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旭旭上学已过两星期了,一切安好。每天早上上学,疯子陈会跟在她后头,直看到她进校门,下午放学时,他早早等在校门口,一句话也不说,跟在她身后几米远。大爹说,让他跟吧,不然他会内疚。若大爹值夜班或出差,他就守在旭旭门口,旭旭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守着自己。大爹说,这样对他好些,他也许从此慢慢走出阴影,成为正常人。
大爹说,旭旭你是在帮他。
旭旭不明白。
不说陈鸿志疯子陈了。说说学校的事。
夏天的校园真美!花坛里的花竞相开放,道旁的树们枝叶愈发郁郁青青,连角落边的野草也探出了身子,好像在炫耀它通身的油绿。特别是办公楼旁的那棵黄桷树,已是绿冠如伞。上体育课累了,女生们就到树冠下乘凉休息,男生们则到树干树枝上爬上爬下。这是棵巨树,树身几个人才能合围,绿荫蔽日。
按要求跑了两圈,同学们都拥到黄桷树下休息。
“章舜颜”,梁晓君走过来,盯着旭旭,还摸摸她头,说:“你脑瓜什么做的,那么久没上学,我居然考不过你。”
“梁晓君,成绩出来了?”女生们围了过来,男生们只管玩,第一从来不是他们中的哪位。
“章舜颜考了第二。要不是数学,我都考不过她!”班长梁晓君盯怪物似的盯着她。
“章舜颜,章舜颜,章舜颜。”树下的男生女生齐声大叫三声。
旭旭特不好意思。
大家正笑着闹着,体育老师的哨子响了起来,同学们一窝蜂朝篮球场跑去。
“唉呀,曹亚梅流血了!”正跑着,不知谁叫了一声。
“快,送医务室。”体育老师忙招呼着,可没人伸手。
曹亚梅站在哪儿不知所措,既没晕也没倒。
没人愿意送她去的。
她平时独来独往,不搭理同学,同学也不搭理她,听说出生不好。
眼看她浅色裤子上殷红的颜色,旭旭转身扶住她,一起往医务室。
旭旭已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同学,回办公室叫你们班主任来。”校医冲旭旭喊。
旭旭慌忙往办公室跑,还好吴老师在。
“吴老师,医校让你去一下。”旭旭喘口气对吴老师说。
“唉,又谁受伤了!”吴老师叹口气,放下书往医务室,旭旭也紧跟着。
“你跟来干什么!快回教室待着。”吴老师瞪了旭旭一眼。
这天下午放学,全体女生被留了下来开会。
吴老师说,曹亚梅这种“病”是每个女生都会遭遇到的,不必恐慌。这次女生会议之后,女生们变得矜持了,女生的圈子里也充盈着丝丝躁动与不动。想到血流尽会死,女生的圈子里笼罩着无法言说的惶恐,有几个胆小的女生已哭了好几场,好似生命马上会到尽头。旭旭也无端地感到惆怅,把那《葬花诗》念了一遍,也哭了一回。
这之后学校又召开了几次女生会议,……,加上大家看人家曹亚梅活得好好的,不光没死,人好像变得与之前不同了。舜颜看到班里好几个女生私底下问曹亚梅你吃了什么,抽条似的窜。这样曹亚梅事件的影响才慢慢消除,女生圈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天真天邪的童年时代渐渐远了,连假小子林小蔓也矜持了二分,越来越淑女。
还有一件事是教美术的吴必成吴老师重新回到了学校,还教美术。昨天舜颜在学校花坛遇到了他,他正给园里的玫瑰花儿画像,舜颜站着看了好久,要不是吴老师提醒,差点忘了上课。
呵呵,吴老师你的花儿尽是灰色的!是不是少了一只蜗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