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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悄然离开

又是新的一天,村子里的人们依然还在忙着秋收,尽管很累,但却很充实。

午时时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打破了村里的宁静,田地里的人们纷纷回头朝村里面看,一看便惊呆了。

村中,一只体型巨大的灵兽发疯似的在四处乱撞,见人就杀,无人能挡。人们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四处逃窜。也有不少壮丁跑回村里,因为村里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可不能放任不管。但回村救人的壮丁们,很少有再逃出来的。

原本安宁的村子变成了一片废墟,人们在悲愤中背井离乡,也有人在这场灾难中永远丧失了性命。

夜泉在床上回想薛灵儿的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看了看在旁熟睡的小女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难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父母抛弃是一种怎样的悲惨。不过想到自己同是被抛弃的时候,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夜泉急忙躺下,装成熟睡的样子。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难不成是小偷?他心想,我先装作睡觉的样子,等你进来了刚好抓个正着。

紧闭的木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黑影悄悄地走了进来,然后走到了床边。夜泉胆战心惊,偷偷的睁开眼睛。

皎洁的月光下,元空静静的站在夜泉的床边,闭目无言。夜泉心里一阵惊讶,没想到黑影竟是元空。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装睡,看看元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元空睁开眼睛,摇头叹息。他从腰间取出一个锦囊,轻轻的放在床头便转身离开了。夜泉不解,但也并没有起身揭穿,也许师兄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呢。

直到木门缓缓关上,脚步声渐行渐浅,夜泉才得以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的下床,生怕惊醒熟睡的薛灵儿,然后拿起床头的锦囊,走到门口确认元空不在后,才偷偷打开。

锦囊不大,但却沉甸甸的,里头除了一些碎银子之外,还有一张纸。当夜泉看完纸上的字后,手中的锦囊悄然落地,碎银子散落了一地。

他赶忙冲到门口,想要追上离开的元空。但又想到自己不会轻功,想要追上师兄简直难比登天,所以只好一脸茫然的回到客栈的房间里,坐到了床头。

此时他终于明白,慧空师父把他送下山的真正目的,并非是为了历练,而是为了把他赶出天明寺。他也领悟了元空说的那些话,原来那都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在教他做人。

想到这里,夜泉潸然泪下。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竟然也会这么无情,一言不合的就要把自己赶出家门。那里可是他的家啊,没有了师兄弟他该怎么活下去?自己不会武功,又没本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迟早都会饿死街头的。

在这一刻,他长大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没有天明寺的庇护没关系,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自己养活自己。总之他一定能活下去的。

他把自己安慰的好过了些许,然后便躺回床上,闭上了双眼,继续说服自己。但一股奇怪的气味打乱了他的思绪,接着他的手摸到了一滩水。

夜泉再次起身,把手靠近鼻子闻了一下,又朝薛灵儿看了一眼,顿时双目瞪大,从床上跳起来。

原来是薛灵儿尿床了!

接着那股奇怪的气味伴随着夜泉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离开客栈后,元空便独自一人踏上了返回天明寺的路上,寒冷的月光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

把夜泉丢在洛古城,他的心里何尝不是那么痛苦呢?在他眼里,夜泉就是他的亲弟弟,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把夜泉留在洛古城就是在折磨他。

尽管他再不舍,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师父的安排,他不能反驳。而且这也是夜泉的宿命,永远无法改变的宿命。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然而,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黑影正在看着他。在他走远之后,黑影从黑暗中走出,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次日,洛古城同福客栈内。

薛灵儿在洗净身子后,换上了夜泉为她买的新衣裳,瞬间有了点小公主的模样。这是夜泉一大早就跑到裁缝店里买的,虽然没有仔细量过,但还挺合身的。至少是她喜欢的***。

换好衣裳后,她才开门让夜泉进来,但夜泉一走进门内便愣住了。她没想到夜泉看到后回有如此大的反应,这使她感到困惑。“夜泉哥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买漂亮的衣裳。”她有些羞涩道。

夜泉傻呵呵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心里充满了喜悦。他知道,以后的路将不再孤独了。他上前摸着薛灵儿的头,温柔道:“没什么谢不谢的,灵儿小妹妹。你把我当做哥哥来看就好了。”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只要你不尿床就好。”

听到夜泉的话,薛灵儿的脸突然变红了。她缓缓的低下头,低声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难道你小时候就没有尿过吗?”

夜泉小时候当然尿过床,而且不是偶尔的尿,而是上床必尿。要是和尚有头发的话,元空估计得满头白发了。光是尿床这事元空就没少操心,更何况夜泉还很调皮,喜欢到处乱跑,有时找了半天最后在米缸里面找到了。

听到薛灵儿的话,夜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他得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边,好掩盖自己的尴尬:“额…那个,灵儿妹妹,听说今晚有个灯火会,夜泉哥哥带你去玩呗。”

听到玩,薛灵儿顿时就来劲了,什么尿床不尿床的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了。她一蹦一跳的围着夜泉转圈,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夜泉感到很欣慰。其实薛灵儿并不知道她的父母抛弃了她,她始终坚信着夜泉的谎言:爹娘在远方,等灵儿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果然还是童言无忌,很难想象她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感受,也许夜泉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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