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凌婉晨”三个字,凌如渊心中不觉意外,但面上却是表露的极为明显。
“不知乔长老找小徒有何事?”
如此明知故问,显然凌如渊是打算装糊涂了。
乔远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面上却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年在传承之地战神殿,托她的福,我也得到了一丝战神血脉之力,之后我曾答应过她,帮她继承完整的战神血脉传承,如今我修为有成,便想着完成此事,不知她如今在何处?”
早在来此之前,他便想到了这种结果,心里也早准备好了回复凌如渊的话语。
果然,一听到战神血脉传承,凌如渊的脸色就有了变化,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心中开始衡量起来。
关于战神殿获取战神血脉传承的事情,还是他告诉凌婉晨的,此事他当然极为清楚。
只是想起四千年前传下的一则预言,他便心有不安。
预言中表明,他凌家日后会出一名完全觉醒战神血脉之人,但此人命途多舛,想要觉醒战神血脉,需有一宿命之人相助。
同时,这宿命之人亦是她的宿劫之人,必须在继承战神血脉之后,完全斩断两人间的关系,方可保证此人前程坦荡。
这预言并非空穴来风,据传是凌家一位先祖,出门游历之时,碰到了一位修为莫测的大神通修士所留。
那修士修为之高,无法想象,当时只是看了凌家先祖一眼,便让其体内隐藏的战神血脉之力沸腾起来,似完全觉醒。
之后,那修士便留下了预言,更千叮咛,万嘱咐,让凌家先祖将这预言代代相传,万不可忘记。
此事事关重大,凌家先祖立刻回到家族,并将此事告知所有族人,可是信这预言的人,却不足一半。
不过,当那位先祖展现出了自己觉醒战神血脉的实力,凌家族人对此深信不疑,并将此事记录在了族中大事记中,规定每一代凌家族长都必须谨记预言,决不可忘记。
只可惜,经过这数千年的繁衍,凌家人才凋零,族人越来越少,最终在千年前,为求生存,并入了月河宗三月峰。
家族虽没落,但这预言却是传了下来,凌如渊不敢忘记,并且他极为确定,这预言中所说的两个人,就是凌婉晨与乔远。
“宿命?宿劫?”
凌如渊盯着乔远的双眼,出神了好半晌,最终他心中有了决断,为了凌婉晨的安危,绝不能让他们再见面。
“唉,小徒多年前就出去历练了,至今还未回来,老夫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凌如渊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听到这话,乔远不由皱起了眉头,看他思索了半晌,显然是在心中盘算,而这话却是间接的表明了其立场。
说实话,乔远很不明白,这凌如渊到底怎么想的。
当年他修为低下,不被凌如渊看在眼里,实属正常,可如今他已今非昔比,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都与凌婉晨门当户对。
即便如此,他还是这副态度,只一瞬间,乔远便想到了,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可若直接问出,显然得不到答案,思来想去,他突然站起身来,弯腰向着凌如渊一拜,神色极为真诚的说道。
“凌长老,我坦白跟您说了,我对婉晨绝对是真心实意,您若将她交付于我,我愿立下心魔誓言,此一生绝不辜负她。”
凌如渊微楞,他自然能感受到这番话语的真诚,能立下心魔誓言,足以说明乔远的真心。
可是想到那预言,他便咬了咬牙,同样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乔长老,你的真心,老夫自不会怀疑,只是小徒游历在外,此事还是等她回来之后再说吧。”
原本在远处的狄清竹,听到乔远的话语,一直板着的一张脸也露出了笑意,可在听到凌如渊的话语后,那笑意却是立刻消失无影。
她也不明白,为何师尊这般阻扰师妹与乔远,莫非是个人偏见,可再一想,师尊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
“凌长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为何处处阻扰我和婉晨,莫非您对我有什么意见?”
见凌如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装糊涂到底,他也就不客气了。
果然,这话一出,凌如渊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乔长老,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夫哪有阻扰你和小徒?”
“既如此,那就请您告知婉晨的下落,我不相信,她在外游历数十年,您这个当师尊的,就一点也不关心她在哪儿。”
今日乔远上了三月峰,若是得到了凌婉晨的下落,那还好说,若是得不到,他也不介意大闹一场,让自己的名声在月河宗更大一些。
看着乔远的气势越来越盛,凌如渊也知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不过他却没有一丝惧怕之意。
在他眼中,乔远不过就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虽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修为暴涨到了元婴中期,但修炼如此之快,根基定然虚浮,实力自然比不上他们这种成名数百年的老辈。
“年轻人,今日就算是你师尊来了,也不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既然茶都喝完了,场面也给足了,凌如渊索性也不再装客气,一身元婴后期的强悍威压猛然爆发出来,震动的四周湖面波涛起伏,轰鸣不断。
“师尊……”
狄清竹见双方针锋相对,不由脸露焦急之色,就要上前阻止。
可她还未走出三步,便被那强悍的威压卷出了庭院,同时,这偌大的庭院立刻开启了一道阵法,将两人的气息完全遮掩了起来。
凌如渊既然早知道乔远会来,自然是有所准备,这阵法一开,就算他们在里面打的天昏地暗,其他人也不会察觉一丝一毫。
这一手防的就是苏真,只要他不插手,凌如渊有信心好好教训乔远一顿。
当然,他不会取其性命,毕竟两人都是月河宗的顶梁支柱。
乔远稳稳当当的站在他的对面,神色平静如水,似那元婴后期的威压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看来凌长老早有准备,好,不如这样,咱们来打一个赌。”
“赌什么?”
凌如渊神色一动,见乔远气息没有丝毫紊乱,似不像硬撑。
“咱们切磋一番,若是我输了,从今以后我绝不再去寻她,可若我侥幸赢了一招半式,那还请您告诉我,婉晨的下落。”
此话一出,凌如渊目中陡然闪过一丝精芒。
一方面,这个赌约是让他们两人一刀两断的绝佳机会,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拿不准乔远的心思,不知他哪里来得如此自信。
细细感受了一番,凌如渊确定了乔远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且他的气息略显不稳,明显是刚刚进阶不久,修为还未彻底稳固。
“好,老夫跟你赌了。”
修为到了这等地步,若是连这种赌约都不敢应,必然会影响其自信心,对于修炼有害无益。
况且,他身为元婴后期修士,且活了数百年,无论是从修为、还是战斗经验来看,他的赢面都更大。
见凌如渊答应了,乔远嘴角不由翘起了一丝弧度。
若是他打算装糊涂到底,乔远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可现在,局势却是不好说了,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越级战元婴后期修士,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两人目光再次相碰,这一次不同以前,立刻便有无形的电光火花飞溅。
两股强悍的威压碰撞在一起,如龙虎相斗,四周湖面顿时卷起十多丈的浪涛,他们身前的石桌石凳,更是不堪挤压,被威压瞬间碾了碎末。
还未开打,这气势便足以让元婴初期修士窒息,若非刚刚凌如渊将狄清竹赶了出去,恐怕她现在早就已经重伤在地,无法动弹。
就这样对峙了片刻,凌如渊见乔远竟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里顿时起了警惕。
“请!”
两人虽都是元婴期修士,但说到底,凌如渊还是与段天固一辈的人,此刻他倒有些长辈风范,没有抢先出手,而是示意乔远先出招。
既然人家都歉让了,那他自然不会推辞。
要知道这种高手对决,谁先出手谁便抢占了先机,对于决定胜负有很大的影响。
当然,先决条件是两人实力相当,修为差距不大。
乔远缓缓闭上双目,心念一动,隐藏在全身各处的战神血脉之力齐齐汇聚起来,向着右臂涌去。
遮掩在衣衫下的皮肤,立刻变得一片通红,根根血管鼓动起伏,似有一只只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
一时之间,一股强大的气血之力迸发而出,让凌如渊神色一凝,双目微微眯起。
“果然是最精纯的战神血脉之力。”
抛开其他不谈,凌如渊对乔远还是极为赞赏,若非因那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预言,他定会同意凌婉晨与乔远在一起。
压下心中多余的思绪,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成掌,向下猛地一按。
表面虽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其体内血液却似沸腾起来,一股强悍的气血之力同样在其右臂汇聚。
凌如渊身为战神后裔,虽没有如凌婉晨一样,接受战神的传承,但其体内中却是蕴含了战神的部分血脉。
将这部分血脉凝聚起来,其肉身足可瞬间达到了一个顶峰,与乔远相比,孰强孰弱还真是难以说清。