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魁梧的身影闯进冰天雪地,震十八感觉这是个机会,或是唯一的机会,在隐翅虫没有破冰之前逃出去。
突然冰块爆碎,脚还没落地的白菊打了个激灵,急忙退回,几只灰白的隐翅虫用闪电般的速度落在震十八身上,他只蹿出一大步就栽倒在地,下场和遁地猴子一样,惨不忍睹。
白菊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一会看向飞猿一会看向头顶的黑蝎子,只有黑蝎能自由出入。
烈焰刀迸射出火焰,就算直接斩上也没用,连白菊的密集阵都没用。密集阵的数十柄螺旋飞刀都是地宝级的,何况白菊的功力远超紫琼。
烈焰刀的温度能瞬间燃烧一块木头,有人徒手夺刀,紫琼连人带刀摔了个七荤八素。
白菊气急败坏地骂道:“想害死人!”金属手套指着紫琼,由于气愤过度这人的身体略微颤抖,他恨不得撕碎了眼前这个女娃,都说红颜祸水,今天再次得到了验证。
是烈焰刀让隐翅虫开始的第一阶段的进化,再次使用会帮助它们完成第二阶段的进化。不敢想像会变异成什么。是这个女娃让他们成了囚犯,很可能会被囚禁致死。杀了这俩人也不解恨,不如找这俩人当垫背的。
“器灵之火帮它们完成第一阶段的进化就不能再起作用,但会让其它隐翅虫开始第一次的进化!”飞猿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抱着脑袋说道。
白菊走来走去,内心焦急,看着石椅上的飞猿,怀疑飞猿没有说真话。看守洞窟是受到诅咒的隐翅虫和黑蝎,飞猿和飞蛾人算寄宿者还是守卫?看上去飞蛾人和黑蝎都受飞猿支配,怎么飞猿会没办法?
飞猿表情痛苦一直很安静,还有飞蛾人是没有感情还是没有知觉?
守卫者,问题是在守卫什么?
“沉没谷”上空形成的强气流,应该是有人施展了永恒术,也可能是某种未知力量。
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止人进入遗忘山。虫族大军是受飞猿指挥,阻挡人进入遗忘山的,还是纯粹只是天性使然?
若飞猿为冥族人效力,龙城可能早就派人灭掉它们了。
“一定还有其它出路?”白菊环顾左右,十几名飞蛾人垂手而来,对它们来说禁闭还是来去自由没什么不同,当真是淡定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白菊走过去想冲它们大骂,“一群榆木疙瘩,生死罔顾,不食人间烟火,等到肚子无法忍受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绝境。”
人或成为飞蛾人的食物,想到这让白菊更加烦躁。
悬浮的火焰,貌似阴火实际上是磷火,不霸道,没有腐蚀能力只起照明作用,有人管磷火叫鬼火。
白菊直接撞过去,磷火似有生命似地下意识躲避,不知白菊使用了什么手法逼使一个磷火在前面给他照明。其实不必使用手段,只要他施展召唤术开灵眼,似野猫的眼睛,就能看清隐藏在黑暗中的物体,但白菊就是想激怒飞猿。
在飞猿面前他不敢过分,只能小刺激一下,因为他怀疑飞猿有办法只是不想这么做,或者不想说出这里的秘密。
对这一切无动于衷,飞猿似雕塑般坐在那一动不动,比飞蛾人更淡定。石阶后面是座破败的大殿,白菊早就想看看里面是个什么去处,可要看里面的东西,就必须通过飞猿。在别人家里自然不好到处窥视,但他现在被判无期,这也就成了他的家。
从飞猿身边走过,这人无动于衷。白菊看向不远处的飞蛾人,因为他听到飞蛾人发出的异动。
有飞蛾人向这探头探脑,感到它们关心破败大殿的程度,超过关心自己的安危。飞猿没有发号施令,它们只能垂首而立。
奇怪!生死都不能让它们动容,却在乎一座破败的大殿。
巨大的石柱拱卫着气势恢弘的大殿,虽然破败不堪,但能看出它昔日的辉煌,有历史感。什么人在石窟内修筑一个神殿,这岂不是暗无天日。洞窟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厅堂,这么做多此一举。
殿两旁的石座上有手持长矛的飞猿雕像,和外面那个飞猿属于同宗。幽暗的大殿内飘着数盏磷火,让白菊吃惊的是,外面看到的大殿的长度和高度与内部的事实严重不符。真实的高度无法想像,似一层层向上延伸的阶梯,密密匝匝的小洞穴跟蜂巢般,黑暗中看不出大殿有多高。
诡异,白菊感到阴森森的。
大殿尽头的石台上摆放着个厚重的棺椁,黝黑的棺椁浸透着沉重感。黑曜石打造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腾,棺椁后是一面巨大的彩绘墙,墙上画着几个人和一个孩子,他们都长着翅膀,大人慈祥,孩子天真可爱。
一个长翅膀的男人手握弓箭瞄准一个发光的球体,感觉像后羿,不对的是后羿没长翅膀,这人的下首,有个面目惨白没有血色的人拿着个旗幡,似是欲对射箭的这个人图谋不轨。棺椁两旁立着两个手持长矛的飞猿塑像,破败的大殿和飞猿有关,可能和他们的信仰有关。
白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飞猿是个族群,之前他以为那个飞猿变异只是个个案,外面那个飞猿有四品巅峰的实力。
直到被囚禁在这,他才想挑战飞猿的忍耐力。
天生神力,天生妖孽,不可能每个飞猿实力相同,说不定有比外面那个更强大的存在。这个族群实力恐怖,能和震旦人、冥族人分庭抗礼。或许是因为数量的原因,外面的那个飞猿肯定感到孤独。
白菊来到这纯属误打误撞,出绝命城后他悄悄地跟着四队学员,因为四个学员队中四队的人数最少,伺机对他们下手,按照约定白仕进会领着三煞和他汇合。四队一路上昼伏夜出,匿踪潜行,突降暴风雪的那天,他跟丢了四队,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前来增援的二队,他改变目标跟着二队来到了落没谷。
白菊可以选择机会下手,但是当他发现这里是遗忘山的时候,一窥究竟的欲望超过了杀人的欲望。让学员们吸引虫族大军的注意,他领着人悄悄地爬上对面的峭壁。
听说过了大裂谷就是遗忘山的核心地带,离遗忘山的真相越来越近,这让白菊欣喜若狂。
学员们和虫族大军鏖战的时候,他领着人爬上对面的陡壁,遭到陆地杀手蝎和山地蛛的伏击后,误打误撞走进这个洞窟。
有一件事踏夜没搞明白,六煞门敢和如日中天的歃血盟叫阵,其实受人指使,非一般的门派之争,冥族人想离间碎叶城和歃血盟的关系,让两者争锋相对起来。歃血盟的总舵在遥远的星澜,离间震旦人最大的两座城池,用心可谓险恶。
白菊对这口棺椁产生了兴趣,因为整个大殿空荡荡的,表面只有这口棺椁。要是飞猿守卫的是这个,里面一定有宝物!
他围着这口棺椁绕圈,想打开但投鼠忌器,明摆着这个跟外面的飞猿有关。
“不要打棺材的主意,里面只有骸骨,没你要的宝物,更没有什么出去的密道。”飞猿悄无声息地站在殿内对他说道。
白菊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打什么主意,只想找条出去的秘洞。”
飞猿脸色凝重,叹口气。踏夜、紫琼走进这个大殿,殿外几个飞蛾人探头探脑,对他们十分警惕。踏夜站在巨幅壁画前,借着微弱的磷光看上面的图案。
踏夜小声对紫琼说道:“飞猿是羽人。羽人出现在这有点奇怪。”
“羽人天赋异禀,有很多地方有这样的画壁,可惜他们人数很少,否则会和我们、冥族人并立于世。”紫琼不以为然地说道。
有人管羽人叫隐藏的天使,因为他们绝少现世。
“奇怪!射箭的这个羽人的下首位站着个执幡的人,似在哪见过这人?”
踏夜轻声说着,突然打了激灵,下首站着的这人和卧雪城苦因台的塑像酷似。苦因台是用来镇压叛逆霍因的。卧雪城被毁,踏夜就怀疑和苦因台有关。
“霍因欲加害这个羽人?”踏夜故意把声音提高。
其实飞猿的耳朵很灵,就是细小的声音也能听到。
“怎么你知道这个人?”飞猿问道。
“是他,卧雪城的叛逆!不知他欲对羽人做什么?”
听到这话,飞猿有几分激动,声音颤抖:“有个故事,羽人一个的分支居住在冰雪大陆,虽然人数少,但他们和卧雪城的主人成了朋友。冥族人阴谋占领卧雪城,必先剪除羽人。一天霍因找到我家少主,就是躺在棺椁里的那个人。我家少主只当是朋友来访,不防备中了霍因的招魂幡,因部分魂魄被封印在黑曜石棺中,少主没有真正死去,但魂魄不全不能醒来。少主最亲近的四个手下受霍因的诅咒变成猿猴。没感到猿猴说起人话来特溜有点奇怪吗?”
这个飞猿喋喋不休地说道。
猿类能讲人话,踏夜不感到奇怪,之前遇到会讲人话的沃那比蛇,会说话的青牛,现在遇到一个能讲话的飞猿,似乎没那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