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厮束缚的东哥见李悠然拉着湘琴跑开,心中焦急,待冯妈妈追着跟过去后,东哥挣开了小厮的束缚。
小厮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有这般力气,想再次将东哥擒住的时候,东哥一改平日人畜无害的模样,目光森冷的扫了一眼小厮。
“让开!”
不寒而栗,小厮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东哥离开。
官府门前的大鼓雷动,李悠然拿起木槌时,心中闪过一阵熟悉的感觉,她以前是不是也敲过大鼓?
不一会儿,她和湘琴就被衙役带到大堂,官老爷坐在明镜高堂下的桌案前,一脸肃穆。
“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
李悠然上前一步,一脸大无畏的说道:“大人,民女是芳华楼的华歆,今日招人诬陷,故而击鼓鸣冤!”
湘琴闻言,脸色一阵煞白,她没想到华歆会恶人先告状,于是双膝跪地,一脸委屈的说道:“大人,您不要听她胡说,明明是她伤了知画,还给知画下毒。”
官老爷瞅了一眼李悠然,又看向湘琴,依旧一脸肃穆。
“华歆姑娘,她所说是否属实?”
李悠然闻言眉头微皱,属实的话,她还来击鼓鸣冤干嘛。
“大人,民女冤枉,还望大人明鉴!”
“大胆!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杖责二十!”官老爷不分青红皂白,用手指着李悠然对一旁的衙役严声说道。
啥?李悠然有点懵,为何要打她?这特么是什么狗屁官老爷?
“为何打我?难道大人您想屈打成招?”李悠然被衙役擒住,厉声质问。
官老爷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气定神闲的说道:“藐视公堂,你说该不该打?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
李悠然气结,被衙役拖下去的时候,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湘琴冲着官老爷抛了一个媚眼,娇声说道:“大人明鉴!”官老爷也是一脸春风得意的点了点头。
敢情这两人私下是有交情的,李悠然心里委屈,却不知如何是好。
当她被衙役按在长凳上的时候,冯妈妈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见她要挨板子,连忙向官老爷求情,而湘琴冷眼的劝服道:“妈妈,华歆她完全是罪有应得,您也不要偏袒她!”
冯妈妈被衙役拦住,眼见板子就要拍到李悠然屁股上了,心急的对官老爷说道:“大人不能打,华歆是二皇子的人啊!”
官老爷闻言,脸上有些迟疑,但是湘琴却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是她先藐视公堂的,大人罚她是应该的!”
官老爷一听,甚是认同,厉声喝道:“还不快点行刑!”
啪啪啪……当板子一下接一下的打在李悠然屁股上的时候,李悠然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以前她也被人打过板子,那个人跟官老爷一样留着胡子,是谁?她记不清了。
实木板子,再加上衙役的不小的手劲,打在李悠然身上疼的她直冒冷汗,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喊疼,她知道她越是痛苦,湘琴就会越开心,她偏偏不想让她小瞧了去。
可是板子是真疼,李悠然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用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口齿之间的血腥味麻痹着她的大脑。二十板子下来,李悠然意识模糊的翻到在地。
“大人,她昏过去了!”衙役通报道。
“用水泼醒了抬到公堂上来,还要继续审问!”不带一丝温度的命令。
冯妈妈不忍的唤了几声华歆,而湘琴却是一脸得意,被打活该。
李悠然挨了二十板子站不直,只能趴在地上,忍着剧痛抬头仰视坐在桌案上的官老爷。
“华歆姑娘你可认罪?”
“我无罪,为何认罪?”李悠然咬牙切齿的回道,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扇官老爷两巴掌。
“哦?看来你板子还没挨够?来人拖下去再打***板!”官老爷冷笑一声阴沉沉的命令道。
李悠然怒了,这是要把她打死的节奏啊。
“狗官!屈打成招,滥用刑罚,目无王法,你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大胆刁妇,来人给我掌嘴!”官老爷被李悠然怼的勃然大怒。
湘琴依旧是一脸得意,软言安抚道:“大人您莫气坏了身子。”
“大人打不得啊!”冯妈妈连忙劝阻,华歆可是她芳华楼的花魁,若是掌嘴,那岂不是要破相了。
衙役们将趴在地上的李悠然架起来,跪在地上,举着一支法令牌准备往李悠然惨白的脸上扇去。
“住手!”
李悠然看不到背后来的是何人,但是看到湘琴大变的脸色,她知道一定是来救她的人。
官老爷看清来人,连忙站了起来,上前迎接,湘琴和冯妈妈也跪了下来,齐声唤道:“二皇子。”
“还不快跟大人说清楚!”一道似清幽碧泉般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冷意。
扑通一声,一道粉紫色的身影跪倒在李悠然身侧,带着惊惧的声音说道:“大人民女知画,我手上的伤是自己弄的,我也没有中毒,华歆姑娘是被冤枉的。”
湘琴闻言,顿时花容失色,身子不停的颤抖。
“陈大人,您继续说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啊?”不怒而威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下官这就将华歆姑娘无罪释放!”官老爷哆哆嗦嗦的回道,全然没有方才的威仪和姿态。
“那她呢?”
官老爷顺着二皇子的眼光看向一旁面如死灰的湘琴,不知二皇子是何用意:“还望二皇子明示!”
“华歆受人诬陷,无辜受罚,大人您觉得呢?”
“下官明白!来人将此毒妇拖下去杖责四十大板!”官老爷又恢复了方才的神采,大手一挥命令道。
“二皇子饶命啊,湘琴知错了,以后不敢了,二皇子饶命啊,冯妈妈冯妈妈救我,华歆华歆,你替我求求情……”湘琴一听要挨板子,立马哭着求饶,求救,全然忘记了方才是谁一直冷漠的看着李悠然受罚。
李悠然虽然不太想替湘琴求情,但是一想到自己挨了二十板子就只剩半条命了,若是四十板子打下来,估计湘琴不死也得瘫痪,不由心软的开口说道:“二皇子……”
“你给我闭嘴!”狂暴的怒吼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悠然想说的话,也被夙漓陡然拔高的声音给吓了回去,李悠然趴在地上艰难的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暴怒的某人。
“钱游带她回去”,还不等李悠然看到他的脸,他便滚着轮椅朝府衙大门而去。
呆愣的李悠然被钱游一把抱起,跟在夙漓的身后朝大门而去,耳边传来湘琴痛不欲生的惨叫,还有知画咬牙切齿的咒怨。
府衙门外,东哥立在一辆马车前面,看到钱游抱着身上染血的李悠然,吓得连忙上前担忧的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李悠然看见东哥红通通的眼睛,费力的抬手掐了一下东哥的肉脸,软言说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小姐你明明有事,呜呜呜,是东哥没保护好小姐,呜呜呜……”东哥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李悠然都不知如何安慰。
“都给我上车,回府再说!”夙漓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李悠然不免惊讶,他啥时候上的马车?
李悠然尴尬的趴在马车内,与端坐在马车内的夙漓,静默无语,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最主要的是李悠然有些无语,她都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他了。
“夙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李悠然忍得住伤痛,忍不住内心的折磨。
夙漓闭着眼睛,不答不理,只是鼻尖的呼吸很是沉重。
“你为何不理我?”李悠然不依不饶。
夙漓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李悠然以为他睡着了,想伸手去推他,哪知扯到了伤口,疼的她直抽一口冷气:“嘶!”
夙漓闻声眉头微皱,开口说道:“你不要乱动!”
李悠然见夙漓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的语气依旧含着怒意,李悠然心里委屈,他为何都不关心自己,明明她都受伤了,而他还要摆着一副臭脸,虽然是一副极好看的臭脸。
“呜呜呜,啊呜呜呜……”,李悠然越想越心酸,毫无预警的嚎啕大哭起来。
夙漓睁开眼,一脸懵,他哪曾想到李悠然说哭就哭,还扯着他的袍摆不停的抹着眼泪鼻涕。
“好了好了,华歆不哭不哭!”夙漓一改愠怒的语气,变得的既无奈又怜爱,李悠然听了,心里的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泪喷薄而出,痛哭流涕。
夙漓有些慌,他都服软了,为何李悠然哭得愈发变本加厉啊,急得他不停的抚弄李悠然的小脑袋。
“华歆不哭不哭,你哭的我的心都乱了!”夙漓不经意之间的话语,如情话一般,直击李悠然受伤的心灵,小心脏不由的活蹦乱跳起来。
“呜呜……我的屁股好痛啊!”李悠然为了掩饰自己慌乱的心跳,大声的哭嚎。
夙漓温柔的抚摸着李悠然的脑袋,语气轻柔的责备道:“谁叫你那般鲁莽,若不是东哥及时找到我,今日指不定有你好受的!”
李悠然闻言,感觉眼里的泪水都哭尽了,干嚎了几嗓子,神色不自然的将脑袋靠在夙漓的膝盖上。
原来他生气是因为她害他担心了,如此大的怒意是不是等于如此大的爱意啊!哎呀,好害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