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宇一直在观察苏焓焰,他能看出她整个昏礼过程中是浑浑噩噩的。他也观察过南风,整个昏礼过程中他一直在喝酒。一勺一勺的舀。他不给别人敬酒也不接受别人的敬酒。
齐天宇忽然就有了中“报复”到的小快感:该,活该。谁让你南风自命清高,非要昭显密你有多高风亮节。昏礼最后是行执手礼,齐天宇能感觉到苏焓焰整个人都冷的根冰窖一样。他本想在刺激刺激南风的,可是顾及着苏焓焰的感受便罢了。
好容易闹腾了一天,朱宫才安静下来。苏焓焰坐在帐中时,还觉得这是她在做梦吧。但是满眼的红色,喜庆的提醒她这是真的。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走上一条荆棘路,新为他人妇的个中滋味、怎么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娘娘——”执事宫女想来教导她行房事,却被她摆手拒绝了:“再等等。”她早就看到了床边挂着的东西。但是她还是想等齐天宇来了,再说。他们之间可是有约定的,她是嫁智慧不嫁人。
“娘娘,您莫要让做奴婢的为难。”执事宫女很不满,算起来她也算宫里的老人了。满宫的人大都十分敬重的叫她一声大姑姑,却想不到今个儿却遇到了一个恃宠而骄的主儿。
苏焓焰正想说辞时,齐天宇来了。他还穿着白日里穿的大红吉服。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执事宫女一看,眼都直了:那不是帝师南风么?
齐天宇摆摆手示意执事宫女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朕自然会去和太后、太妃们解释的。”齐天宇心情显然很好,他促狭的看着南风、又去瞄了一眼苏焓焰。
执事宫女无奈应了一声就退下了,边走还边想陛下莫不是疯了吧。洞房花烛夜,带着别的男人来看自己的新妇、还那么开心。
执事宫女一走,齐天宇顺便把剩下的宫女和内侍也轰走了。“今夜谁都不许进来、违令者格杀勿论!”不仅如此,他还下了死命令。虽然众人都很惊诧,但是也还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最后内殿里只剩下苏焓焰、齐天宇和南风。苏焓焰笑了笑,吐了吐舌头:“得,现在屋里就我们三个、我给你们沏茶喝。”苏焓焰主动去了凤冠,摘了云肩。就去准备给另外两个泡茶喝。
南风却阻止了她“茶具在哪儿?我泡茶你们聊着。”然后他兀自去了,留下苏焓焰和齐天宇面对面干坐着。直到南风拿了茶具回来,齐天宇的脸色才好了很多。
苏焓焰看着南风洗茶,泡茶、动作娴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由得心念一动,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齐天宇终于又开口了:“今天我们的寝宫没有人会进来,你们要出宫、密道就在新床之下。”他说的床,是指床具而不是卧榻。
苏焓焰挑了挑柳眉,沉吟不语。南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谁说我们今夜要出宫了?是你张扬的把小妹娶进门,如今却让我们出宫?”他还是那么称呼她,就像他们一直在一起。
齐天宇也不恼,而是淡然的略了南风一眼、邪魅一笑:“当然是我说的,今天故人已经到了城中、你们俩不去,难道要我去?”他是早就想好了的。
对于他的霸道一面,南风和苏焓焰像是已经习惯一般。只是这次他们俩都坚决的异口同声:“不去。”“不去。”那人白天早就看到成亲的婚典了,还去干什么。
“好吧,不去就不去。”出乎他们二人意料之外,齐天宇竟然十分好脾气的顺了他们的意思。看着那二人惊讶的表情,齐天宇苦笑一声:他像那么可怕的人吗?
苏焓焰长舒一口气,总觉得齐天宇在逗他们玩。“陛下,你今晚叫南风来肯定不会是问我们出不出宫的。有什么事,还是直接点好、不用吓唬我们。”
齐天宇一本正经的赞同点头:“没错,刚才问你们出不出宫,只是想看你们是不是懂今夜的形势。还好你们都是聪明人,没有因为故人而乱了心智。”真的是这样?他自己都不信这种糊弄的鬼话。
“陛下,我和南风既然选择了要助你、就一定助你。像刚才那种试探,以后就免了。您的新妇这是层很好的身份保证。苏家,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苏焓焰一点也不给面子的点破齐天宇的意图。
伴君如伴虎,齐天宇刚才问他们是否要出宫见故人的试探绝对没安好心,如果他们真顺着密道走了、那明天全城都会传出帝师南风和皇贵妃苏焓焰私奔的消息。
然后苏家人会受到连累,南风也会身陷囹圄。齐天宇就能趁机跟苏家人提条件,顺便打压风头正劲的南风。他不是最在乎清誉吗?出了这种事,他还会有什么清誉?
“陛下,从您幼学之年到如今、先帝把您托付给我,做您的帝师。我知道您从来不服气我只长您四载,可是我自认从没二心对您。不说言传身教,也是倾囊相授。”南风不卑不亢的说。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苏焓焰倒是岿然不动,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南风却是真怕了,涔涔冷汗从脸颊上滴到青衫的衣襟上。看他真怕了,齐天宇哈哈一笑。
这次的笑却不是邪魅,而是满意。南风最近风头正盛,他借着今天的机会敲打他也是苦心孤诣、怕他失了警惕心,被别人拉下去。到时候他才真是左右为难,有心无力。
“师父不用如此担心,乾寰绝无他意。杯酒释兵权的故事,不会发生在你我之间,方才只是提醒。”这次,他说的才是肺腑之言。南风听到齐天宇自称乾寰,一颗心总算是安了下来。乾寰是齐天宇的字,也是他自谦的称呼。
“你们两个折腾完了?折腾完了就该谈正经事,不然外面的几个君子冻坏了身子,明天就会有人找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