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容倾城饱含泪水的杏眼,睁的又圆又大,胜似远黛的柳眉倒竖,嫣然小巧的嘴角猛抽,整个梨花带雨的姣好面容,瞬间裂开。
额,看来是她想错了,那也是她们误导的嘛,她不过是一不小心被带偏了而已。
呸呸,她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咒谁死呢。
李悠然内心的罪恶感油然而生,脸上写满自责,再加上腹部一阵绞痛,在容倾城看来她是十分痛苦和极其难过的。
“李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哥哥他们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被困在宫中了,花师傅说你应该有办法,所以我才想进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
容倾城心下着急,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满眼希冀的看着她。
她能有什么办法?李悠然并不觉得她在夙漓那里有这么大的脸面,况且想夙漓那种恩将仇报,薄情寡义之人,怎么可能会想再看到她。
“我……”
“容姑娘、李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告。”
李悠然的话,被立在房门口的花艳柳给打断了,二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花艳柳走了进来,眼神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李悠然,容倾城好像意识到什么,赶忙抬起手帮李悠然掩了掩身上的被子,挡住了她微敞衣襟的胸口。
花艳柳自然看懂她什么意思,握拳掩面轻咳了两声,继而说道:“先前李公子和容姑娘被人掳走这事是皇上派人做的,据在下推断,皇上并不是想抓你们二人,而是想抓李……李姑娘你,只因李姑娘同李公子长相相似,所以抓错了人。”
“那皇上为什么要抓她呢?”容倾城问出了李悠然心里的疑惑。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皇上想跟李姑娘示好”,花艳柳想到御书房皇上对他说的话,又偷偷的瞅了一眼李悠然。
“那皇上没有看出抓错了人?”
李悠然觉得容倾城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问的都是她想知道的事。
花艳柳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发现,但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了。”
“啊,那怎么办?皇上会不会怪罪浩然哥哥?不会治他欺君之罪吧!”
容倾城慌了神,无助的眼神,在花艳柳和李悠然脸上来来回回的乞盼。
“他敢!”她就让他怀疑人生。
李悠然本来就不爽夙漓忘恩负义戏弄她的事,现在又错把她哥当成她抓进宫,是皇上又怎么样?是皇上就能无缘无故的当街虏人吗?
现在他做皇上了,权大势大还想继续羞辱与她?他不是已经娶了别人吗?还来招惹她干嘛!
李悠然气得牙痒痒,她一定要进宫找夙漓理论。
“走,我们现在就进宫去!”
“不行。”
“为什么?”
“没有皇上召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皇宫。”
李悠然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你们可知道陵越国师什么时候到朝歌?”李悠然记得之前他们说起过,想借国师的关系入宫寻找东哥,了解她中毒的事,好帮助她恢复记忆。
容倾城摇头,她被抓进皇宫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面,有专人看守,没办法探听消息。
“在下在宫里有听说陵越国师不日将抵达朝歌。”花艳柳这个消息还是听钱统领说的,因为钱游到时候要负责保护国师的安全,现在他正在紧锣密鼓的组织安排人手。
秦殇是继她师傅之后第二个让她觉得如谪仙一般的人了,比师傅年轻一点,脾气差一点,性格冷傲一些。
入夜,离朝歌城不远的临福镇。
两匹快速奔驰的马匹,铁蹄铮铮的从寂静的街道上踏过,将原本熟睡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刹时街道上鸡鸣狗吠,一片嘈杂。
有些脾气大的,愤懑不已,大声咒骂道:“大半夜的赶着去投胎呢?”
“什么人啊,这是去奔丧啊!”
“哎哟,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
……
但疾驰而过的马匹早跑得老远了,马背上的人自然也听不见他们的咒骂声。
马匹终于在离朝歌城墙不远的郊外,停了下来。
一身暗紫色劲装的女子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一旁的白杨树上,转身对着还坐在马背上的男子笑道:“义兄,骑了一天的马不累吗?下来休息一下,反正现在城门关着也进不去。”
男子眸色沉沉,眉心的朱砂痣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妖异夺目。
“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媚眼如丝,不答反问道:“国师算不出来吗?”
秦殇看着蹲坐在地好整以暇吃着干粮的年轻女子,心思有些凝重。
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明明身为皇帝宠妃,不在深宫大院里面享受荣华富贵,偏要跟他一起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的出访长桑。
秦殇问过她为何要来,她也只道奉旨回乡探亲,顺便助国师一臂之力。
秦殇并未听皇上提过此事,不知真假,但她确实是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以至于他不得不任由她跟着自己,一同前往朝歌。
原本为了尽快抵达长桑朝歌,他选择走水路,皇帝专门为他安排了大船,还有几十个侍卫沿途保护他。
谁能料到,水路最忌讳的水寇没遇到,反而是船只停泊在港口补给物质的时候,遇到了陆匪。
陆匪十分凶残,见人就杀,眼见众多百姓惨遭杀害,身为一国之师的他,受万人敬仰和世人朝拜,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帮恶人为非作歹,于是让侍卫去帮助百姓。
没了侍卫保护的秦殇,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在生死攸关之际,一名女子迎难而上,凭着高强的武艺,将被困的秦殇解救出来,一路护送他南下。
“离出使通文的预计抵达时间还有几日,不知娘娘的亲人现居何处,要不娘娘先去探亲吧,微臣自行去拜见长桑新帝就好。”
“国师这是过河拆桥吗?”女子面露不悦,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秦殇闻言微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向温和娴静的人,如今怎么变得有些暴戾了?
“娘娘言重了,微臣只是提个建议。”
“大可不必。”女子毫不领情。
“恕臣直言,我们一起进城恐为不妥。”
“没什么不妥,我自有打算,你只需配合我就行了,无需多言”,女子并不愿与他多费口舌。
“微臣知道了。”
在天蒙蒙亮之时,朝歌城的城墙门打开了,陆陆续续有行人在关卡处接受盘查,查验无异后方可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