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幻境,其他人也进入幻境,每一个人看到的幻境也许相同,也许大相径庭,把幻境和远古时代的信息沟通,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据说生物死后千万年灵魂不灭,信息会长期存在于空气中。梦将继续或永远停止在这,他们的躯体也将成为树木的养料。
躺在地上的踏夜,各色人物在他的脑海里穿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林羽郎,幼年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这人,没有林羽郎,襁褓中的他一定会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他没有对外说起过,那晚林羽郎把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给他起名叫“踏夜”。
有人对这个名字好奇,曾问“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他不说话只是苦笑。
有个野蛮孩子叫他“野种”,这次他愤怒地捡起石头和这孩子拼命,从此没人敢再这么叫他。长大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对别人说“我的父亲孔武有力,母亲善良,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从此父亲的模样就是孔武有力,母亲善良美丽,他不愿承认这是想像中的模样。
林羽郎消失,父亲和母亲的模样渐渐清晰,他们是那样的慈祥和蔼,父亲和林羽郎有点想像,母亲的模样像隔壁的妇人。
无数次看到邻家母子秀恩爱,有点嫉妒,他会找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呆着,幻想父母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林羽郎试图保守这个秘密,最后不能遮掩的时候才对他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有时他怀疑“是被抛弃”。
林羽郎成了他的养父,教他做人,好日子没有延续下去,不久林羽郎患疾病死后他就不能呆在这个家里,少年就进入军营成了一名传令兵。
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他的偶像是青云、冥昊天,没有人生目标只是盲目地追随潮流。幻想中的影像渐渐模糊,出现在脑海里的都是血腥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卧雪城被屠戮的场景,还有扬长而去的冥族骑士。
这次他梦见自己倒在血泊中,自问,“这是要死了吗?”
有个人和他做着类似的梦,埃克曲瓦梦到氏螣族被屠杀的场面,最后梦到了伊西切尔,感觉自己要死,有多次相似的经历,踏夜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孩子你只能战死杀场,而不是昏死在这!”
穴位开合通丹田,生出一股寒气,如果他是清醒的一定会诧异,怎么没有念动唤冰术就会出现风雪?
身周环绕着一条雪龙。
处于深度昏迷,没有知觉,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没有被红雾笼罩的二十几名学员终于跑到了安全地带,他们爬上山坡瞭望谷底的密林,那里是雾气最重的地方。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发狂,更多的人选择沉默,眼看就要到达青年训练营,却出了这种事,三十名学员遭到灭顶之灾。
三十个学员此时可能魂断密林。致幻冬菇用致幻毒菌屠戮路径此地的人和野兽,把他们留在这充当肥料。
有人开始发牢骚,樊离感觉自己无法和踏夜、埃克曲瓦相比,危险时刻踏夜选择和埃克曲瓦共患难,而他却抛弃了兄弟,这和战场上的逃兵没什么区别。
樊离情绪激动地说道:“谁和我回去营救他们?”
无人说话,回去是愚蠢的选择,人死不能复生可能还要搭上其他人的性命,有人试图阻挡他的鲁莽行为。
一个人说道“派出小鹰先侦查一下。”这人说完放飞了自己的灵宠。这么做小鹰面对着险境,但总比人涉险要好。
雪龙上下穿梭,红雾被冲得七零八落,四周悄然出现大片雪花。雪花落在人的身上、脸上,手能动弹感觉没死,踏夜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飞舞的雪花,听到刺破苍穹的鹰鸣。
在飞雪之上,红雾破开的裂隙透出刺眼的阳光,和光中扇动着翅膀的一只鹰。
恍如隔世!
周围有人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跑,踏夜看到埃克曲瓦一动不动地卧在不远处,他强撑起身体向埃克曲瓦爬去,最后扑倒在这人的身上用力推。
嗓子有点沙哑,一度哽噎,因为他怀疑这个人可能爬不起来了。
上次在郊狼的部落,埃克曲瓦肋骨、手臂、髌骨几处被白仕进打断,那次他也是这样爬到埃克曲瓦身边,不顾身上的伤痛,调动内息为这人止痛。突然埃克曲瓦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苦笑,除了噩梦,最后一定梦到天使在指点他走出去的路径。
活着的感觉真好!
每次劫后余生都是对生命的一次诠释,现在需要放纵一下。踏夜脸部肌肉僵硬只能勉强牵动,样子有点搞笑,埃克曲瓦忍不住笑出来,最后演变成痛哭流涕。前后变化这么大,是什么触动了这人,外人搞不明白,连埃克曲瓦自己都不明白。
性情中的人只要有一点触动感官,就情不自禁,甚至失控。
氏螣人从小就不会流泪,埃克曲瓦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和震旦人一样多愁善感。
几个人向这跑来,樊离跑在最前面。最后看一眼兄弟,这就是樊离的愿望。
来到近处,惊奇地发现红云被破开一个缺口,附近刚下过一场小范围的雪,最后樊离看到行为怪异的埃克曲瓦。
踏夜身上的雪凝固成冰渣,樊离猜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和这人有关。没想到一场风雪救了大家。
“是我兄弟救了大家!”樊离冲天高喊几声,然后声音哽噎。
年轻学员们这才恍然,刚才有人施展超能力拯救了大家,之前没人料到短暂的一场雪能克制致幻冬菇带来的致命幻境。
这个年轻人没有彩色褡裢,没有绶带,却在关键时刻施展超能力拯救了大家。
风雪消除了一场致命灾害。这群人不止一个能召唤出风雪,但这方面的能力绝对超不过踏夜,更不可能无意识做出这一举动。
不念动咒语就能施展召唤术,召唤出风雪,可能连冷残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