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士钻入西湖山洞,出了洞外,但见一座园子。
园中一片白雪皑皑,琼楼殿宇,气势恢宏。假山峭立,亭榭依依,草木萧条,冰河如带。
看了看景致,张道士低头自顾,只见自己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孩子,穿着一身金黄色的绸袄,身上披着雪白的貂裘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大帽子,上缀朱纬,衔着红宝石。脑后吊着一根鞭子。
张道士吓了一跳。
“怎么又回到清朝了?潇湘上次说打算给我安排个太监的角色,不会是真的吧!”
正要穿裤子,迎面走来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穿着红绸夹袄,一头青丝梳在脑后,扎着三根小辫子。看见他光着屁股,掩嘴一笑。
“二爷,您怎么在这里呢?哎呀!您这样怎么行啊!小心把肚子凉了,又要肚子疼了。”
女孩掩嘴一笑:“二爷怎么还叫姐姐呢!待会让主子听见了,又得骂我们没规矩,又得说二爷淘气了。要是让皇上听见了,说不定二爷又得挨板子呢!”
张道士吓得一愣,感觉脖子上凉凉地。
“皇上怪罪那还得了,说不定又得砍头了!”
张道士不敢乱说,呆呆地站着。
那女孩子笑道:“二爷忘性真大,从小就把我们姐姐、姐姐的叫着,在我们队里厮混,这才几天不见,就把我忘了。我是董贵人房里的金钏儿啊!”
这些话,张道士一句都听不懂,只得含含糊糊应承,假装知道了。
“金钏儿,你这个下贱货!在这里和二阿哥干什么好事?”
张道士和金钏儿都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长着一脸麻子的小矮胖子,在那里虎着脸骂呢。
金钏儿对着小矮胖子施了一礼。
“三阿哥不要瞎说!我才见二爷在这里解手,怕二爷凉了肚子,伺候二爷穿上衣服罢了。”
小矮胖子气哼哼地一跺脚。
“你就编吧!好好编!我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
矮胖子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金钏儿急道:“二爷!快跟我回去吧!三阿哥这会儿不知道又到哪里胡说去了!”
金钏儿把张道士扶了,左转右转,来到一座院子里面。
两人刚进院子,就见矮胖子从里面出来,向着张道士看了看,狠狠地瞪了金钏儿一眼,拐着脚走了。
金钏儿扶着张道士走进房里,就有六个小丫头迎了出来。
张道士只觉一下子暖和了。
那六个小丫头过来,给张道士摘了帽子,把貂裘大衣脱下来挂到熏炉旁边烘着。
“是福儿吗?你又到哪玩去了!额娘给你说得话,你就是听不进去。你到底要长进些才是,也省得额娘替你担心。”
只见两个嬷嬷搀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从里间出来。
金钏儿赶紧垂手弯腰,等候主子吩咐。
这女人穿着雍容华贵,见金钏儿在一旁站着,杏眼含怒,扬起手“啪啪啪”打了金钏儿三个耳光。
“小狐媚子!好好地爷们都让你们给教坏了!”
金钏儿挨了打,立刻跪在地上,一声不敢争辩。
一个嬷嬷说道:“姑娘别以为娘娘好性子,就由着你在二爷面前献媚!忘了主子奴才的规矩!不要脸的丫头!罚你提一个月的水!还不快去!”
金钏儿擦了擦眼泪,退了出去。
张道士见金钏儿挨了打,心里也有点害怕,只管低头站着。
那女人把张道士搂过来,摸着他的头哭哭啼啼地直抹眼泪。
“福儿!你额娘去了!你皇阿玛病得也是时好时坏的。咱大清的江山社稷,祖宗的基业,都在你肩上担着呢。你要好好读书,不要再胡闹惹你皇阿玛生气了。知道吗?”
张道士听得入堕云雾,但皇阿玛这个名词他还是不陌生的,似乎现在自己是清朝的皇子。他的亲娘死了,现在这位是他的养母。
张道士不敢乱说,怕露了馅,点了点头。
那女人把张道士搂着摸了一会儿,叫来六个小女孩子,给张道士穿上貂裘大衣,戴上帽子,捧神似得扶了出去。
左转右转的,走到另外一所院子里面。
迎面一所房子面,立刻迎出来七八个丫头。
当中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长得说不出的漂亮,把张道士接过来扶住。
“我的二爷!您一大清早的又跑到哪去了?赫舍里小姐病着呢,您可别去烦她了。倒是把昨天的功课念了才是正经事呢。麻烦几位姐姐了。晴儿,把昨个太后赏的锞子都给姐姐们吧!”
一个也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走了出来,睡眼稀松,在门口倚了。
“我说咱这院里也是怪了!主子都没说话呢,做奴才的就当起主子来了。不好意思的很,昨天老太太赏的锞子,我都给输完了。”
那女孩子扶了张道士走进屋里炕上坐了,自己在箱子里拿出一小包金银锞子出来,捧给送张道士来的六个女孩子。
“姐姐们收着吧!这大过年的,谁家里没个应酬。给兄弟妹子看看也是好的。”
那六个女孩子满脸堆笑。
“谢谢桂香姐姐。”
其中一个女孩子把包袱接了,又谢了一谢,转身走了。
桂香回身,见晴儿倚在房门口直笑。桂香走过来,在晴儿脸上刮了一下。
“偏你这丫头嘴碎!总有一天招祸就招在这嘴上了呢。“
晴儿笑道:“我招什么祸?有你这个未来的皇妃挡着,我一个伺候皇上、娘娘的丫鬟,能招什么祸!”
桂香听了这话,伸手就往晴儿身上挠。
晴儿嘻嘻笑笑,转身跑了。
桂香伺候张道士吃了饭,把丫头们都支出去,关了房门。
“二爷!我见您这几天心里不舒坦,是不是又想了?您才多大的人,偏在这上面专心。将来三宫六院的妃子,还不把人累坏了。我是注定要一辈子跟着二爷的,我想着不妨这时候尝尽了,将来或许还能安静些。”
桂香羞答答的,就要给张道士脱衣服。
张道士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到这里来,突然小了二十岁,刚刚让一个小女孩子穿了裤子,这回又让一个女孩子脱裤子。我难道是到这里做鸭的吗?我那新锃锃的媳妇还没够呢,要你干什么?”
张道士犯了牛劲,推开桂香,跑出院子,在墙角直叹气。
张道士跑出门,正碰着金钏儿提着水桶。
“姐姐!小心滑倒了!慢点走。”
金钏儿一笑。
“没事儿,还没打水呢,轻着呢!二爷别在这呆着,小心着凉!”
张道士含含糊糊答应一声。
金钏儿看他那副样子,掩嘴一笑,转身走了。
张道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只牵挂着肖玉燕。
来到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头雾水。
“我是谁?肖玉燕到底在哪里?这里一会儿说娘娘,一会儿说皇上,把我都弄懵了。如果是前生的话,肖玉燕为什么不在?如果不是前生的话,我是不是走错了?这可怎么办呢?不见肖玉燕,我还是死了算了吧!”
张道士正唉声叹气,迎面急匆匆走过来几个人,当中一个正和他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