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四年前,吴束员和胡硕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两个人当时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可谓是风生水起,但是世事难料,吴束员公司因处理不当,导致客户出逃财务亏空,没有办法补上所欠货款的空子,致使吴胡二人损失惨重,按照当时签订的合同,吴束员应赔偿胡硕六百三十万的损失款,本来就已经亏空了,哪里有这么多钱再去赔偿,于是吴束员去找胡硕商量,看看能不能通融下,先给两百万,毕竟朋友一场,又是多年的生意伙伴,等公司回复正常以后再补偿。胡硕本想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这样了,而且这次公司损失惨重,如果没有这笔资金来填补,日后也是大麻烦,但是对方又是多年来的好伙伴,平时双方没少在一起做事吃饭,他现在又是这么个紧要关头,在原则和情分面前,胡硕难以做出选择,最后他同财务总监肖琴商量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只要五百万的赔偿款,能给多少现金就给多少,剩下的以公司股份进行补偿,这样既维护了原则又照顾了人情,于是派肖琴去和吴束员商量。吴束员一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心里想到:“这不是变相要收购我的公司!明知道我现在拿不出几个钱,假装好心好意赔掉一百三十万,然后用剩下的钱来制约我,我只能以公司股份来进行赔偿,这胡硕平时看起来挺仗义的,怎么心思如此深如此毒!” “吴总,您觉得怎么样?”吴束员突然缓过神儿,脸上赔笑说道:“肖总监,你看看,大老远还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早说我们直接过去,只是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我得和公司一些重要部门打好招呼,所以可能晚点才能给你们回复,先回去等一下,有情况我让公司打电话过去,怎么样?”肖琴听到后,心里很清楚,只是没有办法,只能一一应答。
吴束员晚上回到家后一筹莫展,先是看了下孩子已经睡熟了,然后把蒋晓云叫到客厅,把今天的事同蒋晓云说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要不然拱手让出,要不然就得想其他办法,但是眼前我们还有什么法子呢?现在房子还被银行那边盯着,公司又被胡硕那边盯着,我们一时去哪凑那么多钱,剩下我那些农村的亲戚哪个能指望上?只能搏一搏了!”蒋晓云被最后一句话弄得心里咚咚发慌,问道:“怎么搏?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哪怕喝粥,住破屋,孩子回老家读书,咱也不能做出格的事!”话音刚落,电话响了。对面说道:“吴总,一切都安排好了,有什么新情况再通知您。”吴束员说:“好的,一定要谨慎,一定要安排妥当。”然后缓缓放下电话,长叹一口气。蒋晓云眼里打着泪圈儿,问道:“束员,你要干什么啊,你告诉我!不,你不能这样做傻事!”“晓云,我们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如果就这样拱手让出,我们不就白费了吗?你跟孩子怎么办?我们回去怎么抬头?难道以后就一直被别人压着,我不甘心啊 !我已经安排好那边了,只能从他们那边下手了。好了,睡吧,明天孩子要上学,你还要去公司上班。”说罢二人回到卧室,各自侧着身子背对背,久久不能入睡。
一周后,负责帮胡硕公司运输货物的货车在半路翻车了,司机也不见了踪影,车上的货物只剩下几个残破的铁皮箱子,而这批货物正是吴束员公司转接给胡硕公司的货物。事实上是吴束员买通了货车司机,给了货车司机十万块,等胡硕公司验完货时,司机返回吴束员那边将货物卸下,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将货车推入指定的路边坑里。而这批货物全部是进口的工艺品,总价值是八百万,胡硕因此不得赔偿给吴束员八百万整。顶掉吴束员本应该陪的钱,还要倒贴一百七十万,而吴束员还假装痛苦不堪,唉声叹气安慰胡硕。
而这一切都是吴束员亲手策划的,蒋晓云也心知肚明。因为这件事,蒋晓云多少年来自责不已,多少次都是在自责中入睡,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放弃孩子的未来,搭上整个家庭的命运去做这件大义灭亲的事,而且很可能会惹上官司,到时候家破人散,人财两空,岂不是更会自责。于是多少年来她都装作没发生过一样,不知道这件事发生过,也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件事,唯一做的就是劝说吴束员剩下那一百七十万赔款只要一百二十万就行了,吴束员也听了她的意见。
那件事后,胡硕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房子也卖掉了,一家子不得不借住在朋友的旧房子里,公安局也没有找到货车司机,至今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