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蜀暮的一带群山中,有一座山名为牡丹山。
山上有一个山寨,名为牡丹寨。寨子里有一个占山为王的男人,每日头上都会戴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牡丹花,寨子里的土匪都叫他老大,而他的名字,大家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直呼其名。
戴花的男人派人下山去打探陵越首富容府的容少爷是否娶妻。
为了快速有效的知道自己所抓的人是不是容家媳妇,戴花的男人还特意在关押余秀儿的牢笼前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余秀儿,回到房中执起画笔,竟在白宣纸上画出了余秀儿的肖像,虽不是十分像,但至少又八分相似。
当被派遣下山的人拿到画像时,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自家老大,竟将那个泼辣娘们画得如此逼真。老大不仅识字还会画画,就连身手也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的。
那人拿着余秀儿的画像火急火燎的下山去了,老大告诉他朝着西南方向走。一直走到一个看起来非常繁华的城镇,将画像交给当地钱庄的老板,至于为什么要交给钱庄老板他并不知道。
那人一路上脚不停蹄的朝西南方向狂奔,半道上遇到了同样冲忙赶路,但是骑着马的赵三。
那人远远就听到赵三叫唤道:“让开,快让开!”
可是做为土匪,他是有职业操守的。
脚步不移,两手撑开,稳稳的挡在路中央,朝着迎面奔来的大马,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赵三见那人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心中一惊,赶忙用力勒紧缰绳,马儿好不容易被逼停了,那人却被近在咫尺的马儿吓得腿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赵三以为那人被撞伤或者受惊了,连忙翻身下马,上前询问道:“这位施主,你可有受伤?”
那人呆愣愣的抬起头看到赵三虎背熊腰,浓密的一字眉,面目狰狞,不免有些胆颤。
可是听到赵三自称贫僧,那人才发现赵三光亮亮的脑袋,只是一个秃驴和尚,心中释然,恶从胆边生,露出一脸痛苦的神色,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哎哟,哎哟,我的肋骨只怕是要断了,可是我家里的老母亲还等着我回去呢,这可怎么办哦?”
赵三闻言,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胸膛、腹部并未发现断骨,只是那人却一直连连呼痛,赵三心想着,既然他着急见家母,那他就将他先送回去再赶路不迟。
“这位施主,贫僧身上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么一匹马,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载你回家。”
那人闻言眼珠一转,装模作样的感激道:“那劳烦大师了!”
赵三一把将那人从地上拉起来,扶到马背上,在扶那人的时候,赵三感觉此人身子骨并不瘦弱,反而很硬朗,只是这人为何要装受伤呢?赵三疑惑不已。
随后赵三也翻身上马,那人坐在他的身后,他们二人顺着官道一路往前。
那人寻思着到底是把赵三骗回寨子里呢,还是先在路上杀了他,再抢了他的马,骑着抢来的马去找钱庄老板。
就在那人思考的时候,赵三突然开口问道:“施主你家在哪个方向?”
那人闻言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朝着前面不远处的群山指了指:“前面前面。”语气里满是不耐,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惊惧和痛苦。
赵三眉头微皱,这人肯定有问题,继续试探性的问道:“施主你的伤不疼了吗?”
“哎哟,哎哟,好疼啊,你不说我还不怎么疼,你一说我就疼得厉害啊!”
赵三脸有些黑不再发问,心想着这人指的路倒也跟他要去的地方顺路,等把这人送到地方了,他快点离开就行。
二人行至山林深处,那人面色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嘴里也是念叨着:“奇怪?”
“施主,你说什么奇怪?”赵三疑惑的问道。
“平时他……”,那人发觉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噤声。
此时,丛林深处有个黑影晃动了一下,赵三马上提高警觉,对着黑影处厉声喝道:“是谁?出来!”
坐在赵三身后的那人被赵三突然的一嗓子吓得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假装害怕的紧挨着赵三的后背,小声的说道:“大师您别吓我啊!”
丛林深处的黑影经赵三这一吼,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赵三折了一支近旁的树枝,朝着黑影处扔去,那黑影才惊慌的从丛林深处跳了出来,一脸惊恐和惊讶的看着面前骑着马的两人。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丛林中?”赵三看面前这人凸着一口龅牙,神情慌张中却有一分惊讶之色,好似认识他们一样。
“我……我是龅牙,我……我来寻他!”龅牙突然伸手指着赵三身后的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赵三狐疑的回头,看着一脸懵圈的那人,狐疑的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我们认识,我带你们回去坐会儿吧!”龅牙利索的抢答道。
那人闻言回过神,连忙接着说道:“对对,我们认识,他是我家隔壁的龅牙。”
赵三将信将疑的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跟着龅牙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路上龅牙一直不停的问赵三问题。
“大师您应该常年习武吧?”
“嗯。”
“那您武功厉害吗?我可羡慕武艺高强的人了,就像我们老大,可厉害了!”
“老大?”
“对对对,我们老大相当厉害哟!不仅武艺高强,连画画也是一流啊!”马背上的 那人也情不自禁的赞扬自家老大。
赵三一脸疑惑,这山野之中竟有如此高人:“哦?”
“你不信?我给你看看我们老大画的画!”那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成四四方方的纸展开,将画面举向赵三,赵三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画中的人有几分熟悉,有点像之前见过的谁?但是一时间记不起来是谁了。
那人见赵三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他不认可自家老大的画技,连忙开口说道:“你是没见过画中的人,才不知道这画画的有多逼真,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对啊对啊,这画中的姑娘可是我们昨天才劫回来的,老大才看了她一会儿,就能画出她的模样,还画得如此相像!”龅牙也是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赵三闻言,眉头拧的更紧,他方才没听错吧,他们劫了一位姑娘?
骑在马背上的人见赵三依旧皱着眉头,而且龅牙好像把他们的身份给说漏嘴了,不免有些惶恐不安的紧盯着赵三,怕他突然动手。
龅牙见赵三除了脸色微变以外,却没有任何动作,连忙开口说道:“大师我们马上就到寨子了,你可以去看看那个姑……”
龅牙话未说完,便被赵三一个箭步上前给劈晕了,马背上那人吓得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拔腿就想往后跑,赵三立马快步将那人踢晕在地。
赵三撂倒两名土匪后,将二人拖到草林深处捆绑好,再用草木遮掩住,然后将马儿绑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做好这些后,赵三看了看快黑的天色,朝着不远处的火光慢慢逼近。
牡丹寨里看守容倾城的土匪一脸郁闷的瞅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牢笼,骂骂咧咧的说道:“呸,王麻子尽会仗势欺人,明明老大让我看守美人的,那厮竟强制性的跟我换差。
哼,瞧他那副色胚样,肯定又打起了花花肠子,看来那个美人是难逃厄运咯!好可惜啊,那么美的一个妞,竟然要给那个五大三粗的丑麻子给糟蹋去了……”
容倾城闭着眼前养神,听到一旁看守的土匪所说的话,心中大惊,但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不免自责,若不是自己自作主张带余秀儿出府寻哥哥,她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该怎么办啊?
另一边的牢笼里,余秀儿惊恐的看着一脸麻子的粗壮土匪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逼近。
“你不要过来,我要叫人了!”
王麻子满脸淫邪的笑道:“美人儿倒是叫啊,叫的越大声,我越喜欢!”
“你走开,你不要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别得寸进尺!”余秀儿急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颤,可是王麻子却只进不退。
“哈哈哈,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女人,还是个让男人看着心痒的漂亮女人,嘿嘿…你要么今天从了我,我可以让你做这寨子里二当家夫人,哈哈哈!”
王麻子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兴奋,好像马上要吃到可口的佳肴一样。
“我不要,我已经嫁人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你若是敢碰我就不怕你们大当家的责罚吗?那个戴花的男人不是说过,要先查明我们的身份再行处置吗?你不能随意动我!”
余秀儿想拿那个戴花的男人压王麻子,可是王麻子却不为所动。
“一个女人而已,老大不会怪罪我的,再说只要我温柔一些,也伤不到你,美人儿你难道怕我伤了你?”王麻子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淫邪的笑意。
余秀儿被逼到牢笼边上,冰冷的木框挡住了她的退路,她已无路可退,无助的回头寻找救命稻草,看到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着一个头戴牡丹花的男人。
因为背光,余秀儿瞧不见那人脸上的表情,只能拼命的呼喊道:“求求你救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真的!只要你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
还未等余秀儿把话说完,戴花的男人唇角一勾,转身朝里屋走去,不再理会余秀儿的苦苦哀求。
余秀儿一脸震惊的看着戴花男人冷漠的背影,自嘲的笑道:“我为什么要求一个土匪!”
王麻子本以为老大可能会制止他,还有些忌惮,但是现下老大转身离开,想来是默许了!
“哈哈哈,美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吧!”王麻子说着,大手死死的抓住余秀儿的肩膀,将余秀儿的身子掰过来。
“你走开,你走开,走开走开走开啊啊啊……”余秀儿向发了疯一样双手双脚费力的挣扎。哪知越挣扎,王麻子越用力。
嘶啦一声,余秀儿的衣襟大敞,王麻子看的两眼发直,胡乱的伸手用力的在余秀儿的身上摸了一把。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余秀儿含泪怒骂。
远处的容倾城又急又怕的看着余秀儿被王麻子欺凌,焦急的朝王麻子吼道:“畜生!你不要碰她!你放开他!”
余秀儿听到容倾城的怒吼声,突然止住泪水,眼神里闪过算计,一把将王麻子拉到面前。
王麻子没想到方才还一直拼死反抗的余秀儿竟主动起来,一时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余秀儿双眼放光,附在王麻子的耳边极其蛊惑的说道:“官人,人家其实也倾慕于您的,只是人家已是有夫之妇,而且已有数月身孕,自知配不上官人您!”
“额……我不介意的,美人儿我们还是快点办事吧!”王麻子被余秀儿撩拔的心猿意马,哪还有什么心思管这些,说着就要将黑红的大厚唇贴到余秀儿的脸上。
“诶!”余秀儿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只手指抵在王麻子的嘴唇上,眼神娇媚的低声说道:“有件事人家想跟你说,那个跟我一起被绑来的……其实是人家的家妹,是我们那儿出了名的大美人,至今还未许配人家,若是官人不嫌弃,我可以做主将她许配给您的!”
王麻子狐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牢笼里焦急的容倾城,不知余秀儿说的是真是假,又回头看见余秀儿香肩半露,眼神柔媚,欲拒还迎的模样很是撩人,当即一股热血下涌,另一波脑虫上涌。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王麻子吼完,便将余秀儿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余秀儿错愣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王麻子,心中的绝望再次油然而生,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子对她?
“秀儿!畜生你放开她!”容倾城愤怒的嘶吼声传来。
心如死灰的余秀儿发出刺耳的冷笑。
“容倾城收起你的的假仁假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容倾城错愣的呆立在牢笼中,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
余秀儿身上的衣衫渐少,胸前一片冷意袭来,她无助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