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你关在这的？”踏夜跟老冰龙比划手语。
牛爷敢在近处和老冰龙对话，但踏夜被冰龙的气势所慑服，需要在三十米外跟他比划。不是耽心老冰龙老眼昏花看不清，踏夜会躲到更远的地方。
虽垂垂暮年，依然天生霸气，让人不敢直视。
天生的神兽，生下来就有四级妖兽的实力，现在这条冰龙什么实力不好判断。五百年前是他的鼎盛时期，现在已到灯烛残年。
“年轻时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被灵法部栓在这长达千年。”
听到这话牛爷和踏夜吃惊，灵法部的长老千年前就有实力困住一条龙，而那时还没有碎叶城，只有龙城。
龙城就是个迷，十六城前先有的龙城。龙城的历史跟匿龙之地有关，碎叶城的文明发源地。
老冰龙至少活了一千多年，一定有不少见识。
“对龙族有不同的描述，有翼？无翼？有角？无角？蛇行？兽首？”踏夜随口问道。
有不少关于龙的版本，众说不一，实不知龙是长何样，在遗忘山启大人没有允许他近距离观察守护原力球的那条龙，只能算是管中窥豹。
“真龙能隐能藏，能细能粗，春分升天，秋分而潜渊，角似鹿，耳似牛，掌似虎，形态可变，故世人迷惑。”
听完冰龙的解释更让人困惑，理解不了，且以此龙的形态为准吧！
“五百年成虬，按道理我现在应该进化成角龙，可没等到进化我已开始衰老，因为一千年没得到足够的营养，没获得任何能量。”老冰虬诉苦道。
一条沃那比蛇曾对踏夜说，“龙就是龙，蛇就是蛇，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可现在三观颠覆。
“龙蛇混杂，其实只有四神兽之一的苍龙才是真正的龙。”
听到老冰龙的这个解释，踏夜有了一点概念。
“得到什么能量，总不会是幽灵炁铁吧？”踏夜问。
“我出生在冰雪大陆，属性冰，只有寒冷的冰雪大陆能让我强大，如同火龙得到地火的滋养，蛟蛇要有湖海一样。可惜我命不久亦，所以不能离开这里，只好等着埋骨此地。”
老冰龙有点伤感，谈及死亡又很从容。
不知道老冰龙犯了什么错，被困千年，直到衰老依然无法赎回罪过。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条小虬，成形未久，如果可能请把他放归大海，他的命格里不能无水，天命归属江河湖泊。”老冰龙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这里的暗河？踏夜发现裂谷里没有水，就算有，也未必能通大海。
恳切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我帮你，只需让小虬进入空间即可。”帮这个忙举手之劳，所以踏夜没犹豫。
老冰龙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掉头向洞穴深处走去，再出来的时候，爪子上捧着一件奇怪的甲衣。
这甲衣似浅蓝的鱼鳞，又似一块块海冰连缀而成：梦幻般的战甲。
老冰龙用半生不熟的震旦语夹杂着几句龙族的语言。踏夜勉强能听懂意思：甲衣名‘冰龙’内有冰龙的神力，老冰龙珍藏了千年，原打算用这冰龙甲赎回自己的罪过，最终他没有这么做，现在拿出来给踏夜，只希望这人能把小虬送归大海，了去余生的愿望。
老冰龙愿用冰龙甲换小虬的自由，却舍不得把它交给灵法部换回自己的自由。直到寿命将尽，才要了却最后的心愿。
龙族注重感情的程度让人匪夷所思。
“一起离开？”
老冰龙的眼神带着伤感，低头看着后脚上黝黑的铁链，后腿已经伤痕斑斑磨出厚厚的老茧。老冰龙曾经多少次挣扎，想要挣脱枷锁，努力后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陨铁锻造的铁链！踏夜大吃一惊，牛爷直摇头。
“牛爷一定有办法？”踏夜的声音发颤，眼睛盯着牛爷恳求道。
他被打动，真情流露。
“把这地方轰塌！”牛爷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
“不行！匿龙之地非我一条虬，有条四神兽之首的苍龙，他管辖着匿龙之地。若不是这个原因，一条铁链未必能锁住我。”
听到老冰龙的话，牛爷摇头，感到不可思议。
无意中，他们发现了龙城最大的秘密，苍龙有超越等级的战力。
别看牛爷号称众妖之王，在神兽之首的苍龙面前不堪一击，甚至未必能胜过面前的这条冰虬，而冰虬严格来说都不算是真正的龙。
苍龙众龙之首，活了无尽的岁月。
牛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傲气被打压不少。就算没有这条管理龙，山崩地裂的声音也会惊动灵法部的长老，那时一样走不了。
“原本龙珠有点威力的，但它和我的命运相连，我衰老它的力量也所剩无几。”
硕大的一双眼睛看着小虬，感觉到眼神里的难舍，有一种不顾一切想要拥抱的感觉……老冰龙从嘴里吐出一颗浑浊的珠子。
龙珠！据说龙珠有神秘的力量，可这颗龙珠和它的主人一样能量在衰竭，没有传说中的龙珠那样透亮清澈，充满力量。
冰龙用古老的龙族语言和小虬交流着，小虬拼命地摇头，最后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老冰龙，泣不成声。
踏夜、牛爷转头，生死离别的场面，谁看到眼睛都会发酸的。
龙族的眼泪有魔力，泪水洒落的地方冰在溶化，潺潺的溪流向冰窟外流去，顺着断崖下流，沿途几株绿芽钻破泥土。
龙的灵气在谷内弥漫，紫气涌动。老冰龙把龙珠塞进小虬的爪子里，向踏夜和小虬拼命挥手。
老冰龙心意已决，踏夜猛地打开巨灵塔，小虬似一道流光进入塔内，踏夜看到老冰龙的眼神迷离，无尽的伤感充斥在内。眼中流光转动，但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向洞内踉踉跄跄地走去，留下寂寞的背影，老冰龙转身向踏夜看了最后一眼，然后猛地回头。苍老的冰虬不会活很久，甚至活不过明天。很多人没有这条冰虬，有情有义。
踏夜捧着冰龙甲朝不断溶化的冰穴拜了三拜。
冰龙的力量在衰减，阻挡不了冰溶化。
冰化尽，冰龙将殒落。
牛爷嘀咕道：“冰虬这演技真让人嫉妒，感动的人稀里哗啦。”接着叹气，弱小的生命只要不是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牛爷都能帮他续命，可龙族实力强大，气数尽，人力不可挽回，灯枯油尽，无力回天。
牛爷唏嘘不已，挥蹄子，让踏夜把冰龙甲收起来。
“小子走狗屎运，牛爷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牛爷挥动蹄子，突然跪下磕头，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踏夜不敢受牛爷一拜，当即也跪下还礼。牛爷继续磕，踏夜接着还。
突然感到自己不能动了，牛爷拜了一拜，这才站起来戏谑道：“这一拜，你小子的狗屎运就到了牛爷的身上。”
能动了，不知怎么中了牛爷的招。
“谁和你争，尽管拿去！”
突然意识到在这说话不妥，冰窟内还有一个神色黯淡的冰虬。
踏夜看了一眼冰窟，转身离开。牛爷也急忙闭嘴。
踏夜飞掠，攀住中间的陡峰，出去了很远，牛爷则直接飘过去。
牛爷对踏夜说道：“小子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敲开对面的一间房，因为他还是启大人，所以大摇大摆地离开，牛爷则直接入画。房间升上去后，出现两个人，一个是真正的启大人，一个是那个神秘的虎卫营统帅。
“有缘者得之！”启大人说道。
“可怜了那条冰虬！”虎卫营的统帅说道。
俩人站在崖边注视了很久。
“可以开始第二步的计划了！”启大人说道。
牛爷和踏夜绝对想不到，得到冰龙甲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也是开始的一部分。
回去的路上，启大人的面目发生变化，有人发现异常，通知了黑衣人。
牛爷骂道“隐身衣！”
踏夜急忙披上隐身衣才躲过黑衣人的缉捕。
冒充一位大人物不是一件小事，龙城没有袛报，否则一定是头版头条。
回去接着装睡，紫琼感到奇怪，这俩人睡了一下午晚上还能睡着。第二天古伯也就是启大人来找他们。
“是该叫你古伯呢，还是启大人？”牛爷话里有话。
“在这最好叫我启大人，出了龙城就叫古伯。”启大人面带微笑。
牛爷感到要喷血，自己脸大还有比自己脸大的，叫他古伯，可在牛爷眼里这人正当年。感觉人都学油滑了。
“事情有点棘手，几位长老商量的结果是：你必须站在我们这边，当着真龙发誓。”启大人说道。
真龙！听到这个名字牛爷差点跳起来，灵法部太可恶，居然把那条苍老请出来压自己。就是冰龙所说的那条管理龙。
“给牛爷下套子小心牛爷停止交易。”牛爷暴跳如雷，把屁股撅起来，表示对灵法部的不屑。
“随意，没有强迫你，我们有很多选项，别的武器也能代替凤羽翎眼。”古伯轻声说道。
“凤羽翎眼无可替代，不信！”牛爷用蹄子做出藐视的动作。
他畏惧苍龙，但不怕灵法部，最不济一走了之。
想到神识花海牛爷就像一个干瘪的皮球，这个对他的诱惑挡不住。感觉一直被算计，几支凤羽翎眼还要加上一个承诺。
这就是交易，没人强迫。
“要我怎么做？”牛爷盯着启大人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