计没几分钟反应不过来。
起死回生,屡见不鲜,但那是假死,被灵法部大人判定死亡的人,就是再多的灵果妙药也救不活,但事情就是有例外。
奇迹就这么发生了,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试验品还活着,试验OK,完美!
什么时候牛爷站在他身后,牛蹄子比划,意思“早知道灵法部再玩猫腻,启大人的歪点子,不知把你变成了什么怪物?”
踏夜对手语有一定的了解,这是经常跟牛爷在一起的缘故。
双手在头上做牛角状,然后指向牛爷,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变异后像牛爷!”
早知道启大人没崩什么好屁,这是给牛爷找替身呢?还是让牛爷给这小子当垫背的?
感到事情蹊跷,牛蹄子对踏夜比划,意思“露一手,让牛爷看看这个成功的试验品长什么样?”
踏夜摆手,继续比划,意思是,听启大人说,变身需要真神印记控制,这需要慢慢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