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殷都近郊的护国寺迎来了一位贵人。
秦卿让红萝将绿腰打发到山下去了,只留红萝一人做陪。
时值新春,禅院内的牵牛花都争相着开出了紫红色的花朵儿,蔓延的花径伸出了禅院,在春风的吹拂下,仿佛在向禅院外的行人招手示好。
禅院外一阵踟蹰的脚步声传来,红萝寻着声音走了过去,看清来人时,心中大惊,但面上还是恭敬的朝那人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好。”
凌瑞阳昨日接到贤妃的邀请函,让他前来护国寺一同赏花,散散心。他不傻,但也摸不清秦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却鬼使神差的来了这护国寺。
红萝心中忐忑,但是不敢忤逆秦卿的意思,朝着面色有几分尴尬的凌瑞阳说道:“太子殿下,贤妃娘娘已恭候多时了,请随奴婢过来。”
红萝说着就转身朝秦卿居住的禅房走去,凌瑞阳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红萝将凌瑞阳领到禅房门口,朝着他点了点头,凌瑞阳缓缓的将禅房门推开,走了进去,他一进去红萝就将房门给掩上了。
屋内的香炉上氤氲着屡屡轻烟,将整个禅房熏得格外芬香,味道不浓,但沁人心脾,凌瑞阳不由了多吸了几口。
秦卿身着一袭红绸肚兜,外罩一件薄纱开衫长裙,如墨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背上,配上妩媚娇艳的脸蛋,整个人犹如一株如火如荼的红玫瑰,将凌瑞阳看痴了去。
在凌瑞阳痴愣的空档,秦卿的藕臂攀上了他的肩膀,若有若无的幽香自秦卿身上传来,尽数钻进他的鼻腔,直逼他的脑神经。
“贤妃娘娘,今日你邀我前来所谓何事?”凌瑞阳稳了稳心神,不着痕迹的避开秦卿想攀上他胸膛的玉手。
秦卿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道:“一同赏花。”
“何来的花?贤妃娘娘莫说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凌瑞阳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秦卿快步上前,挡住了凌瑞阳的去路,神情娇媚的问道:“太子你觉得我像什么花?”
凌瑞阳被秦卿轻佻的神色弄的面颊起了几丝不自然的红晕,尴尬的笑道:“贤妃娘娘莫开玩笑,还望自重!”
秦卿是父皇的宠妃,可不是他能碰的人。
“哦?既然太子都来了,花还没赏呢,怎么可以败兴而归呢?”秦卿语调暧昧,抬手脱掉了身上的薄纱开衫长裙,将白皙光嫩的藕臂,精致的锁骨悉数置于凌瑞阳面前。
凌瑞阳见势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撇开脸语带愠怒的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太子以为呢?”
秦卿步步紧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将身上的系带一点点解开。
凌瑞阳连连后退,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秦卿渐近的身影。
秦卿的容貌是极美的,就连身材也是一绝,四肢纤长,玲珑有致,肤若凝脂甚是惹人怜爱。
凌瑞阳只觉喉间躁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太子殿下,你觉得我像什么花呢?”
秦卿呵气如兰将其逼退至床边,附身上前紧贴着强装镇定的凌瑞阳。
凌瑞阳被身前的妩媚的人儿惹的心神恍惚,房间里的香味愈发浓郁。
秦卿适时伸出两只藕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凌瑞阳鬼使神差般抚上了秦卿光滑的背脊,手感极佳,令他爱不释手。
“殿下,还想赏花吗?”
凌瑞阳满面通红,心想若秦卿不是父皇的女人,他早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身体与理智的双重斗争,让他不由的甩了甩脑袋。
但在秦卿看来,倒像是他不想赏花。
秦卿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她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秦卿唇角微弯,伸手戳了一下凌瑞阳的胸膛。
凌瑞阳眼球充血,薄唇紧抿,他再不为所动就不算个男人了。长臂一展,反客为主。
待二人兴起时,凌瑞阳哑声说道:“你是一朵红樱粟,既美又毒,但让人食髓知味,沉醉其中!”
“哼,殿下真讨厌,哈……”
秦卿小产之后,静养多时,身子格外敏感,在凌瑞阳娴熟的技巧之下,开出一朵朵涟漪之花。
事毕,凌瑞阳将秦卿搂在怀中,略带惆怅的说道:“卿儿是在父皇那儿受委屈了吗?为何要与我这般?”
秦卿抬头,趴在凌瑞阳的胸膛上,委屈的说道:“是呀,我为孩儿祈福,而他却在碧云殿快活,更何况皇后姐姐尸骨未寒,他却日日与淑妃恩爱相伴,我不甘心!”
凌瑞阳眼含柔情的将秦卿揽进怀里,疼惜的说道:“也罢,日后我多来看望你便是了。”
秦卿闻言,抽噎了几声,哀怨的说道:“我听说淑妃近日喜吃酸味,莫不是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真是好福气!”
凌瑞阳闻言,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近来父皇一直打压外公势力,就连他也备受牵连,若是淑妃怀了龙嗣,一举得男,再有环岛国的背景支撑,那他的太子之位不是岌岌可危了吗?
思及此处凌瑞阳不由的吻了一下秦卿饱满的额头,语带消沉的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母后就是很好的例子。
“诶!太子不要悲天悯人,在卿儿看来,现在却是极好的时机!”秦卿轻咬了一下凌瑞阳的嘴唇,神色光彩的说道。
“哦?卿儿可有何想法?”凌瑞阳来了兴趣,他一直都知道秦卿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心中燃起了些许好奇。
秦卿附上凌瑞阳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凌瑞阳闻言,面色大惊,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笑着说道:“卿儿可舍得?”
秦卿嗤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凌瑞阳的鼻子,笑道:“我最舍不得的是你眉间的苦色!”
凌瑞阳闻言很是触动,将秦卿拥得更紧,直到红萝敲门提醒,凌瑞阳才不舍的走出了禅院。
待凌瑞阳走后没多久,绿腰就回来了,秦卿将红萝和绿腰两姐妹召到身前叮嘱二人认清主子,莫不要背后里使刀子,若让她知道了定不轻饶,末了让两姐妹当着她的面吃下她亲手配得药丸,十日一粒,如背叛她,就会毒发身亡。
太子凌瑞阳回到太子府,派人在宫中观察碧云殿动向,还真的发现淑妃近来吸吃酸味,看来秦卿所说不假,如今他们二人已有染,不论怎样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生死同命,看来他要早做打算。
皇上凌峰那边也收到消息,太子凌瑞阳去护国寺上香是假,私会贤妃是真,不过念及皇后毒害了贤妃的孩子,他又觉得太子和贤妃不可能谋合,毕竟自古以来妃嫔都是以母凭子贵的想法来博得圣宠的,如今贤妃丧子,只会对皇后母子恨之入骨。
在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凌瑞阳并未去护国寺找秦卿,因为秦卿让他先不要打草惊蛇,最后皇上见秦卿在护国寺修养有一段时间了,便派人将她接回宫中。
秦卿一回宫便给淑妃送了一株盆景,说是从护国寺特意带回来的,经方丈开过光的送子树,淑妃本就想有孩子,见秦卿随和,又失了孩子,便将送子树收下了,摆放在厢房里。
皇上自秦卿回来后,也没有冷落淑妃,一般头天陪秦卿,次日陪淑妃,不消几日,本就年事渐高的皇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淑妃倒是担忧的紧,但是秦卿却使出各种手段让皇上精疲力尽。
皇上因为身体被掏空了,早朝也是误了好几回,到最后便让太子代理国事,自己索性在后宫修养身体,但偶尔会翻看奏折,一不小心就翻到了某些大臣的奏折,上面皆是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逆耳之言,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将涉事大臣打入大牢。
秦卿适时吹气枕边风,让皇上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皇上闻之甚觉有理,没几天就将好几个大臣满门抄斩了,整个朝野上下噤若寒蝉,如履薄冰。
太子凌瑞阳适时推行怀柔政策,替蒙冤大臣求情,但终被皇上一巴掌拍死。朝中激进一些的老臣甚是心塞,私下找太子谈心,发现太子凌瑞阳宅心仁厚,政治见解独到,就连府上一个姬妾都没有,清心寡欲深得老臣之心,老臣们纷纷拥护太子。
皇上感觉身体日渐笨重,迷糊之时想到了一位谪仙般的人。
“把秦殇给朕叫来!”
刘公公哪敢怠慢,火急火燎的跑到国师府邀秦殇进宫。秦殇自操办完李悠然的丧事后,便一直称病在府中静养,不问国事,但如今皇上亲下旨意召他入宫,他不得不随刘公公一道进宫。
当秦殇再次见到皇上时,错愕了好一会儿,短短数日,皇上便已消瘦憔悴的不成样子,眼睑下青黑一片,面色发白,一看便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秦殇你可知有何驻颜之术,朕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
秦殇回过神,恭敬的回道:“皇上多加休息,注意饮食,过几日便好了。”
“不,朕要的是修仙之法,你师父秦询四十多岁的时候,容颜跟二十岁的时候相仿,朕想他一定是有秘法,你身为秦询的嫡传弟子,应该知道才对!”凌峰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几句话好似用了许多气力才说出来的。
秦殇眉头微皱,迟疑了一瞬,缓缓的开口说道:“要说先师有什么秘法,臣只记得先师平日爱吃素食,不食荤腥和烈酒,清晨会练习一套拳法,但是……先师还是逝世了。”秦殇说完一脸暗淡,平日里看着鲜活的人儿一不留神都离开了人世。
皇上闻言,略微认同的点了点头,此时刘公公也说道:“陛下,护国寺的方丈九十多岁了,依旧耳目聪敏,想来吃素还是有些用处的。”
“好,即日起朕都改吃素!”
秦殇从皇宫出来,看着青天白日下一层厚密的灰云将红墙内的皇宫笼罩,整个皇宫都在阴影之下,没有一丝光彩,轻叹一口浊气,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似逃也一般的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