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一条沃那比蛇在水中兴风作浪。
一个人波澜不惊地站在水面上,连鞋都湿不了,他指缝上挂着一串骨趾项坠,指向了那条沃那比蛇,能看出来这人是个明显的罗圈腿。
“他竟然从古溱海一直跟到了这里!”伊西切尔差一点叫出声来。
天空中乌云滚滚,一道道闪电躁动不安地在云里窜动。
感觉闪电就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禁让人一阵阵战栗,踏夜用手奋力地划着水,希望在祸来到彻底恢复体力之前能够游到对岸。
祸来到站在大雾山崖顶,头上戴着一圈黑色翎羽,胳膊上也系着一圈羽毛,身上的皮衣破烂不堪,露出密布的绒毛。
他调动着乌云追上踏夜。
乌云里的闪电时隐时现,随时都可能劈下来。
一条沃那比蛇突然破水而出飞翔在空中,伸出犀利的爪子,乌云被扰乱得躁动不安:真如一条虬龙舞练在当空。
不是先前看到过这条沃那比蛇,埃克曲瓦还真以为这就是条虬龙。
“快走,以后的路就靠你们了!”这个看不清脸面的罗圈腿在远处喊道。
他们骑上猎魔兽一路狂飙而去,向南奔跑了一天。
眼前出现一望无际的草原,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奇幻森林。
猎魔兽开始放慢脚步。
“暗地里罗圈腿一直在保护我们,不知你们谁看到过他?”伊西切尔好奇地问道。
沉默了一会,埃克曲瓦说道:“我看见他在幽灵船的底舱,一个中年人的相貌,但一眨眼这人就消失了,相信是他指挥着一些看不见的生灵驾驭着那艘船。”
“库库尔坎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踏夜说道。
他想起库库尔坎曾经说过,他是羽蛇神的仆人,而罗圈腿又听他的指使,很可能俩人也是主仆关系。
“你为什么要爬上大雾山?”
埃克曲瓦从见到那些水猴子起,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踏夜取出了一粒种子递给埃克曲瓦,说道:“能看出这是什么种子吗?”
一颗陌生的种子干瘪而萎缩,埃克曲瓦怀疑这种子不能发芽,用牙一咬比铁蚕豆还硬,随即他把种子扔还给踏夜。
难以置信,是为了这颗种子才爬上大雾山的。
刚才真怕埃克曲瓦吃到肚子里。
“神秘的罗圈腿在和什么人斗法?”伊西切尔忍不住问道。
“这是我所见到最奇特的人!”
踏夜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神秘未知的东西;机遇和危机并存。
骑着猎魔兽在黄昏后散步,轮廓分明的地平线和飞雁一起沉沦,美轮美奂的原野融入静谧的夜,四周高低起伏的草发出“沙沙”声,远处时不时传来拉着长音的狼嘷。
埃克曲瓦头倚着背囊、怀里抱着伊西切尔在猎魔兽背上酣然入睡。
踏夜坐在最前面,身体随着猎魔兽的步伐一起一伏,也在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晨曦喷薄而出,草原铺满了金色的光辉,隐隐约约看见一片影子在眼前晃动。
一阵响动惊醒了踏夜,是一群渧汶黑鹿惊惶失措地在奔跑,它们身后不紧不慢地跑着几条洞冥狼。
踏夜马上紧张起来。
据说洞冥狼不属于任何物种,它们只生存在冥族人的居住地。
嗥鸣狼就是洞冥狼的变种,凶狠程度不亚于异刃虎。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踏夜耽心他们误闯入冥族人的地盘,随即他看见更多的洞冥狼追赶着前面大批的渧汶黑鹿。
洞冥狼把大批的渧汶黑鹿分割开,至少十几头渧汶黑鹿陷入了重围,一侧是沼泽地,一侧是十几匹洞冥狼。
走投无路的渧汶黑鹿开始冒险淌过泥潭,很快它们就陷在里面。
踏夜催促着猎魔兽靠过去,十几匹洞冥狼在猎魔兽的眼里不算什么,就是遇到几个冥族武士,踏夜会用柴刀杀掉他们,就算几个普通的狼骑士也不在话下。
看见了几个冥族人,只是他们的装束和噑鸣狼骑士有很大区别,大概是气候温热的缘故,也或许文明比较先进,他们穿着和他类似的灰布大褂和比较宽松的裤子,有的人坦胸露腹,挽起袖子和裤脚,坐在一个类似雪橇的滑板上在泥潭里滑行,手里扔出绳子套住渧汶黑鹿的角或其它什么地方,往泥潭外边拽。
猎魔兽的到来惊动了群狼,十几条洞冥狼挡住他们的去路,一个个呲着牙,耳朵后掠、尾翼下垂,后颈上长长的毛乍起,一副凶态毕露的样子。
有几条洞冥狼悄悄地绕到猎魔兽的身后。
猎魔兽不耐烦地盯着前面的狼,每前进一步挡路的洞冥狼就后退几步。
沼泽边上的两个人看见,一时显得手足无措,因为他们从没见过猎魔兽这样的妖兽,见到上面的人后,他们才制止洞冥狼不友善的行为。
一个人大着胆子走过来,用他们的语言和踏夜交流,踏夜能够断断续续地听懂几句。
他们是夏尔人,在冰雪大陆上也有这样的族群——他们是震旦人的朋友。
这几个人领着他们来到夏尔人的居住地,人字形的屋顶上、盖着鱼鳞板(即薄木板)四周用石块垒成厚墙,就在这墙上架梁造屋。
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因为大家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猎魔兽。
一个叫翁巴的人接待了他们,翁巴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大家都称呼他为“明米”即长辈的意思。
翁巴的妻子叫色尔巴,族里人称她为“以米”即奶。因为他们没有姓,所以他们的孙女叫“桑珠玛。
桑珠玛身穿绸缎的长袖衫,下身围一条花筒裙,梳一根长长的带红穗的发辫,模样一点都不亚于亚兰匏的孙女。
翁巴他们一家都会震旦语,所以交流起来一点都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