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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红楼遗梦第三节

张道士心里千头万绪,看看天黑,挣了起来。

桂香过来服侍张道士穿好衣服。

“二爷,柔嘉公主才来过了。说您如果走得动,叫您去假山那里找她。我想着这大过年的,您一个人闷着也不好。倒是过去说说话,心里也能舒展些。”

张道士心想,去一趟也好。关键是可以打听一下肖玉燕的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拿定主意,向桂香问了路径,一个人径自去了。

到了假山那里,果然见柔嘉公主蹲在篝火旁边暖酒,旁边铺着一张毯子,两个盘子摆在上面,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只烤鸡,一个小盘子里面放着几个青瓷杯子。

“二哥哥!我正要叫你去呢,可喜你就来了。快坐着吧,咱俩今晚不醉不归。”柔嘉公主拿着拨火的棍子对着张道士说。

“谢谢妹妹啊!下次我一定请你的。”

“二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也不要你回请我,以后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物件,给我留两个就见你的心了。”

“好!我不会忘了的,都在心里记着呢。”

张道士因为屁股有伤,不能坐,就蹲在篝火边和柔嘉公主喝酒。

别看两人只是九岁左右的小孩子,酒倒是喝了不少。

柔嘉公主躺在毯子上,青丝披散着,两只明亮的眼眸望着夜空。

张道士笑道:“妹妹!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把什么都忘记了。我问你,那个赫舍里是什么人?”

柔嘉公主笑道:“呵呵!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还以为你把皇阿玛忘了,都忘不了她呢!她就是索尼长子噶布喇的女儿,你每天在嘴里念道的赫舍里妹妹!”

“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你说她是你最爱的人,也是太后亲自给你选得皇后。”

张道士这才如梦初醒,心想:“是我的老婆就好。可惜我没有好好看看清朝的历史,不知道福全后来怎么样了。虽然做不了皇帝,但能和赫舍里在一起过一辈,也是不错的。”

正想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张道士施礼道:“二阿哥,皇上病了,叫我们请您过去呢。”

柔嘉公主坐了起来,急忙示意张道士快去。

张道士由几个侍卫扶着去了。

走了一阵,来到一座大殿里面。

只见顺治皇帝躺在炕上,炕沿上坐着几个妃子,皇太后在炕沿下一个椅子上坐着。

底下跪着十几个大臣,都沉着脸,大气不敢出。

小矮胖子玄烨在地下跪着,装腔作势地抹着眼泪。

张道士进来,也在底下跪了。

良久,只听顺治皇帝问道:“福全,你来了?”

张道士答道:“皇阿玛!不孝儿来了。”

顺治皇帝气息微弱地说:“福全,玄烨,你们说说,长大了要做什么?”

玄烨拿眼看了看张道士,没有吭声。

张道士心道:“我虽是皇子,但历史上福全并没有当皇帝,我就说当个贤王吧!”

于是说道:“回皇阿玛的话,儿子愿做个贤王。”

玄烨接口道:“儿子愿效法父皇。‘

良久,顺治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未见有儿子与父名重字者。然朕爱你额娘,也爱你,是以把朕的名字中的福字给你。希望你能够继承这千秋大业,做一个为民造福的好皇帝。多少大臣上书反对,都被朕压了下去。朕说:名字里有个福字怎么了?朕不能因为朕叫福临,就使天下人无福吧!福全啊,朕这样说,是对你寄予了无限的厚望啊!你额娘走了,阿玛也要跟着她去了。阿玛打你,是恨铁不成钢啊!这大清的江山,是祖宗和八旗将士们用血和汗打下来的。阿玛多么希望你能光大祖业。创业难,守业更难!你明白吗?索尼、鳌拜是拥立朕登基的忠臣,也是你的忠臣。尚可喜,吴三桂皆是从龙入关的功臣。太宗皇帝与他们杀马盟誓,永不失信。朝中多有人参奏三藩拥兵自重,建议撤藩。朕都压了下来。人无信而不立!如若撤藩,必将内乱,苦了天下黎民百姓。到不如让他们颐养天年。等他们都死了,他们的功劳已成云烟,再撤藩也不迟!福全,你明白吗?”

张道士不明白,但又不敢说,嘴上答应道:“儿子明白了。”

“你去吧!”

顺治皇帝说完,几个侍卫过来,送张道士和玄烨回去了。

刚回到屋里,张道士猛觉一阵眩晕,随后不省人事。

恍恍惚惚中听到人说玄烨当了皇帝了,又说索尼的孙女赫舍里当了皇后了。

待到醒来,早已物是人非。

“王爷,您醒了?”

张道士依稀认得说话的是桂香,但年龄已经足有二十六七岁了,脸上挂着泪痕。

桂香交给张道士一封信。

张道士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阔别十二载,每时每刻不曾有忘。妾之无奈,亦如君之无奈。愿有来生,再与君执手。万望王爷保重,看在妾面上,帮衬我的儿子。妾在九泉,感激涕零。若有来生,妾必相守。赫舍里。”

张道士大惊,急忙问桂香:“赫舍里人呢?她现在在哪里?“

桂香哭道:“王爷,赫舍里皇后昨夜难产死了!”

张道士听了,顿时昏厥。

朦胧中听见有人叫他。

张道士起来,只见自己身上穿着盔甲,在军帐里面睡着了。

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说道:“大将军!据探子回报,噶尔丹已在乌兰布通依泡子河岸布成驼城,负隅顽抗。皇上命令大将军立刻进击。”

张道士起来揉揉眼睛,见天色初亮,心道:“朦胧之中,我已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我之所以不死,是为着辅佐赫舍里的孩子。我现在是皇上的哥哥,亲帅大军讨伐噶尔丹。无论如何,打完这场仗再说吧!”

张道士急命进军,亲帅数万大军,一路赶往战场。一路上马不停蹄,来到泡子河边。

只见对岸高岸上把一万多头骆驼捆住卧地,驼背上搭着箱垛,盖着浸湿的毡子,摆成一条掩体防线,称为“驼城”。

张道士急命进击,两军立时展开厮杀。

噶尔丹兵士凭借高地驼城,放枪射箭,清兵伤亡惨重。

张道士分析了敌情,决定采取正面强攻,两翼侧击的战法。诸将得令,一起进攻。

正杀得惨烈,一位将军忽然跑了过来,跪下哭道:“大将军!末将佟国维,我哥哥佟国纲战死了!”

此时天已昏黑,张道士隐约看见那人浑身是血,跪在地上直哭。

张道士急命副将指挥正面进攻,自己和佟国维率领一旅骑兵从敌军左翼攻入。

打杀了一夜,待到天明,杀得敌军狼狈而逃,剩余敌军,龟缩于驼城之中,不敢出战。

张道士回到营中,只见副将,来报:“噶尔丹派使者前来请降。”

张道士心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况且我们将来都是中国人,如今噶尔丹求和,不如好言劝诫,就此和平共处为好。”

即命带使者进来,张道士好言劝诫,打发使者走了。

过了几天,张道士即班师回京。

康熙皇帝对于张道士擅自做主与噶尔丹议和极为恼怒,严词训斥了一顿。

张道士跪在阶下,泪流满目。

“我复何言!”

不觉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张道士再次醒来,早已忘记过去,心里只记得赫舍里。

见自己在炕上躺着,急忙起来,走出房门,寻来纸笔写道:

“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推了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堂堂之须眉,诚不若彼一干裙钗?实愧则有余、悔则无益,大无可奈何之日也。当此时则自欲将已往所赖上赖天恩、下承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已至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记,以告普天下人。虽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不肖,则一并使其泯灭也。虽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其风晨月夕,阶柳庭花,亦未有伤于我之襟怀笔墨者。何为不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以悦人之耳目哉?故曰‘风尘怀闺秀’。”

张道士此时已完全变成了爱新觉罗?福全,心里恨死了那个虚伪的祖母,和那个狠毒的兄弟。便在书中填上了一个史(死)老太太,一个贾环(坏),一个薛蟠(削藩)字文(闻)起。以原本应该补天,但最终未能补天的“顽石”自比,写出一本故事。

福全每日埋头书写,积年累月,终于写成一部奇书。

书成之日,正值三月春盛,福全心绪大好,出门踏青。

但见园中桃杏争艳,花香扑鼻,碧波流水,翠柳依依。

福全难得这样的好兴致,整整游玩了一天,第二天忽然一病不起。

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亲自前来探视,屏退左右。

“二哥!你恨朕吗?我知道你恨。朕夺了原本属于你的皇位,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妻子。你尽管恨吧!但是,朕做的事情,朕不后悔。朕倘若不做皇帝,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朕了!”

福全躺在炕上,笑了笑。

“我不恨你夺了皇位,我恨你夺了我的赫舍里。我或许命不久矣!恨你还有什么用呢?只希望你好好对待胤礽。吾愿足矣。

康熙十二年六月,福全病重。

皇太子爱新觉罗?胤礽亲自前来探视。

福全问胤礽。

“胤礽,你认为你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你的父皇吗?“

胤礽说道:“父皇乃千古第一的好皇帝。”

福全笑一笑:“你的父皇,是天下第一的伪君子!真小人!你要时时记得我的这句话!你父皇现在还是爱你、疼你的,希望你将来继承皇位。但是,你做的太好了,比他强了,他就会嫉妒你,嫉恨你,就要把你拉下来。因此,你凡事不能做得太好,凡事都不能超过你父皇。你要韬光养晦,等到你当了皇帝,再施展抱负也不迟。有伯伯在,你父皇是不敢为难你的。但伯伯死了,他就无所顾忌了。这都是赤诚之言,希望你时时记在心里。我有一本书在这里,把他留给你。等你做了皇帝之后,把它刻印出来,流传天下。”

说完,溘然长逝。终年五十岁。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爱新觉罗?胤礽以罪废太子,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复立,康熙五十一年,再次以罪废太子位。

雍正二年,爱新觉罗?胤礽死于幽禁,此书下落成谜。

乾隆五十一年,文字狱之风渐息,此书由高鹗与陈伟元修改,整理出版。

书中真意与宝黛结局,无人能知。

此书因为描写的太过直白,加上雍正乾隆时代文字狱兴起,一直未能面世。

后经高鹗等人大肆篡改,才得以面世。但因为篡改的面目全非,人物年龄等都有改动,因此极难考究。

现行的《红楼梦》,只能说是高鹗等人的再创作品。

谨以此章以慰福全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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